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朱大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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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你真狠啊。”
    他再醒來時,已到了一處陌生的屋子裏,那救他的人給了他一口飯:“不過老子就是喜歡你這股子狠勁兒,很合老子胃口,以後就跟老子!”
    “你為什麽要救我!”他這樣的人,就是來這人間湊數的,他隻是別人口中的笑柄而已,應當早死早超生才是。
    “哐當”一聲,一把寒芒閃閃的利刃扔到了床上。
    他毫不猶豫將小刀拿起,對著自己的脖子一劃,卻是隻輕輕割開了一個口子。
    許是因為先前被打了,剛剛一使勁身上便越發疼,又或那口子流到手上的血太燙。
    他沒敢一死了之,隻抽泣哽咽著,不知如何是好。
    “不敢死,就是還想活,還想活,那就使勁活。”
    後來,他拜那姓裴的人為義父,也知曉義父如今雙親不在,膝下也無兒女。
    那日義父救他,也是機緣巧合,回家途中街上有戲可以看,義父在場,後來官兵來把人都抓走了,他便繼續回家。
    他走的那條道人不多,路過時聽到隱有慘叫聲,於是便順著聲音尋了過來。
    後來幾年裏,他從義父那兒學了不少本事,借著義父的關係進了鏢局當鏢師,義父還張羅著為他娶了妻。
    隻是歲月並不饒人,他的義父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他與身懷六甲的妻子給他送了終。
    媳婦誕下一兒,他記起義父臨終前的話,為他取名光。
    有了光兒之後,他掙錢也越發勤快,不再喝酒,不再貪醉,隻想讓妻兒能再過好些。
    除了在鏢局跟著走鏢以外,他偶爾還做些別的營生,隔三差五才能回家。
    每每歸家瞧見麵帶笑意的媳婦和懷裏滿是好奇的光兒,他心中說不出的鬆快。
    隻是忽然有一日,他那見著他總要抱,總會大聲喊“爹”的孩子不再熱切。
    他多日未歸,心頭歡喜,不覺有何不好之處,還是將人抱起來轉了好幾圈。
    一次又一次,不僅孩子對他冷淡了,往常那個總是眼巴巴等他的人兒也變得疏離。
    她見了他開始少有笑臉,哪怕他在外勞累許久,盼著與她夜色中一場男女之愛,卻隻能得到她一聲敷衍後,與他背對而臥的漸行漸遠。
    一次兩次罷了,那人總歸是對他好的,並未回回都不解風情,將他拒之門外,他也能有得償所願的時候。
    他想,許是自己偶爾回來時,正好碰上她心情憂慮。
    可他就是感覺她與自己越見生疏,越來越無話可說,仿佛沒有他這個人回來也一樣。
    他問她為何如此,她理直氣壯撇過頭去:“什麽怎麽了,沒怎麽了,你還會關心我們母子倆怎麽了?大忙人還是好好歇著,明日趕緊走吧。”
    聽了這話,他哪裏能高興,在外頭東奔西跑本就累,雖鏢局名氣大,少出事,可該有的警惕卻由不得他不費神。
    心心念念歸了家見不著一個笑,反而被她一通埋怨,這是何道理?她以前不這樣啊,怎的如今變得這般無理取鬧?
    “我這不是為了這個家嗎?你在家裏帶孩子,我出門掙錢,偶爾聚一聚,大夥不都是這麽過的嗎?”
    隔壁家一男子也時常在外掙錢,夜不能歸,他家那口子多少年了,每回見著他回來都笑意盈盈,歇的也比往日早。
    往日裏多勤快的一個人,家裏的公雞一打鳴她就起,卻每回她夫君歸來後,她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舍得起來。
    可女人脾氣上來了,哪管那麽多,他隻能看著側臥的背影,悶悶地與她背對而眠。
    很久,他都沒想通,為何好端端的就變成了這樣?
    直到有一日,他去鏢局時忘了一件東西,於是便半路歸家,卻見光兒在屋門口玩兒,見他回來卻不讓他進去,。
    “娘不在家……”
    聯想起多時的冷淡疏離,他心中隱有猜測,不顧光兒阻攔便進了屋,直奔臥房。
    熟悉的屋裏異香彌漫,兩個滿頭大汗的人坐在他與她的床上,慌慌張張係衣衫……
    “原來你對我冷淡是因為有人日日陪你啊,嗯!”他不自覺回頭看了看懵懂無知的孩子,一瞬間,心中怒火達峰。
    “刷”地一下將刀從腰間抽出,他不顧身後的孩子嚇得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赤紅著眼,聲嘶力竭大吼道:“好一對奸夫淫婦,你對得起我嗎?我在外麵拚死拚活的幹,你卻在家裏背著我偷人?”
    那和他同床共枕無數夜晚的人在床上嚇白了臉,抱著頭,緊閉著眼,尖叫出聲,瑟瑟發抖,無邊懊悔,心想著,早知如此,就該去他家的。
    “我哪裏對不住你?哪裏對不住你!”他說著,手中寒芒直衝著那奸夫而去。
    那奸夫顧不得還未藏好的一畝三分地顯於人前,胸中心跳如鼓,隻能想辦法與眼前猛虎抗爭,趁機逃出門去。
    按大景律,通奸者流放一年半,有夫之婦流放兩年,若是親夫心緒難平,當場殺了奸夫,也要流放一年半。
    可若奸夫起殺心,親夫在室內自我防衛時,一不小心“誤殺”奸夫,卻是不入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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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必須得想辦法,起碼先逃出這間小小屋子。
    朱大哥雖表麵看著沒什麽脾氣,實則卻是狠的。
    當年義父救他雖是緣分,可能收他,也是看重他身上有股子勁兒,所以才傾囊相授,按他老人家生前的話來講就是:“我以前也這樣。”
    那奸夫雖想得美,可還是沒敵過朱大哥,寒芒見了紅,他慘叫著,登了青天路。
    街坊鄰裏早就有人圍來看熱鬧,眼瞧著出了人命,立馬有人心急如焚催:“哎喲,我的天報官的呢?怎麽還沒回來,這都出人命了……”
    “早去了呀。”
    那孩子也嚇得沒了聲,止不住牙齒打顫,雖有鄰裏擋了他的視線,可滲人的慘叫聲,他卻聽得清清楚楚。
    爹果然和娘跟“好叔叔”說的一樣,待人很不好!
    官兵啥時候來沒人知道,可朱大哥的媳婦卻早已嚇得三魂丟了七魄,跪著想要站起來,卻是怎麽都不能。
    “夫,夫夫君,我我……”她張著嘴,連話都說不利索。
    他看著她那滿眼盤算,不聽都知道她想說什麽,要說什麽,會說什麽,能說什麽。
    他並未理睬她的哀求,回頭看向早已被嚇得沒了魂的兒子,心中又氣又悔又惱。
    他前走兩步,堵在門口的人也紛紛後退,那孩子更是抓著一人衣衫,“啊啊”大哭,用盡小小力氣拽著人牆往後退,好似有洪水猛獸朝他走來。
    他心痛如絞,停下腳步,呼吸沉重,看著自己手中染了血的利刃,聽著越發淒厲的稚嫩哭聲,不禁仰頭一歎,閉合雙眸中留下盈盈熱淚。
    在睜眼時,眼中朦朧,他已瞧不見那嚇壞了的小小身影,隻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響起:“呂大嬸,勞煩您幫我照顧一下光兒。”
    “哎……”呂大嬸嚇得心驚肉跳,但還是趕忙應下,帶著“哇哇”大哭的人先走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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