第494章 內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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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的一聲悶響,震得兩人耳膜發嗡。
    是梅一諾。
    她雙手被控,幹脆一頭重重撞在俞聖卿額頭上,力道之大,連她自己都晃了晃。
    “你發什麽癲?”
    她的聲音帶著撞後的發懵,卻更像一把淬了冰的斧,狠狠劈碎了俞聖卿周身那層濃稠的陰翳。
    俞聖卿眼冒金星,額角瞬間紅透一片。
    那股子瘋魔的偏執像是被這一撞震散了,瞳孔裏翻湧的墨色驟然褪淡,露出幾分茫然和…… 委屈?
    他下意識鬆開攥著她的手,頸間還殘留著她指尖的溫度,卻忘了要做什麽。
    額角的鈍痛順著神經爬上來,竟奇異地壓過了心頭一瞬的瘋狂。
    “你……” 他張了張嘴,聲音裏帶著剛從瘋魔裏掙脫的沙啞,看著她發紅的眼尾和緊抿的唇,忽然有些慌。
    “我給你揉揉。”
    “揉你妹啊!”
    梅一諾語氣極度不善,她猛地從他身上爬起來,居高臨下看著他額角迅速腫起的紅痕,聲音裏帶著壓抑的火氣:“不離就不離,我能有什麽損失。混蛋玩意兒,後悔的時候你別哭!”
    等她拿到數據就動手,說不定下回見,就是有血海深仇的仇人。
    極熱不一定會弄死權力之巔的那幫人,她手裏的藥卻不好說。
    按天一的說法,那東西就像幾年前肆虐的病毒,不認人,不認社會地位,更不認什麽規則製衡,隻認空氣 —— 隻要呼吸,就會無差別入侵。
    它的功效在天一的世界或許不值一提,可在地星,足以顛覆整個現存秩序。
    那種會在空氣中自動傳播、不斷衍生的孢子,一旦擴散開來,沒有靈氣護體的人和動植物,不會變成僵屍或妖植,身體機能卻會被強行激發至二倍速增長。
    而這種增長,從來都是好的壞的一視同仁。
    這種孢子最大的受益者,約莫就是十幾二十幾的年輕人,真正的新生代力量。
    無疑,那些有基礎病的人,日子會難熬到極點。
    癌症或是其他重病患者,大概率扛不住這種野蠻增長,死亡概率極高。
    七八十歲的老人約莫也難逃這一劫,熬過去了是新生,熬不過去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要不要一把藥下去,大家一起換個活法,梅一諾的決定是,看花果極寒這數月的死亡報表分析。
    俞聖卿躺在海綿墊上,耳裏心裏隻有‘不離就不離’幾個字。
    他抬手摸了摸發燙的額角,又看了看梅一諾同樣泛紅的額頭,低笑出聲,笑聲裏再沒了之前的陰鷙,“疼嗎?”
    “……”
    梅一諾被他問得一噎,這人到底會不會抓重點?
    她別過臉,語氣生硬地轉了話題:“電來了,通訊什麽時候能恢複?”
    “急用?”
    “也沒那麽急。”
    真急,以她的技術,利用電話連接上微星,依舊可以工作。現在更要緊的,是給家裏老小調理身體。
    她頓了頓,抬眼看向他:“我爸——就是殷政鶴,能不能把他調到這邊來工作幾個月?”
    有些日子沒見小老頭,也不知道身體怎麽樣。
    要是一把藥下去,先把自己的老父親送走了,就算以後真能迎來太平,她怕是也沒法心安理得地享受。
    俞聖卿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坐起身,眉峰微蹙,神情裏帶著幾分斟酌。
    “很難辦?”梅一諾挑眉,以他的地位,不該是舉手之勞?
    嘖,多少有些廢了!
    “那算了。”她無所謂的擺擺手,“我有東西要給他,你有沒有特殊渠道能送到?”
    私營性質的物流已經停運,關房可沒有,要是連這都做不到……
    話沒說完,俞聖卿忽然起身,一把將她攬進懷裏。胸膛的溫熱隔著衣料傳過來,帶著他身上清冽的鬆香,將她整個人圈住。
    “都不是事。”他的聲音貼著她的發頂,帶著點悶悶的鼻音,“隻是……”
    “少說半截話!”求人梅一諾還是乖順的,縮在溫暖的懷裏沒有掙紮。
    “做這些,我就得離開你一陣子。”他收緊手臂,把臉埋在她頸窩,聲音裏竟帶著點不情願的委屈。
    “……”梅一諾心狠狠顫了下,隨即又快速平複。
    可趕緊走吧!
    大男人黏糊成這樣,像話?
    “你跟我一起吧!”俞聖卿自顧自開始規劃,“陪我回省城,我督促一下這邊的通訊維修,把爸調到這邊來,交接完工作,我們就一起回家。”
    梅一諾實在聽不下去了,猛地從他懷裏掙脫,抬手一把將人推開,力道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俞聖卿,你給我正常點兒!”
    她叉著腰瞪他,眼底的無奈幾乎要溢出來:“哪個女人喜歡遊手好閑的男人?趕緊滾回去好好上班!養老婆孩子不用錢嗎?”
    養老婆孩子嗎?
    俞聖卿看著她的俏模樣,癡癡笑起來,“隻要不提離婚,都聽你的。”
    “……”
    陳森已經提前回了省城,俞聖卿在家賴了一晚上,第二天天剛露白,就上了來接他的車。
    哪怕纏了一晚上,俞聖卿也沒從梅一諾嘴裏套出她要怎麽賭。
    麵對幾個月後的極熱,他在其位,要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梅一諾今天總算準時趕上了早餐,吃飽喝足,她說自己最近在學中醫,先給徐阿姨把了個脈,而後就鑽進了地下室搗鼓起藥材來。
    梅慶年、殷政鶴還有俞聖卿他媽都不年輕了,激發機能,以他們不是勞累過度就是過分養尊處優的身體,結果真不好說。
    得先給他們調理。
    一周後,梅一諾正對著竹篩裏的藥丸分裝,手邊的手機突然“嗡”地震動起來,屏幕上彈出一串聊天群提示——通訊恢複了?
    消息太多,饒是她手機配置不錯,也有一瞬的卡頓。
    梅一諾耐著性子將新製的藥丸按劑量分裝進小瓷瓶,擰緊最後一個瓶塞,才拿起手機劃開屏幕。
    未讀消息密密麻麻,好些都是極寒那晚發的,帶著當時的焦灼與擔憂。
    查看加回複用了十來分鍾,還沒來得及看消息最多的三人小群,手機顯示,商曜來電。
    “喲,失蹤人口終於回歸了?”
    電話剛接通,熟悉的腔調響起,老朋友安然無恙,梅一諾心情不壞。
    “剛恢複通訊。”
    “所以你說,你回村裏幹嘛去?誰還能搶到你頭上?婁梟千方百計的給你帶了點兒家夥防身,結果你倒好,人去樓空。”
    “你們在一起?”梅一諾挑眉,有心了,“幫我跟他道聲謝。”
    “就隻謝他?哥可是專程在你那小區弄了套房,你家,完好無損。”
    “那必須一起謝。”梅一諾輕笑,指尖敲了敲瓷瓶,發出清脆的響聲。
    “嘁,敷衍。”商曜的聲音裏滿是不滿,“來點貨真價實的。”
    “你說。”梅一諾就知道這貨肯定有事。
    “我得到內幕消息,極寒7月份結束,告訴哥,是真是假?”
    果然,所謂絕密隻對普通人。
    梅一諾輕笑一聲:“喊聲姐,給你更內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