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心裏頭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但王茉也沒想太多。
    陳紅霞應該是經常逃課，所以回頭她還得去學校附近的網吧，酒吧甚至是ktv找找。
    驅車先趕到了醫院，王茉推開房門進入病房卻發現陳建國已經醒了，正呆呆地坐著看著醫院潔白的天花板。
    護士應該是剛查完房，因為現在病床上所有的患者都醒著，唯一在酣睡的就是躺在空病床上的陳彩霞。
    小丫頭睡得還挺香，還輕微地打起了鼾，看來確實是昨天晚上太累了。
    “小茉？你沒去上班？”
    陳建國看到王茉的一瞬間眼神聚焦，半是疑惑半是期待。
    “沒有，我請假了，吃過早餐了嗎？”
    王茉把路上買的早點放在病床旁邊的櫃子上。
    “吃過了，媽去樓下食堂買的粥。”
    李春秀忙點點頭，看到王茉，本來想說什麽，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來。
    “媽和彩霞也隻吃了粥嗎，那不頂餓，媽，你再吃點包子，我剛買的，還熱乎著呢。”
    李春秀明顯有些恍惚，臉上疲態盡顯，愣了一下，才連忙應聲。
    “哎，哎哎……”
    許是被王茉開門的聲音吵醒，陳彩霞也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
    “媽~”
    剛睡醒的少女聲音軟軟糯糯，隻是看起來太憔悴了。
    這一場事端把一家人都折騰成什麽樣了！
    “媽，你趕緊也去睡一會兒，別熬著。”
    王茉真是看不下去了，本來昨天晚上陳建國做手術三人就一夜沒睡，這都上午了，還不睡覺，真當人肉是鐵打的啊。
    “不用，不用，我不困……”
    李春秀還是下意識反駁，卻被王茉直接拉到給患者家屬準備的陪床上。
    “媽，你安心睡，這兒還有我呢。”
    王茉說得斬釘截鐵，說得不容置喙。
    與此同時，陳建國也勸道，
    “媽，你快休息會兒，我沒事兒，你要睡不好，我也放不下心。”
    半個屁股都坐在陪護床上的老人，幾乎是失魂落魄的應聲。
    “哎哎……”
    突然她抓住王茉的手，輕聲說道。
    “王茉啊，來你扶我去外麵一下，我想透口氣。”
    王茉沒覺得有什麽問題，壓力這麽大透口氣很正常，把李春秀扶到病房門口。
    李春秀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小茉啊，你告訴我，建國這場手術費花了多少錢。”
    王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怪不得這老太婆老是魂不守舍的，原來是擔心錢的問題呐。
    不過卻確實，像李春秀這種文化程度低的老人，一輩子窮怕了，在醫院裏錢向流水一樣花出去，肯定會肉痛。
    “別擔心媽，這次手術費也就五萬多，咱家還是能拿出來的，再說我這個月獎金加工資能拿到一萬五呢，工資也漲到8000了。”
    李春秀聽到這話明顯鬆了一口氣，但又有點猶豫最終還是開口問道。
    “小茉啊，我知道是我們老陳家對不住你，你現在這麽優秀，建國是配不上你，但念在這麽多年的情分上，媽就求你一件事。”
    王茉眉頭一皺，已經要猜出李春秀下一句話要說什麽了。
    “你能不能……在建國出院之前先別離婚。”
    這下王茉又怔住了，她本來以為李春秀會趁機打感情牌，讓他體恤一下陳建國受傷，就別提離婚的事了。
    李春秀之前到想過使勁撮合兒子和兒媳，不能讓這個家散了呀。
    可昨天的事情過後，她足足想了一宿。
    並且是站在王茉的角度去考慮。
    老公受傷住院，一家子都沒啥大用，大女兒隻會招來麻煩，二女兒在學校也不好好學習，小的兒子這段時間倒是挺聽話，但誰不知道以前是個混世魔王。
    全家子的開支指著一個人工資，這是來當媳婦的嗎，當奴才都不見得這麽盡心盡力吧。
    這麽將心比心下來，要是她是王妃，其實這個家待得真沒啥意思。
    尤其是今天又知道自己這個兒媳這麽有本事，一個月能掙一萬五，八千？
    那就更沒有必要留在這個殘破漏風的家了。
    但人畢竟還是有私心的，即使李春秀覺得王茉這麽做一點毛病沒有，還是想讓她等一段時間再離婚。
    至少給自己，給三個孩子，也給自己的好大兒留點緩衝時間。
    “媽，先別說這些了，快去休息吧，我得去找一下紅霞。我微信給你發了一萬塊錢，你先用著。”
    王茉沉默了半天才說出這句話，其實在昨天晚上陳建國為自己和家裏人擋刀的時候她的心裏就悄然發生了變化。
    李春秀愣了一下，聽到王茉既沒肯定也沒否定，當下就是一喜。
    這就是默認了。
    後來又聽到紅霞，怎麽回事，紅霞不是在學校上課呢嗎？
    “怎麽回事啊，紅霞不是在學校上課呢嗎。”
    “沒有，她逃學了，我去學校附近的網吧找找她。”
    王茉利索地回答道，她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甚至比當時付子強闖進家裏的時候更加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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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媽，我感覺不對勁，我先趕緊去找紅霞，你快去休息會兒，我待會兒就回來。”
    王茉說完轉頭就走了，甚至不算走，幾乎就是跑著出了醫院，然後火急火燎地就到了學校周邊。
    一間一間網吧，一個一個台球廳，一個一個ktv找下去，竟然都沒有看到陳紅霞的身影。
    王茉心中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渾身都開始冒冷汗。
    作為一個母親的直覺，陳紅霞絕對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
    沒有任何猶豫，她直接撥打了當地110.
    “喂，您好，我家孩子幾天前逃課，現在不在學校，已經失蹤好幾天了，我要立案處理。”
    她盡量克製住聲音發抖。
    “請問，您的女兒叫什麽名字，在哪裏就讀？”
    電話對麵的警察有點敷衍地問道。
    “叫陳紅霞，在深市繼聖私立高中念書，今年高三。”
    因為陳紅霞的成績是在不算好，考不上一中，所以王茉就把她塞到一個私立去了。
    “警官，我現在去一下派出所把照片給你……”
    還沒等王茉把話說完，對麵就立即提高了音量，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
    “你的女兒叫陳紅霞是嗎？”
    王茉不明所以，心慌卻越來越嚴重。
    “昨天晚上，我們從a市公安局得到消息，一名女孩陳紅霞被拐到a市的一個村鎮。”
    幾乎是這段話剛說完，王茉腦瓜子就嗡的一下，像有成千上萬隻蜜蜂，在顱腔內飛舞。
    甚至她連電話那頭的聲音都有點聽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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