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回籠，王茉緊繃心神，仔細聽電話那頭說了什麽。
    “這是一件跨省的拐騙案，事關重大，您方便來一趟警局嗎。”
    “好，好的，我馬上過去。”
    王茉緊張的話都說不明白了，但還是匆匆上車，猛踩油門，用最快的速度奔馳到警局。
    “您好，我是剛才報警的陳紅霞媽媽。”
    這是王茉今天第二次坐在警局裏和officer們聊天了。
    “您好，請您說一下您的姓名年齡，以及你女兒的年齡及基本信息。”
    王茉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幹得快要冒煙的嗓子，然後用盡量簡要的語言說了一些基本信息。
    “也就是說，您也不知道陳紅霞是在什麽時候離開深市的。”
    “對，我不知道，我以為她一直在學校，今天跟老師打電話才知道紅霞已經幾天都不在學校了。”
    王茉巧妙地把禍水引到學校上，其實從今天早上王茉就對這個學校很不滿了。
    現在知道陳紅霞被拐賣，對繼聖的怒火簡直無以複加。
    警察也察覺到了什麽，有點微妙地說。
    “那校方失職很嚴重啊，既然這樣，我們就要去學校查監控取證一下。”
    王茉忙不迭地點頭，跟著警車一塊去繼聖查監控。
    一開始要查監控的時候，校方還不同意，直到警察亮出了手裏的警官證。
    校領導就像打霜的茄子一般，灰溜溜地把他們帶到監控室。
    像這種私立，監控攝像頭恨不得五米就安一個。
    全方位無死角的監控找個人還是很輕鬆的。
    終於在三天前，晚上十點四十六分，看到了陳紅霞坐著一幫小混混的摩托車離開了學校。
    看到這個畫麵，王茉臉黑得都能滴墨水了。
    這小丫頭，主意真正，看回來不老老實實揍她一頓。
    因為事關陳紅霞失蹤，陳紅霞的班主任，徐金鳳也來一起看監控。
    此時看到監控畫麵，不由自主地冷哼了一聲。
    “看到了吧，就這樣不知檢點的學生，半夜和這麽多人出去鬼混，我多不知道怎麽說了，紅霞媽媽，你們家這丫頭也太開放了吧。”
    “還報警，有什麽用啊，不如現在去附近的賓館酒店找兩圈……”
    她還沒說完，王茉就一個大嘴巴子扇上去了。
    “閉嘴，像你這樣的老師就應該被抓進去，還在這兒大言不慚。”
    “先不說校方沒有發現我女兒逃學的事情，你，明明知道陳紅霞已經不在學校了，還不和我溝通。”
    “我閨女被人拐騙到a市，你們責任占一大半，要是她有什麽事，你們就等著吧。”
    王茉說這些話的時候鏗鏘有力，字字泣血。
    徐金鳳被打了一巴掌，又聽到陳紅霞不是出去鬼混，而是被拐賣了，當時臉色大變。
    “什麽，陳紅霞被拐賣了？”
    徐金鳳剛剛還帶著譏笑與貶低的臉上，浮現出了驚恐。
    什麽！
    陳紅霞竟然被拐賣了，還是被拐到外省！
    這要是真出什麽事兒，她的前途可就全玩完了，別說前途，走出去都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吧。
    “王女士現在我們掌握了具體時間，就要回去調國道和高速的監控了，請您耐心等待，有消息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
    王茉又惡狠狠地看了一眼捂著臉的徐金鳳，才轉頭回答兩個警官。
    “謝謝，謝謝，麻煩警官了。”
    兩個警察都對剛才王茉的打人動作熟視無睹，顯然是也對這個張口閉口沒什麽師德的老師沒什麽好感。
    走出學校，坐在車裏，王茉再一次迷茫了。
    她一路開車把車停到醫院門口，卻遲遲沒有上樓。
    她不知道要怎麽把這件事告訴家裏人，本來陳建國住院的事兒已經夠糟心的了。
    陳彩霞過幾天還要和付子強打官司，不僅要定罪還要離婚，這又是一樁麻煩事兒。
    現在這個關頭，紅霞那邊又這樣……
    一股強烈的窒息感和無力感湧上胸腔，王茉本能的掏出兜裏的煙和打火機。
    將嗆人的煙霧吸入肺中再緩緩吐出，她就像一尊雕像一樣，在角落裏呆了許久。
    直到一整包煙都抽完，她去醫院門口的水果攤買了兩個橘子，把橘子水兒弄在衣服上一點，掩蓋身上的煙味。
    她這才發現已經十二點了，陳有書應該放學了沒想到查監控查了一個上午。
    王茉在手機上告訴李春秀一聲她去接陳有書了，就直接去了小學門口。
    她果然來晚了，因為有書小朋友還在校門口翹首以待，這倒是沒人陪在他身邊，當然也沒下雨。
    陳有書看到王茉後，邁著小短腿兒就奔向她。
    “媽媽~，你來的好晚呀。”
    陳有書又熟練地抱住了王茉的大腿，像個人體掛件一樣抱住就不撒手。
    “咱們今天不回家，去醫院看爸爸好不好。”
    陳有書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爸爸生病去醫院了。
    “嗯嗯，我們要不要給爸爸帶點奧特曼蛋糕，他生病了應該吃點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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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有書裝作一臉糾結。
    “其實大人不能吃太多奧特曼蛋糕的，會變得很笨，隻有小孩才可以吃，但爸爸這次生病了，我們就破例給他吃一次吧，到時候爸爸吃不了，就讓有書來解決。”
    陳有書拉著王茉的手嘰裏咕嚕的說了一大串，什麽奧特曼蛋糕。
    說了半天，還不是你自己想吃。
    “陳有書小朋友的口水已經流下來嘍。”
    王茉開玩笑到。
    陳有書深信不疑，連幫忙去抹口水，去發現根本就沒有流口水。
    “啊！媽媽是壞蛋，是在暗示我今天可以買特斯拉的蛋糕嗎？”
    陳有書直接開啟萌死人不償命模式。
    王茉微微勾了勾嘴角，要是在平常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時候，王茉此時估計會開懷大笑。
    但現在實在是笑不出來，主要是陳紅霞那邊，甚至是生死未卜！
    她真的努力的勾勒出一個笑容，但還是很勉強。
    “那走吧，媽媽，帶你去買蛋糕。”
    學校旁邊就有一個蛋糕店，因為是賣給小朋友的所以都很便宜，也很可愛。
    王茉拉著陳有書往蛋糕店走，卻感覺到很強的阻力。
    回頭一看才發現是陳有書站在原地沒動，也拉著王茉不讓她走。
    “媽媽，我不想吃小蛋糕了。”
    陳有書低著頭突然說了一句自相矛盾的話。
    王茉覺得奇怪，蹲下來耐心問道。
    “怎麽突然不想吃了，是覺得媽媽不想給你買嗎，沒有啊，有書能吃上蛋糕媽媽也會很幸福呀。”
    從昨天到今天隻睡了兩個多小時的王茉，連說話的聲音都很虛。
    “我不想吃啦！不吃不吃啦！”
    陳有書卻突然爆發了，他歇斯底裏地朝王茉喊著，就好像王茉在逼他做什麽極不情願的事。
    盡管心累，王茉也敏銳地察覺到了陳有書的情緒已經到了臨界值，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但現在也不是問的時候。
    “好呀，有書今天不想吃對不對呀，有書今天心情不好，那我們改天再吃好不好呀。”
    陳有書聽到媽媽安慰的話，突然就繃不住了。
    兩個小胳膊環住王茉的脖子，就這麽趴在王茉肩頭嗚嗚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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