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蘇烈辭官回鄉,高慧英初遇定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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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接上回,小養由基長勝將軍蘇烈,以一番誠摯言辭,婉言謝絕了太子楊廣的封官美意。他邁出偏殿,腳步輕快地回到鎮南王府。此刻,他的心中滿是對故鄉的思念,對父親的牽掛。他徑直來到師父三原李靖、李道爺以及幾位師爺麵前,恭敬地向他們辭行,表明自己即將踏上回鄉之路。
    老王爺韓擒虎抬眼望了望窗外那漸漸西沉的天色,溫和地說道:“定方啊!今日天色已晚,路途之上恐多有不便,不如明日再啟程回信都郡吧。”蘇定方微微頷首,點頭答應下來。
    一夜靜謐,無甚紛擾。第二日清晨,晨曦初露,蘇烈便早早起身,動作麻利地收拾著行囊。他將一件件衣物、一件件珍貴的物件仔細整理好,每一個動作都飽含著對這段京城時光的眷戀。收拾妥當後,他邁著沉穩的步伐,來到各位長輩麵前,恭敬地行禮問安。隨後,眾人圍坐在一起,共享了一頓溫馨的早飯。
    飯畢,老少英雄們紛紛走出王府,一同送別蘇定方。他們沿著長安的街道緩緩前行,氣氛略顯凝重。李道爺緊緊握住蘇定方的手,再三囑咐道:“莫要狂妄自大,更不可為非作歹。為人處世,當秉持正義,堅守本心。”蘇烈神情專注,將師父的每一句話都牢牢銘記在心,仿佛這些話語是他未來人生道路上的指引明燈。
    眾人灑淚分別,蘇定方翻身上馬,毅然踏上了歸程。一路上,他馬不停蹄,風餐露宿。原野的風吹過麵龐,帶來絲絲涼意,卻也無法冷卻他心中那份對家鄉的熾熱情感。
    這一日,蘇定方終於踏入了河北地界。他正悠然自得地騎著馬前行,忽然,一陣激烈的廝殺聲從不遠處傳來,打破了周遭的寧靜。仔細聆聽,還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大聲呼喊:“別讓這個小白臉跑了啊!抓住他,殺了他。”蘇定方心中頓時湧起一陣疑惑,暗自思忖:這荒郊野外的,究竟是誰和誰在打鬥呢?
    各位看官,若要問這究竟是誰在爭鬥,且聽我細細道來。原來,這場爭鬥的主角之一是一位巾幗不讓須眉的女英雄,她姓高名慧英,正是金刀大帥高雅賢的獨生女。高雅賢對這個寶貝女兒寵愛有加,將自己一生所學的武藝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了她。在高慧英十歲那年,高雅賢的老伴不幸因病去世,自此,老頭子將所有的疼愛都傾注在了閨女身上,對她愈發寵溺。
    時光荏苒,姑娘長到十五歲,出落得亭亭玉立。她柳眉彎彎,恰似一彎新月;杏核眼明亮動人,仿佛藏著璀璨星辰;鼻如玉柱,小巧而挺拔;櫻桃小口不點而朱;鴨蛋臉麵如桃花般嬌豔,真可謂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雖說不能斷言她是天下第一美人,但也稱得上是一等一的佳人,走在街上,總能引得眾人側目。
    這一天,高慧英來到父親高老將軍麵前,輕聲說道:“爹爹,女兒今日想出去遊玩一番。”老頭子聽聞,心中雖有不舍,但又不忍拂了女兒的興致,隻是放心不下。於是,他精心挑選了幾個會功夫的丫鬟,讓她們女扮男裝,時刻守護在小姐身旁,還安排了五六個武藝高強的男家丁在周邊暗中保護。
    高慧英女扮男裝後,活脫脫就是一個俊俏武生公子。她巧妙地把聲音壓粗,舉手投足間頗有幾分男子氣概。若不仔細端詳,根本無法察覺她是女兒身。收拾妥當,她帶著十幾個家人,騎上高頭大馬,英姿颯爽地出了高家寨,踏上了遊玩的路途。
    不知不覺間,他們來到一處高山。此山林木繁茂,遮天蔽日,怪石嶙峋,形態各異,名為棋盤山。姑娘正悠然前行,突然,一聲尖銳的響箭“嗖”的一聲落在馬前,這顯然是在示意對方不要往前走了。高慧英反應迅速,一勒戰馬,口中輕喝:“籲”,穩穩地停下,定睛往對麵觀瞧。隻見山上如潮水般衝下五六百嘍囉兵,迅速一字排開,為首的是三位寨主。中間那位是個花臉,模樣甚是凶狠;上首是個陰陽臉,透著一股詭異;下首則是個紫臉寨主。這三位寨主名字分別叫馬山、李飛、章建。
