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仗義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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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白安年提出想要回鄉看望父母親人,李閑雲也未多說什麽,很直接的就同意了。
李閑雲甩著長袖,走到屋前,抓起一把已經有些枯黃的蒿草,用手簡單編織成了一個四腳獸狀。
再一揚手,當草團落在地上,已經變成了一匹黃驃駿馬,昂首立在地上,不住的打著響鼻。
“此馬可日行一千五百裏,道法能維持兩日,足以載著你回到鬆陽縣。”李閑雲撫了撫馬鬃。
白安年動作利落的翻身上馬:“謝師父。”
“去吧。”李閑雲微微一笑,點點頭。
勒動韁繩,黃驃怒馬揚起前蹄,狂卷而去,馱著白安年一路奔馳出了三仙山宗門地界。
上了平坦的官道,這匹道法變化而成的黃驃馬愈顯不凡,風馳電掣。
偶爾遇到同樣騎馬、駕車的,幾息之後就被遠遠的甩在後麵,一騎絕塵。
到了酉時,離三仙山已有一千三百裏遠。
白安年來到了一座縣城城門前下了馬,打算在城中住宿一夜,再有明日一天,就能抵達鬆陽縣城了。
氣宇軒昂的少年郎手牽一匹駿馬,難免引人注意,行人紛紛側目。
白安年渾不在意,徑直沿著大街往城裏麵走,稍好一些的客棧都在城裏最繁華的那一帶。
但沒走多遠,他就不得不牽著馬停下了,因為路被一大群人擋住了,過不去了。
大群的人聚攏成一團,小孩騎在大人的脖頸上,個子矮的翹著腳,還有人從一旁的鋪子裏借來板凳踩上去往裏望。
“哪裏的人都愛看熱鬧啊。”
白安年心情很好,也不急著住店歇息,索性等在那裏,等看完了熱鬧,人群自然就散開了。
即便是不需要去看,隻憑耳朵聽,他也知道了七七八八。
被圍攏在裏麵的是一個大戶人家的門庭,這一家似乎是遭遇了大變故,住在裏麵的人被一群凶悍的家奴給趕了出來,正在門前拉扯叫嚷哭鬧。
直到聽到一個名字,他猛地扭頭,眼瞳震動。
“李家發生什麽事了?李家老太爺和老太奶,怎麽會被趕出來?”
“你還不知道嗎?李家的那位上人,是叫李盛吧,死了!”
“這座宅子,曾是霍家的,當年為了賀喜,送與了李家人住,如今李家的那位上人死掉了,霍家便要拿回這座大宅……”
“李家算是徹底的完了,前日,李家的護院、仆從、下人全都造反了,趁著半夜將值錢的玩意搶奪一空,都逃掉了。”
李盛!
白安年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裏聽到這個名字!
“是了,李盛,的確是穀城縣人。”
而眼前這裏,竟然就是李盛的老家!
門簷上,一麵朱紅匾額高懸。
“李府”二字還是本縣縣令所贈。
此時,八九個如狼似虎的凶猛壯漢,橫眉豎目,氣勢洶洶的將裏麵的人驅趕出門,小孩哭,大人叫,老人坐地嚎。
“你們欺人太甚啊!”
“我們李家在這住了十幾年了,你們有沒有人性啊,吾兒剛死,你們就……”
“把我們趕出去,可讓我們去哪安生啊。”
清一色短襟打扮的漢子抱著膀子,橫了一排,擋在門前。
“我呢,是霍家的二管家,今天來,就是收回宅子的,看到了嗎,這是地契。”
一個幹瘦的男子邁著八字步從院子裏走出來,攤開一張紙展示給眾人看,咧嘴哼笑一聲。
“上麵清清楚楚的寫的是我們霍家大爺的名字,怎麽就是你們李家的宅子了?”
“當初可是你們霍家大爺親口說的,將這處宅院送與我們李家,當做賀禮。”一個老先生氣喘籲籲,急聲怒斥,“怎能出爾反爾!”
“地契為證,就算是告到官府也沒用!”
霍家二管家兩眼一眯:“識相的就趕緊滾,要怪,就怪你兒子李盛是個短命鬼,成了上人才十幾年就死了。”
越來越多的人圍攏上來,踮腳蹦跳著向裏張望。
忽然。
一些人感覺到有一股柔和但極其磅礴得力量從身後湧來,使得自己無法避免的被推向一旁,讓開了一條路。
白安年徑直穿過人群,來到了門庭之前,抬頭看了一眼懸掛的牌匾,又掃了一眼門前那幾個狼狽不堪的李家人。
最後,他抬起頭,眼神冷冰冰的盯上了那位霍家二管家。
霍家二管家也注意到了白安年,見到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少年,不耐煩的揮了下手:“看熱鬧滾遠點,別湊上來礙事。”
“該滾的是你們!”白安年寒著臉。
“嘿,你個小崽子,怎麽和我們二爺說話呢!找抽呢!”
一個粗壯漢子頗有腦筋,先一步抓住了這個討好二管家的機會,擼起胳膊就走了上去,準備動手教訓。
但剛走出兩步就感覺到下麵一涼,等低頭一看,自己的褲子掉到了腳踝上,紮著的腰帶竟不見了……
“蛇!啊!蛇!——”
登時就發現自己的腰上突然盤了一條褐色花紋大蛇,漢子驚慌大叫,想要伸手去抓,卻又不敢,嚎叫著扭頭向同夥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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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回頭他就看到,身後的每個漢子身上也都纏上了一條顏色各異的大蛇,在那裏嗷嗷亂叫,倒地打滾。
隻有二管家沒有遭中,見此一幕,噗通就跪了,顫顫巍巍道:
“上人……”
這等手段,除了大道上人,別無可能。
“李盛是我三仙山弟子,縱然身死,他的家眷親人也不是你們能欺辱的!”
