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切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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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曆了一場令人恐懼的幻境,憑借著司南不俗的命魂,霍天明轉瞬清醒過來。
    當“睜眼”的一瞬,他就看到一柄巨大的飛劍轟擊而來,已然近在咫尺!
    “哈!——”
    大吼一聲,霍天明的全身再次爆開一團十分劇烈的光芒,將整個人都被籠罩其中。
    巨大的石劍爆裂開來,飛沙走石。
    大團的灰塵揚起了幾丈高,像是一朵灰色的大蘑菇。
    發出的震耳巨響幾乎傳遍了小半個穀城縣縣城!
    不知道多少沉睡中的人從夢中驚醒,紛紛燃起了蠟燭,麵露駭色,隻以為是要發生大地動,惶惶不已,躲入床底!
    白安年立在院子當中,劇烈喘息著,神色凝重。
    剛剛的一瞬,他接連施了四門道法,幾乎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僅為和道的道胎都已經快被耗幹。
    黑火燭台已經收了起來,右手轉而捏著一塊黑色絲紗。
    正是屬於蘇真真的那件隱遁道器。
    當初永眠教的司南護法能從她的手裏脫逃,正是憑借此物。
    這也是最後的保命手段。
    當煙塵落下,一個全身籠罩在燦烈光芒中的身影重新顯露了出來,那耀目的蛋形光團宛如一層盾,將人全方位的包裹在裏麵。
    霍天明立在那裏,臉色極其難看。
    他渾身上下看不出一點傷痕。
    隻是,穿在身上的那件錦袍被撕裂出來一條條細長的口子,露出了裏麵貼身的米白色裏衣,看起來有些……失了司南風度。
    抬起頭,直視向對麵,瞳孔收縮,他無法相信,自己堂堂司南,竟然被一個和道逼到了這一地步!
    連環遭受道法轟擊,迫使他節節後退,還差點受傷,一股火氣騰升而起,讓他心裏的殺意已經達到了極致!
    白安年感知到了對方那濃烈的殺意,心中一凜,捏緊了手中的黑絲紗,毫不遲疑,腳下一點,憑借著脫胎換骨的體魄,嗖的跳上了客棧屋頂!
    他動用了黑火燭台,雙命魂雙道胎的道法盡出,可是竟然隻是撕碎了對方的衣衫,沒能留下一點傷痕。
    這已然讓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與對方大道實力上的差距,雲泥之別!
    隻有逃,再無他法!
    恰在此時!
    突然,有冷冷的怒喝聲炸響。
    “好膽!”
    “敢在城中鬥法!”
    “視王法何在?”
    “將巡察院視若無物?”
    剛欲逃遁的白安年回身看去,見到一人立在客棧庭院中,正怒視著他與霍天明。
    看到那人的衣著,赫然是一身官袍。
    “是巡察院的巡察使!”
    剛欲全力出手的霍天明遏製住了殺意,躍下牆頭,步履從容的走到了那位巡察使幾步開外的地方站定,臉上露出了客氣的笑意。
    “原來是巡察使秦大人,有禮了。”
    慶州巡察院紫金符巡察使,秦鴻昇,大道司南,正六品秩,委派而來,常駐穀城縣一地。
    秦鴻昇看向霍天明,怒意盈麵,重重哼了一聲:
    “有禮?”
    “我可看不到,隻看到兩個修道之人在穀城縣中胡作非為,視大康王法,視巡察院於無物!”
    見到有一位巡察使突然出現,白安年心思轉動,也不再急於奔命逃遁,從屋頂之上躍下,隔著三丈遠的地方,也見了一禮。
    “三仙山弟子,白安年,見過巡察使大人。”
    秦鴻昇十分生氣,臉上神情冰冷。
    穀城縣是他負責的地盤,竟然有人敢在城中鬥法,這可是重罪,也是對他的輕視,分明是沒將他放在眼裏!
    “當真以為,霍家人還是三仙山弟子,就能藐視大康王法?胡作非為?”秦鴻昇身上有道蘊若隱若現。
    “這……”霍天明語氣一頓,眉頭皺了皺。
    他自然知道城中有這樣一位司南巡察使坐鎮,但秦鴻昇的出現完全不在他的預料之中,抓一個和道少年,應該是手到擒來,神不知鬼不覺。
    隻是,從他進入客棧後,發生的所有事都超脫了他的掌控,局麵有些失控,以至於產生了那麽大的動靜,將巡察使招來了。
    這時。
    白安年走上前去,臉上帶著淡淡笑意,道:
    “秦大人,您誤會了,剛剛我與霍家道友一見如故,相談甚歡,以至於心癢難耐,想要切磋一二,隻是不小心弄的動靜大了一些罷了。”
    “哦?”秦鴻昇嘴角翹起,隱含嘲弄。
    仿佛在說,把我當三歲小兒,你說了,我就相信?
    白安年微微一笑,自嘲一般的說:
    “否則,若真是鬥法廝殺,以我小小和道之能,豈能是第二步司南的霍道友一合之敵?又哪裏還能驚動秦大人您察覺趕來此地?我早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不是麽?”