    下首的紫臉寨主章建催馬上前,扯著嗓子念了一首山歌:“呀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處過,留下買路財,牙蹦半個說不字,你來看,一刀一個管殺不管埋。”高小姐抬眼望去,心中頓時明白,自己這是遇上劫道的了。她心中暗自思忖,正好出來遊玩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就借此機會為當地除害,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說實話,若按綠林道上的規矩,雙方說上幾句行話,表明各自的身份和來意,這事或許就會和平解決,仗也打不起來。可偏偏這姑娘對這些規矩一竅不通,高雅賢也未曾教過自己的閨女,畢竟在他看來,女孩子既不用行走江湖,也不用上陣殺敵,這些綠林規矩學了也是無用,所以就沒教。這下可讓高慧英吃了大虧。
    高慧英毫不畏懼,提馬上前,言辭懇切地說道:“這位朋友借個光吧!我們是走親戚的,從此處路過,行個方便吧。”可巧這個寨主章建也是個生手,不懂得如何與人周旋,說話直來直去:“哎!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懂嗎?要想過去可以,把東西留下,就能放你們過去。”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三言兩語間,話不投機,氣氛瞬間緊張起來,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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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催馬向前,雙刀並舉,刹那間,刀光閃爍,戰在一處。隻見高慧英刀法淩厲,身形靈動,七八個回合下來,她瞅準時機,手起刀落,“唰”的一聲,將這寨主的紮巾削掉了。章建嚇得臉色慘白,一縮脖子,倒拖大刀,灰溜溜地敗回本隊,氣喘籲籲地說道:“大哥,二哥,小弟不是那小白臉的對手,敗回來了。”大寨主馬山神色鎮定,安慰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沒事,待我和你二哥給你報仇雪恨。”馬山剛要上前,李飛卻搶先催馬過來了:“大哥,三弟,我去會他一會。”章建連忙提醒道:“二哥,你要多加小心,這個小白臉武功了得。”
    鐵刀將李飛拍馬舞刀,氣勢洶洶地直奔高慧英而來。他一勒馬,“籲”的一聲,刀一橫,大聲喝道:“呔!小夥子武功不錯啊。”高慧英毫不示弱,用刀一指,朗聲道:“來將通名再戰。”李飛嘿嘿一笑,自報家門:“要問某家,姓李名飛,你李二爺。”高慧英聽了,啐道:“呸,你是誰二爺。”二人話不投機,當場動手,雙刀並舉,馬打盤旋,你來我往,刀來刀去,“叮當叮當”的打鬥聲不絕於耳。十幾個回合後,高慧英的刀愈發迅猛,李飛躲閃不及,姑娘一刀將李飛頭上的英雄球削掉了三個,嚇得李飛臉色煞白,一縮腦袋。李飛一托刀,狼狽地敗回本隊,說道:“大哥,三弟,這小白臉實在厲害,我不是他對手,敗回來了。”
    馬山見狀,神色凝重地說道:“能回來就好,待我給你們報仇雪恨。二位賢弟為愚兄觀敵療陣。”說完,馬山一催坐下花斑豹,那駿馬嘶鳴一聲,前蹄揚起,馬山晃著掌中大鐵槍,威風凜凜地來到高慧英馬前,“籲”的一聲,立馬橫槍,說道:“呔!小壯士武藝了得,在下佩服。小壯士你不是想從這過去麽?可以,隻要你能贏了我手中槍,我哥仨就讓你過山,絕不阻攔;贏不了,就把馬匹、兵刃、錢財留下,留你們一具全屍。”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麽好說的,打吧!高慧英也不搭話,柳眉倒豎,鳳目圓睜,舉刀就劈。馬山合槍往上招架,“當啷”一聲巨響,恰似洪鍾鳴響,震得人耳鼓生疼,把高慧英的刀磕了出去。馬山順勢一槍,如毒蛇出洞,直紮向高慧英脖子。高小姐反應迅速,用刀杆奮力擋開了馬山這致命一槍。不得不說,馬山的武藝比那哥倆要高出許多,二人刀來槍往,槍來刀去,你來我往,打了二十多個回合,仍未分出勝負。
    李飛、章建二人在一旁歇息得差不多了,一看大哥久戰不下,贏不了這個年輕人,便對視一眼,說道:“二哥,三弟,咱們哥倆也休息好了,不如咱哥倆助大哥一臂之力,咱哥仨打他一個。”說著,二人各晃兵刃,如餓虎撲食般和馬山一起圍攻高慧英。