白安年冷眼環顧四周,凡是他目光所過之處,無人敢與他對視,紛紛垂下了頭,唯恐觸怒了他這位“上人”。
“此處就是李府,李家宅院,若是日後再有人膽敢算計,不懷好意,三仙山也不會答應!”
當他收了神通,一條條大蛇又變回了腰帶。
剛剛還如狼似虎的漢子全都乖的像兔子,紮上了腰帶後點頭哈腰的站在那裏,腦袋低的都要插進褲襠裏,大氣不敢喘一口。
霍家二管家也當即帶著人灰溜溜的走了。
李府的人重回了院子。
看熱鬧的人也都一一散去。
白安年本想就此牽馬離去,但被李家人圍在當中,強拉硬拽,請到了宅院之中奉茶招待,以示感恩。
宅院之內目光所及一片狼藉,瓷器花盆倒地碎了,樹葉落的四處都是,窗子紙也破了許多窟窿,看起來就像是經曆過一場混亂的打劫。
這不免讓白安年心裏一歎。
來到了正堂,被請到了上座,他不坐,李家人也都跟著站著,也隻好坐下。
李家老太爺,也就是李盛之父,坐在他左手邊,滿臉的感激之色,嘴唇囁嚅顫動著:
“多謝上人出手,震懾了那些宵小,護佑我們李家人周全,不虞流落街頭,老朽真是感激不盡。”
“老太爺客氣了,我與李盛……師兄,同為三仙山弟子,剛剛出手,理所應當,縱然人已不在,但三仙山也不會坐視弟子家眷受辱……”白安年緩緩開口。
“還不知上人名諱,可否賞下?”
“在下白安年。”
“欸。”李家老太爺意味深長的長歎口氣:“白上人無需隱瞞,三仙山乃是大道宗門,弟子眾多,我兒李盛隻是那尋常的和道弟子,人死道消,家眷又怎麽被顧及?如果真的在意,我李家也不會有今日了。”
說罷,搖了搖腦袋,唉聲歎氣。
白安年默然。
他對李盛的死沒有一點愧疚,就算再來十次,一百次,也都會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
李盛,死有餘辜!
但李家人因此遭受屈辱,心裏難免有些波瀾。
“想必上人是恰好途經此地,仗義出手,請受我們李家人一拜。”
李家老太爺帶著在場的幾個李家人站了起來,欲要行叩拜大禮,以表感激。
“隻是舉手之勞,快快請起。”
他用手指輕輕一搭,李家老太爺和老太奶就拜不下去了。
但那些李家的小輩都砰砰的叩頭施了大禮。
他心裏不是滋味,不想李家久留,起身準備離開,考慮過後又囑咐了幾句:
“如果再有人難為你們李家,大可以去信三仙山,三仙山肯定會派人來的。”
即便三仙山沒有照顧弟子家眷的規矩,但為了宗門顏麵,也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見他執意要走,李老太爺又拉住了他:“白上人,還請留步。”
“幾日前,我白家護院、仆從作亂,將大部分財物全都搶了去,沒什麽能報答上人之恩。”
“還好老朽提前有所察覺,將我兒李盛留在家中一物一直擱在了身邊保管。”
李老太爺從袖口中取出了一個錦綢荷包。
“三年前,我兒李盛曾回來過一次,稱此物不方便帶在身上,要我細心保管。”
“如今,我兒已不在,此物對我李家也就無用了,如果上人看得上,便拿去好了,也算我李家報了今日恩義。”
抖動荷包,一顆黃褐色細長如棗核的東西落在了李老太爺的手裏。
當接在手裏,白安年一眼就看出來,這似乎是一顆種子。
望之有一種很古老的感覺,的確不似尋常之物,應該是有些來曆,否則也不會被李盛珍重的放在家中。
斟酌了一下後,他沉定心神,嚐試以鴻蒙道胎感受一下。
鴻蒙之氣衍生萬物,鴻蒙道應此而生。
參悟的就是天地萬物的存在和生滅之理。
當道蘊包裹住這顆種子,他什麽也感覺不到,隻有空洞虛無,就連種子該有的生機都不在,似乎早已經死去了。
“此物,應該是一顆種子,隻是早已枯死,既然是李盛師兄遺留,老太爺還是留下,當個念想也好。”他將種子遞了回去。
李老太爺擺了擺手,神情十分堅決的說道:“既然送與上人,又怎能拿回,若是上人不收,就是嫌棄我李家出手寒酸。”
接過那顆看起來略有些幹癟的種子,握在掌心裏,白安年環視了一圈被劫掠一空的屋子,想了想,從腰間的錢袋裏取出一枚金燦燦的錢幣。
“我說過了,今日出手,隻因與李盛同為三仙山弟子,理所應當,無功不受祿,那這顆種子,就當是我買下的好了。”
李家財物大部分都被搶走了,有了這一枚大康金錢,至少可以換來兩千兩白銀,如果不求奢靡,樸素度日,十年也花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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