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虎突然用前爪拍打地麵，喉嚨裏溢出類似催促的低鳴。清華會意，將刀插入腰間刀鞘，甲胄腰部的革帶自動收緊，竟比他自製的獸皮腰帶更貼合。肩部的護甲板呈翼狀外展，雖然沒有流光特效，卻能在風雪中形成導流麵，減少奔行時的阻力 —— 這分明是古代雪原戰士為對抗暴風雪設計的氣動結構。
    “試試硬度。” 他踢開腳邊的機械殘骸，生鏽的齒輪撞上甲胄發出鍾鳴般的回響，卻隻留下淡淡劃痕。更令他驚訝的是，甲胄內襯的獸毛竟能自動調節溫度，剛才還凍得發麻的指尖，此刻正被羊毛脂的暖意包裹。當他望向黑虎時，黑虎突然用尾巴指向密道深處，這種默契無需言語 —— 是多年來共同捕獵形成的本能。
    腰間突然傳來重量，低頭隻見不知何時多了個狼首紋箭袋，裏麵插著十二支木杆鐵簇的長箭。清華抽出一支，箭鏃呈倒鉤狀，露出寒光。他的右手向右肩膀一身，一張弓便出現在手裏，他試著拉弓，牛皮弓弦發出老牛般的低吟，箭矢離弦的瞬間，與空氣摩擦的聲音發出空爆的響聲，可見那速度已經達到了令人恐怖的程度。在野獸和清華的眼神中，那射出的箭就像是流星不斷的向前，好像始終沒有終點，慢慢消失在大家的視野裏。
    “原來如此……” 清華摸著鎧甲心口的獸首扣，那裏刻著模糊的獵人圖騰，“有人把這輩子搏鬥的經驗，全鑄進了這副甲胄。” 他望向白龍馬，發現這匹銀鬃巨獸的馬蹄鐵已被換成與甲胄同材質的金屬，踏在青石板上發出與狼群奔跑同頻的節奏 。
    清華的指尖剛觸到獸首扣中央的凹陷，青銅甲片突然發出蜂鳴，如受熱的獸骨般蜷曲收縮，化作細碎的金屬片融入皮膚。他盯著手背逐漸消失的古銅色紋路，發現每片甲片都順著毛孔隱沒，最終在胸口留下淡金色的獸首印記 —— 那是甲胄收縮後的核心樞紐，觸感如陳舊的皮革，卻跳動著與心跳同頻的微震。
    “奶奶的，還能隱身？” 他扯了扯領口，登山服下的疤痕泛著金屬冷光，仿佛每道傷口都成了甲片的錨點。黑虎突然用尾巴輕掃他小腿，琥珀色瞳孔映著他震驚的表情，喉嚨裏溢出類似嘲笑的呼嚕 —— 這畜生顯然早就知道甲胄的秘密，畢竟方才融合時，野獸的爪子始終默契地避開了他皮膚上的印記。
    白龍馬的蹄鐵在青石板上敲出空響，清華這才注意到馬蹄鐵已隨甲胄消失，露出底下被磨得發亮的原生蹄甲。他蹲下身撫摸馬腿，指尖觸到隱蔽的金屬紋路 —— 原來甲胄的材質能在實體與納米狀態間轉換，靠體溫和肌肉運動控製形態。
    “在這種現代的戰爭中，這種鎧甲的出現突兀是突兀，至少能擋擋風雪。” 他自言自語地捶了捶胸口，獸首印記傳來鈍痛，卻比想象中堅韌。寺廟的破窗灌進風雪，吹得梁上積雪簌簌而落，清華心念一動，胸口的印記驟然擴散，古銅色甲片如潮水般從皮膚下湧出，卻在即將覆蓋全身時突然凝滯 —— 甲片停在肩膀與心口，形成半幅護甲板，像極了野獸在捕獵時收縮的肌肉，隻護住最脆弱的要害。
    黑虎突然抬頭望向他，喉嚨裏溢出低沉的呼嚕，尾巴有節奏地拍打地麵。清華會意，試著收回甲片，金屬片如活物般退潮，最終隻在手腕留下圈獸首紋的金屬環 —— 那是甲胄的最小形態，卻依然能通過觸碰喚醒局部防禦。他摸了摸環扣，發現上麵刻著與寺廟浮雕相同的獵人圖騰。
    “原來不是穿鎧甲，是讓鎧甲成為身體的一部分。” 他望著石壁上人與野獸並肩的浮雕，發現鎧甲的肩部甲片與浮雕戰士的護肩完全吻合，原來千年前的匠人是將他們的所見鐫刻在石壁上了。白龍馬突然用腦袋頂了頂他的手肘，指向廟外的雪原，此時風雪正急，此時趕路可能不是好主意。
    清華就地休息的手一揮，真個獸群立刻安靜下來，各司其職的忙著。
    清華就地坐在一堆雜草上，在那殿內升起了一堆火來。就地而睡。
    清晨，當鳥鳴聲漸漸多起的時候，清華睜開了眼睛，想想昨天的事情就像是做夢一樣。
    清華站起身，“走了。” 他拍了拍黑虎。
    後者立刻昂首引路，尾巴尖每擺動三次便指向背風的雪丘。白龍馬跟在身側，馬蹄踏過積雪山徑時，雪粒撞擊登山服的聲響與甲胄隱沒時的蜂鳴奇妙重合，仿佛這套古老甲胄，本就是為了在這樣的風雪中，與野獸共舞而生。
    夜幕如鐵，探照燈的冷光在雪地上切割出慘白的扇形。清華勒緊白龍馬韁繩，看著機械堡的輪廓在夜色中浮現 —— 三棱柱形的合金建築頂端，機械巨眼正以每分鍾三圈的頻率旋轉，激光束掃過雪地時，融化的雪水瞬間凍成冰晶，在地表織出帶刺的光網。
    “衝！”
    他的喉間滾出短促的呼哨，這是獸群的攻擊信號。黑虎如離弦之箭竄出，在夜色中化作流動的黑影，利爪撕裂第一台機械犬的瞬間，喉嚨裏溢出受訓後特有的戰鬥低吼。白龍馬緊隨其後，馬蹄鐵踏碎激光網的瞬間，清華手腕的金屬環驟然發燙 —— 那是內置溫控係統在極端環境下的預警，古銅色甲胄如液壓驅動的外骨骼般覆蓋全身，肩甲的仿生結構精準卸去迎麵而來的導彈衝擊波。
    “左後方三台！”
    他的戰術指令通過骨傳導器清晰傳達，狼群在兩側形成扇形包圍圈，頭狼的耳麥接收著訊號，二十匹戰狼的齒縫間銜著清華親手改製的鋸齒刃，每道切割軌跡都經過千百次實戰校準。巨熊的混凝土盾牌上焊著電磁幹擾器，擋開激光束的同時，芯片正在破解機械堡的防禦係統。
    刀刃出鞘的輕響被機械怪獸的嘶吼掩蓋，清華卻聽得真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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