    高慧英雖武藝高強,但麵對三人的圍攻,漸漸有些力不從心。打鬥到十五六個回合,她隻累得鬢角熱汗直淌,氣息不穩,嬌軀微微顫抖,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樹林外突然傳來馬掛鑾鈴的清脆聲音,一匹白龍馬如閃電般飛馳而來,馬鞍橋上端坐一個英姿颯爽的漂亮小夥。這小夥身高九尺,身形挺拔,細腰身寬肩膀,麵白如玉,劍眉虎目,眼神中透著一股堅毅與果敢。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小養由基長勝將軍蘇烈,蘇定方。
    蘇烈離老遠就聽到了激烈的打鬥聲音,他策馬疾馳,來到高坡之上,駐足觀瞧了老半天。一開始,他見白衣小夥高慧英)出手不凡,接連打敗二將,心中暗自讚歎,這白衣小夥武藝還算上乘;第三陣,這花臉寨主馬山)一出手,蘇定方便看出其武功要比前麵那兩個強出不少,不過白衣小夥也毫不遜色,與之鬥得難解難分。又看了一會,等另兩個寨主上場圍攻時,白衣小夥明顯有些吃力了,隻見他左突右殺,卻怎麽也殺不出重圍,眼看就要陷入絕境,生命危在旦夕。蘇定方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心中正義感爆棚,覺得以多欺少算不得英雄好漢。
    蘇烈深吸一口氣,提氣大喝一聲:“呀,呔!以多欺少算什麽英雄好漢,那一白衣壯士莫要膽驚害怕,某家到了。”這一聲大喝猶如空中打了個霹靂,震得山穀回響,飛鳥驚起。正在激戰的四個人聽到這聲大喝,心中一驚,各自拔馬跳出圈外。
    再看姑娘高慧英,此刻已累得氣喘籲籲,香汗淋漓,張著小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幾個丫鬟見狀,趕緊拿過水壺和毛巾,小心翼翼地遞給自家姑娘。高小姐接過水壺,“咕咚咕咚”喝了半壺水,這才緩過勁來。水真是好東西,累的時候喝些,立馬就好受些。她又接過毛巾,輕輕擦了擦汗水,汗水早已把頭發和衣服都打濕了,貼在身上,更顯她身姿婀娜。那三家寨主也累得夠嗆,吩咐嘍囉兵拿過水壺和毛巾。三家寨主喝完水、擦完汗,這才稍稍恢複了些體力。
    二寨主李飛喘著粗氣,催馬來到蘇定方跟前,語氣不善地問道:“你誰啊?仨鼻子眼多出一口氣。”蘇烈一聽,這家夥說話太不客氣,不禁有些生氣,說道:“你管我是誰呢?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們三個人要不要臉,三個打一個。”說著說著,雙方言辭愈發激烈,就說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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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定方一抬腿,從馬的鳥翅環、得勝鉤上摘下方天畫戟,掌中一托,那方天畫戟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威風凜凜。李飛惱羞成怒,使出渾身力氣,揮刀劈向蘇定方,正是力劈華山的招式。蘇烈不慌不忙,合戟往上一兜,隻聽“鏜啷”一聲巨響,恰似金屬撞擊的轟鳴,李飛手中的刀瞬間飛了出去。李飛隻覺虎口一陣劇痛,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手,哎呀一聲,虎口已然震裂。章建一看二哥不是這新來小夥的對手,心中一急,一催馬,“刷”的就是一刀,直砍向蘇定方。蘇定方身形一閃,用戟往外一推,兩人插招換式,瞬間打在一起。也就三個回合,章建的刀也被蘇定方擊飛,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當”的一聲落在地上。
    馬山一看兩個兄弟吃了大虧,心中大怒,催馬搖槍,如猛虎般和蘇烈戰在一起。三四個回合下來,馬山隻覺手臂發麻,手中的槍也不聽使喚,“嗖”的一聲,槍也出手了。這麽說吧,這三家寨主和蘇定方勉強打了十多個回合,其間兵器被擊飛了五六次。最後,三人實在打不過,便心灰意冷,不再打了。
