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親姐！”
    “……”梅一諾被他無恥到了。
    臉呢？連半秒猶豫都沒有？
    “快說，什麽內幕消息？”商曜的聲音裏透著按捺不住的急切。
    “內幕就是——你聽到的內幕是真的。”梅一諾憋著笑，也跟著無恥了一把，語氣裏滿是欠揍的坦然。
    “……”
    對麵的沉默震耳欲聾。
    梅一諾終究是臉皮沒他厚，清咳一聲淡淡道：“不要高興的太早，誰知道極寒後麵會有什麽等著我們，多關注關注微博那個賬號吧！”
    “你說天一？”商曜的聲音裏帶著點不以為然，“那神棍確實有點邪門，網上都快把他吹成活菩薩了，就差擺個香爐天天供奉。可自打放了極寒的消息後，人就再沒在網上出現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扛住極寒。”
    “……”村裏今天才通網！
    手機一直提示有新電話進來，梅一諾看了一眼，對商曜道：“沒別的要提醒你的了，就，多注意身體，囤水囤冰，有事再打給我。”
    至於食物，商曜這種狗大戶，不考慮保質期，囤貨量足夠吃到死。
    她相信自己的話，人會聽進去，看的自然也不是她的麵兒。
    這邊剛掛斷，俞聖卿的電話掐著點就進來了。
    底下人知道他催得緊，通訊一修複就第一時間匯報，他對著下屬公式化地交代了幾句，打給老婆就顯示一直占線。
    這一等，就等了足足三分鍾。
    情況很對呢！
    哪個別有用心的，一直盯著他的人？
    “剛在忙什麽？”電話接通，俞聖卿聲音聽著平穩，尾音卻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緊繃，“通訊剛恢複，電話就占線這麽久。”
    梅一諾沒聽出那點暗藏的波瀾，隨口應道：“跟商曜聊了幾句，他問極寒的事。”
    “商曜？”俞聖卿嚼著名字，哼道：“他消息倒是靈通。”
    頓了頓，又狀似無意地補了句，“他為什麽不問我？你們聊了三分十七秒。”
    “……”梅一諾握著手機的手忽然一頓，這才品出他話裏的酸味兒。
    她忍不住低笑一聲：“什麽事？你不會無聊到專門打電話查崗吧？”
    “我這幾天抽空回來看你和孩子。”俞聖卿聲音稍稍放軟，語氣裏藏著點不易察覺的期待。
    回就回唄，她還能攔得住？
    梅一諾心裏嘀咕著，嘴上卻轉了正題：“正好，我有東西需要你轉交。對了，你有沒有你母親的體檢報告？她身體怎麽樣？”
    聽她提起自己母親，俞聖卿眼底的笑意瞬間漫了開來，連聲音都染上了暖意。
    這小妮子，總算開始長了心肝，也知道關心他的家裏人了。
    “不用擔心，她身邊有專家組。”
    梅一諾“嗯”了一聲，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比起被專家組層層護著的俞夫人，殷政鶴和梅慶年才是需要重點關注的對象。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想聽哪個？”
    俞聖卿在電話那頭再度開口。
    這年頭還有好消息？
    “那就先聽不好的吧！”
    “殷老夫人，前段時間走了。”
    就這？
    梅一諾心裏沒掀起半點波瀾。她和那位名義上的奶奶，關係淡得還不如同村的阿婆。
    小時候吃不飽飯，還總有看不過眼的阿婆給她塞個煮雞蛋或是煮紅薯什麽的。
    而那位老太太，對她隻有不喜，還想將她隨便婚嫁。
    她的死，對梅一諾來說談不上好壞，純粹是無關緊要的事。
    唯一需要顧及的，是殷政鶴的心情。
    “我給我爸先打個電話。”
    “他在守喪。”俞聖卿的聲音適時傳來，“我們通過電話了，他說還好。好消息就是，下個月，我就把他調過來，他自己也很願意。”
    這麽高效？梅一諾愣了愣。
    本以為至少要費些周折，沒想到一周時間，俞聖卿就辦妥了，該獎。
    “費心了，回來提前打電話，家裏備你喜歡的菜。”
    俞聖卿坐在辦公椅裏，笑得蕩漾，“我喜歡吃的，自己回來做，乖乖在家等我。”
    這次他倒沒再糾纏，很快掛了電話。
    梅一諾沒急著上樓，而是窩進沙發裏，從空間掏出電腦。
    手指翻飛，不過半個小時，想要的數據就都呈現在了眼前。
    事實勝於雄辯，一場極寒，花果六十到七十歲的人就去了五成，七十到七十五歲數值上升到七成，而七十五歲以上的老人，已經是十不存一。
    當然這個數值肯定還不夠準確，目前上報的地區主要集中在發達城市，很多斷網的城鎮和山區不在其列。
    且再等等吧！
    關於極熱，梅一諾一通搜尋下來，發現，家裏居然還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俞聖卿沒上報？
    的確，他根本說不清消息來源。
    即便是他，可信度怕也沒有天一高！
    正好，梅一諾需要給天一賺功德值，這件事，就隻能拜托大家長了。
    她當即就編輯了一封新郵件，發往了京基的郵箱。
    正事做完，開始摸魚。
    掏出手機一看，三人小群裏，消息還在跳動，虞姍姍和薑思彤居然都在線？
    梅一諾沒吱聲，先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幾千條消息僅僅是往上扒拉就費了點兒勁。
    極寒那天，虞姍姍所在的區域是抗凍大省，受影響頗小，電和暖氣都沒斷，可突然聯係不上她和薑思彤，急得在群裏瘋狂刷屏，消息一條接一條地蹦，全是焦急的追問。
    薑思彤那邊斷了兩天電，通訊才恢複。
    之後兩人就在群裏你一言我一語地吐槽，唰唰唰地發著各地的受災情況和不斷攀升的死亡人數，字裏行間全是對梅一諾的擔心，說電話打不通，相近的人也聯係不上她。
    直到後來，調到京都的霍南琛替薑思彤問了俞聖卿，確認梅一諾平安，兩人懸著的心才總算落了地。
    此時兩人在聊的是小魚兒， 家裏平日照顧他最多的就是太奶奶，結果最近太爺爺和太奶奶相繼住進了醫院，爺爺奶奶是倆不靠譜的，至今沒回國。
    “原本以為這場天災撐撐就過去了，哪想到……火車都停運了，我現在想回z市也回不去。”虞姍姍語氣裏滿是焦急。
    “別急，家裏我哥在呢，再說了，不是還有我嗎？保證餓不著冷不著你兒子。”
    “姐妹，小魚兒有你這樣的姑姑是他三生有幸。你放心，隻要一通車，我就回z市照顧他。”
    “可趕緊的吧，你再不回來，他就該有後媽了。”
    “……”
    有後媽不怕，可有了後媽，離有後爹也就不遠了。
    虞姍姍趴在炕上，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
    她想兒子，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