    聽白安年這麽一說,欸?秦鴻昇覺得,還真是有些道理。
    他剛剛太過惱怒,又來的匆忙,以至於都沒有察覺到眼前這個三仙山弟子竟還隻是天人第一步的和道。
    “當真如此?”秦鴻昇扭頭,狐疑的看向霍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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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聽了白安年一番話,一瞬間,霍天明臉龐幾乎扭曲,猙獰如惡鬼,更顯現出極度的難堪。
    白安年口中吐出的那一個個字,如利刃剜肉,簡直就是對他最大的譏諷和侮辱!
    但當巡察使看過來,他的神色已經恢複自然,滿是和善的笑意。
    “白道友所言沒錯,事情……正是如此。”
    他大手一揮,豪邁的指著那被破壞的院牆,還有一片狼藉的庭院。
    “這座悅祥客棧,亦是我霍家的產業,並未波及他人,隻是一不小心動靜大了些,還請秦大人勿怪。”
    秦鴻昇繞著院子走了一圈,簡單查看了一番。
    “哼,記住,下次再想切磋道法,便去城外,道法無眼,若是傷了平民一根毫毛,定不寬饒!”
    秦鴻昇重重的哼了一聲。
    “霍家道友,先行請回吧,我還有話要向這位三仙山弟子詢問。”
    略遲疑了一下,霍天明瞥了一眼白安年,神色不甘的大步離去。
    客棧三樓。
    天字號房。
    白安年與紫金符巡察使秦鴻昇隔著八角桌麵對麵而坐。
    “秦大人,不知有什麽話,想要向在下詢問。”白安年道。
    秦鴻昇把玩著手裏的一盞茶杯,頭也不抬的說:“你不會以為,本官真的相信了你二人的鬼話?”
    白安年默然不語。
    “本官擔任巡察使二十年有餘,剛剛簡單勘察,就能大致推測出你二人的鬥法經過,霍天明乃是純陽道中人,施展了大日普照和熾光指兩門攻伐道法,可對?”
    秦鴻昇又說。
    “遠遠的,我還看見他竟然還用了日曜咒盾護身。”
    剛一交手,白安年就猜測到霍天明修的應該是純陽道,相傳是從大日中參悟衍變而來的大道,果然如此。
    對於秦鴻昇的推測,他沒有急著答話。
    “白日城中發生的事,本官自然知曉一清二楚。”
    “那霍家丟了臉麵,找你便是要討回去。”
    “你倒是好本事,竟然以和道境界膽敢硬撼霍天明,即便是他心有顧忌,沒敢全力出手,但也實屬難得。”
    “秦大人過獎了。”白安年感覺到,這位巡察使沒有惡意,也不再沉默。
    “你修的可是頗為少見的鴻蒙道?”
    “秦大人慧眼如炬。”
    “除了純陽道和鴻蒙道,那裏還有些許其他道蘊殘留,我辨認不得,定是你動用了某種道器,是也不是?”
    “秦大人說的沒錯。”
    二人一問一答。
    “那你可知,本官為何留在你這裏?”
    “不知。”白安年心有猜測,但不確定。
    秦鴻昇輕哼一聲:“若是我離開,霍天明必定還會伺機動手,那時,必定不會留手,縱然你再有手段,麵對司南,也難逃一死!”
    白安年不置可否。
    “本官被委派到此,身為巡察使,斷然不允許有大道中人在城中行凶殺人,隻要你在城內,我就可保你無憂,可一旦出了城,你的死活也就與本官無關了,可明白?”
    “多謝大人眷顧。”白安年起身一拜,“一早,我就會離開穀城縣。”
    “就不怕霍家在城外埋伏你?”秦鴻昇一揚眉。
    “我若是你,便托人送信去三仙山也好,族中也罷,請來一位門人護佑,才好脫身。”
    翌日,辰時。
    霍天明背著手,站在穀城縣東城門口。
    另有三隊人紛紛趕來匯報,西城門、南城門和北城門也都沒有發現人離開。
    “霍爺,客棧那邊也問過了,一直有人盯著,可是完全沒看到人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城中也派人找遍了,沒人見到那個小子,就像是變成耗子鑽到了地裏。”
    “那位巡察使秦大人,也已經回了自己的宅子。”
    霍天明眉心緊鎖,麵沉如水:“不用找了,他定然是用了什麽手段已經出城,溜掉了!該死!”
    這下,不僅霍家,就連著他堂堂大道司南,都丟了顏麵,親自出手竟然沒能拿下一個和道少年!
    “要不要去李家……”那人眼神不善。
    霍天明抬起手:“以後都不要再去理會那個李家,那不會給我們霍家增光添彩,反倒可能惹來三仙山,太不值得。”
    城外,正東,三十裏外。
    白安年騎坐在黃驃馬背上,將黑絲紗揣進懷裏,側著頭望向穀城縣方向。
    既然知道霍天明不會善罷甘休,會試圖在城外向他下手,他當然要早做準備。
    天還沒亮,昏昏沉沉時,他就動用了黑絲紗隱遁了身形,牽上馬。
    在霍家眼線的眼皮子底下,悄然的出了城門。
    出城後,他還有些擔心李家人被遷怒,但思慮過後,覺得不會。
    “霍家隻要還有一個聰明人,就不會那麽做,迫害死去弟子的家眷,這種事可大可小,一旦傳揚開來,三仙山必然不會坐視不理,小小霍家承受不了三仙山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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