    馬山在馬上一抱拳,態度恭敬地問道:“請問這位小英雄,敢問您尊姓高名?”蘇烈一看,這人態度還不錯,便說道:“要某家家住冀州府武邑縣蘇家莊人士,姓蘇,名烈,字定方。”仨人一聽,差點從馬上掉下去,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異口同聲地問道:“您叫什麽名字?”蘇定方一看這仨人反應這麽大,有些疑惑,說道:“我說我叫蘇定方,怎麽了?”“您就是一戟挑死張金承的蘇烈麽?”“是啊!”李飛也滿臉驚訝地說:“您就是武科場連勝十傑,當今皇帝、太子欽點的文武雙狀元?”“正是某家。”章建也趕忙說:“您就是人送綽號神箭小養由基長勝將軍?”“然也。”
    三人聽完,心中又驚又喜,趕緊滾鞍下馬,“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行禮,說道:“多有得罪,望乞恕罪。”蘇烈見此,也連忙下馬,雙手將三人扶起來,說道:“三位兄台不必如此客氣。”
    三人異口同聲應道:“是。”蘇定方接著說道:“今天看在我麵子上,就不要為難這個小兄弟了。”馬山連忙回道:“好說好說,現在咱們都是一家人了,前麵的事就揭過去不提了,一筆寫不出倆綠林來,都是江湖兒女。”他又轉向高慧英,滿臉歉意地說道:“那位小兄弟,對不住,今天是我們的不是,在這向您賠禮了。”
    李飛問道:“這位小兄弟怎麽稱呼?”慧英回答道:“在下姓高名慧英。”“噢,是高兄弟啊!我等兄弟若有做得不對的地方,望小兄弟指教。”慧英姑娘一聽人家一直道歉,都這麽說了,再追究就顯得自己小肚雞腸了,也就不再怪罪三家寨主了。
    事兒都說開了,馬山熱情地說道:“二位小兄弟,不如請到山寨一敘,此處不是講話之地。”二人盛情難卻,便跟著三家寨主上了棋盤山。
    在上山的蜿蜒小徑上,高慧英微微側過身,麵向蘇定方,眼中滿是感激之色,輕聲說道:“多謝蘇大哥相救,小弟感激不盡。若不是大哥及時趕到,小弟今日怕是要遭遇不測。”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宛如山間清泉流淌。
    蘇烈聽聞,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擺了擺手說道:“高賢弟不必客氣,但凡有正義感的人都會挺身而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他的語氣平和謙遜,仿佛剛才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不過是舉手之勞。
    走在前麵的三家寨主聽到二人這番對話,不由得麵麵相覷,臉上瞬間泛起紅暈。馬山心中暗自慚愧,自己身為山寨之主,本應行俠仗義,卻做出以多欺少這等不光彩之事,與眼前這位蘇公子相比,實在是天壤之別。李飛和章建亦是低頭不語,心中滿是懊悔。
    行進途中,高慧英看似不經意間,卻時不時用眼睛餘光打量身旁的蘇烈。隻見他身姿挺拔,騎在馬上猶如蒼鬆般穩健。麵龐白皙如玉,劍眉斜插入鬢,一雙虎目炯炯有神,透著堅毅與果敢,周身散發著一股浩然正氣。高姑娘瞧著瞧著,一顆心竟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動起來。
    她暗自思忖:若能與蘇定方結為連理,那該是何等幸福之事。他不僅相貌堂堂,更有著令人欽佩的人品,年紀輕輕便已是少帥之位。若能相伴一生,即便此生曆經風雨,也定不會有絲毫遺憾。這般想著,高慧英隻覺臉頰滾燙,恰似燃燒的火焰。
    恰在此時,蘇定方似有所感,回頭看向高慧英。見她麵色緋紅,神情略顯異樣,不禁心生關切,急忙問道:“高賢弟,你哪裏不舒服嗎?臉色看著不太好。”高慧英心中一驚,宛如小鹿亂撞,連忙收斂心神,故作鎮定地說道:“沒有沒有,可能是方才打架太過用力,到現在還沒緩過來。”蘇烈“噢”了一聲,不疑有他,隻是叮囑道:“若有不適,一定要及時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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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裏多路的行程,在這般微妙的氛圍中悄然度過。眾人來到了聚義大廳。這座大廳氣勢恢宏,雕梁畫棟間盡顯豪邁之氣。眾人魚貫而入,分賓主落座。馬山大手一揮,高聲吩咐道:“上酒上菜,大擺宴席!今日定要與蘇公子和高兄弟不醉不歸!”
