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群臣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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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過幾日,南邊不少舉足輕重的人都到了:“請殿下登基,護我河山。”
    以祖輩為楷模的忠烈之後,遍地學徒的當代名儒,不曾遭逢大難的皇室旁支,些許地方官員,盛名遠播的大家望族,富甲一方的豪門商賈。
    雖各懷心思,但此時此刻,他們都眾誌成城!
    各國征伐都會拉攏大族,籠絡民心,可以北招為首的大軍卻反其道而行之,無論是布衣百姓,還是世家大族,都隻能在他們舉起的屠刀之下生不如死,
    此舉意圖已十分明顯,便是以戰養戰,亡族滅國!
    風王垂眸不語,大景十八州,如今隻剩十二州,若沒有丟城失地,百姓人口過億。
    現在大半疆土已丟,丟的卻不隻是疆土,還有數不清的黎民百姓。
    他來南邊隻是想活著,可他未曾想過,同為父皇的子女,北邊過來的竟隻有他一人……隻有他一個人……
    他著實不知,要如何收拾這一地雞毛,他不想成為太子哥哥那樣的人,登基不到幾個時辰,就死於亂軍之中。
    他命人將眾人拒之門外,可卻怎麽都攔不住那位德高望重到連他都要喊上一聲伯祖父的人。
    那人須發皆白,橫衝直撞到他麵前,淚流滿麵,膝蓋重重跪在地上,聲音沙啞,痛心疾首道:“你快登基吧…”
    “伯祖父!”
    他去扶他,可他不起,氣急之下,哭笑不得問:“我………我…如何登基呀?…”
    伯祖父是明宗仁宗兩朝過來的,垂垂老矣之際卻見山河如此動蕩,倘若換做是他,定也是痛心疾首,可他實在不知要如何收拾這一片狼藉。
    “可你不登基,大景……隻會更亂……老祖宗打下的江山……還不夠亂嗎?”
    風王沒有言語,隻是哭。
    他父皇或許別處不行,可延綿子嗣,他父皇是大景皇族中首屈一指的榜樣。
    他母親原是個宮女,那年父皇醉酒與母親一夜歡好,這才懷上了他,可母親家世不顯,當年還是上官皇後手底下的人。
    父皇有百花可采,並不記得母親,那時母親戰戰兢兢,上官皇後沒說什麽,待他降生之時,給了母親才人的位分。
    才人不算高位,他父皇日日流連花叢,七七八八的後宮分封了幾百上千,孩子都是由高位妃嬪帶的,他母親位分低,沒有撫養他的資格,是以他一直待在上官皇後身邊。
    皇後娘娘心慈,倒也沒怎麽為難過他,太子哥哥是中宮嫡子,上官家如日中天,無人能與之抗衡,其他手足也早早歇了心思,隻顧玩樂逍遙。
    他記事起,母親便教他切莫與太子爭,切莫與任何人爭,隻需安守本分。
    那日醉酒一夜荒唐,父皇與母親再沒有過任何交集,他唯一能見父皇的時候,便是一次又一次的宮宴上,隔著幾十張桌子獨自凝望。
    他同許多手足一樣,從不敢有非分之念,而他在眾兄弟中,與皇後娘娘膝下兒女處的極好,隻是戰爭來的突然,宮裏的美酒佳肴醉人心,一夜之間,太多的歡笑化為了泡影。
    “你那麽多手足兄弟,隻有你一個死裏逃生,難道不是上天垂簾?”伯祖父身形佝僂,聲嘶力竭:“父榮子承,父債子還……為今之計,你當挺身而出,而不是渾渾噩噩,虛度一世!如今重擔在身,你……萬萬不可推辭啊……”
    風王聽著聽著,越哭越大聲,那蒼老沙啞的聲音卻不曾停下:“身為子書氏的後起之秀,你不該辱沒的太祖太宗,你想想,若是大景真的亡了,到了下麵,他們問你為什麽百姓需要你的時候你不登基?難道你要說,我害怕嗎?”
    “我……我……”
    “登基……”
    ……
    沒過幾日,新潮再立。
    沒有登基大典,隻有倉促間黃袍加身,皇上於眾人之前高坐,卻如台上小醜,自覺臉上無光,卻還是問了句:“大家覺得,此事如何是好?可有應對之法,敵軍來勢洶洶,此戰……誰人可以勝任?”
    眾人沉默不語,招,奉,炎,單拎出來沒一個是善茬,若景國沒丟大半疆土,與西奉或炎國,單打獨鬥可有一戰之力,但這是三國大軍,景國與之相比,猶如孤舟迎滄海。
    如此弱劣之局,怕是寧朝的安平大將軍,興朝的高陽大將軍,永朝的廣信王再世也無力回天,說到底,非神力不能為也,更何況是區區凡人?
    護州刺史秋瑾萱慷慨激昂道:“此戰勝負難料,但我大景不可再退了,陛下,依臣之見,當下唯有死戰!”
    先前北招他們大軍壓境,各地便在招兵,幾個月丟去大半疆土,護州與守州境內早已是百萬,有各處逃來的,自發組織起來的,投軍的。
    人數眾多,雖敵不過他們結盟大軍,可與其在做板上魚肉,倒不如拚死一戰!
    “這……”兵部尚書急忙反對:“不妥呀,哎呀……”
    他有口難言,這些時日丟城失地太甚,往常也不覺得大景的軍力如此孱弱,可有些事聽多了,便越覺差距懸殊。
    例如曾有上萬士兵被北招百餘騎追著到處跑,上千騎遭遇了西奉的斥候,被人家幾十騎打的丟盔棄甲,人仰馬翻。
    有些將士遭遇上炎國的弓箭手更是難堪,兩軍對壘之際,不知是哪個腦子抽風下令放箭,致使人還沒到區域箭都放到了空地上,待人衝過來時,後麵的督戰隊嚇得屁滾尿流,前排舉盾的兵也轉身離開,生生將後背留給敵軍。
    炎國軍隊虎入羊群,那群隻顧著往後跑的蝦兵蟹將心驚膽戰,竟把炎國弓手的箭接了個滿頭滿臉,據說炎國的士兵贏了之後愣在原地久久不知所贏,最後還是北招的士兵說景國的人都撤退了,那將領才緩過神來跟著一起笑疼了肚子。
    雖說這些隻是個例,但如今的帶甲百萬,無異於烏合之眾,那些個軍士日日訓練,渾渾噩噩,毫無戰心,加之這些一股腦湧來的民兵,雖有滿腔報國驅敵之誌,空有眾軍之勢,卻無眾軍之能。
    沉默片刻,人群中的高少之緩緩出列:“陛下,如今敵眾我寡,敵強我弱,為今之局,唯有退居廣河以南,方可續我大景基業呀……”
    “高遼慧,你胡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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