    不一會兒,美酒佳肴流水般端上桌來。除了高慧英以不勝酒力為由婉拒外,其餘眾人紛紛端起酒杯,相互敬酒,一時間觥籌交錯,歡聲笑語回蕩在大廳之中。
    酒過三巡,蘇定方放下酒杯,目光依次掃過馬山、李飛、章建三人,神色間帶著幾分疑惑,開口問道:“三位兄台,觀你們談吐舉止,皆不似久居山林之人。為何落草為寇,不尋個正經營生呢?”
    三人聽聞,皆是神色一黯,相繼歎了口氣。馬山率先開口,聲音中滿是無奈與感慨:“實不相瞞,蘇兄弟。我們本也是本分的正經人家,過著安穩日子。可誰能想到,當地惡霸橫行,無端欺壓我們。我們一忍再忍,卻換來他們變本加厲的欺淩。一氣之下,我們兄弟三人奮起反抗,失手殺了那惡霸。為了躲避官府追捕,無奈之下,才逃到這棋盤山落草為寇。若有機會,我們自然想金盆洗手,回歸正道,找個正經營生,重新做人。”
    蘇烈靜靜地聽完,心中對三人的遭遇深感同情。他仔細觀察三人的神情,判斷他們所言屬實,且確實未曾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思索片刻後,蘇烈說道:“三位兄台,如今我朝正值用人之際,邊關戰事頻繁,急需有誌之士為國效力。不知三位可願跟我去信都郡當兵,憑借一身武藝,為國家出力報效,也能借此機會洗清過往,重新做人?”
    馬山聞言,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喜與期待,急切地說道:“想啊!蘇兄弟,隻是不知,您父親蘇老將軍能願意收留我們這樣有前科之人麽?”蘇定方聽後,仰頭哈哈大笑,爽朗的笑聲在大廳中回蕩:“三位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等我回城之後,便與父親詳細商議。待一切安排妥當,我親自來接你們。你們看這樣可好?”
    馬山、李飛、章建三人相互對視一眼,眼中滿是感激與信任,齊聲說道:“既然蘇兄弟都這麽說了,我們自然信你。”
    隨後,眾人盡情吃喝。餐席撤下後,眾人又圍坐在一起,商討著前往信都關的具體事宜。經過一番商議,眾人將時間定在了五天後。諸事已定,眾人這才起身告辭。臨行之際,眾人皆是難舍難分。馬山、李飛、章建三家寨主親自送蘇定方、高慧英下山。
    山腳下,眾人拱手作別,暫時分別。三家寨主返回山上,等待蘇定方的消息。而蘇烈和高慧英則出了棋盤山,踏上了官道。
    官道上,蘇定方轉頭看向高慧英,溫和地問道:“高賢弟,接下來你作何打算?是繼續在外遊玩,還是回家,亦或是跟我一同回信都郡?”高慧英微微低頭,稍作思索後說道:“我想跟大哥去信都郡看看,聽聞信都郡繁華熱鬧,一直想去見識一番。”蘇定方點頭,微笑著說聲好,“咱們一起回我家。”
    一路上,陽光灑在二人身上,暖融融的。高慧英興致勃勃,不斷向蘇定方詢問他從小到大的趣事,以及在京城比武奪魁的精彩經過。蘇烈也不吝嗇,將過往經曆一一講述。從年少時的刻苦習武,到在武科場的過關斬將,每一個細節都描繪得生動有趣。
    高慧英聽得入了迷,眼神中滿是崇拜與向往。當聽聞蘇定方是李仙長的高徒時,不禁感慨道:“大哥原來是李仙長的高徒,真是令人羨慕。我自幼習武,卻從未遇見過如此良師。可惜可惜我沒這麽好的師父。”
    蘇定方看著高慧英滿臉遺憾的模樣,心中一動,安慰她道:“沒事的,高賢弟。緣分這東西,說來就來。以後你定會遇上良師的。要不我把你介紹給我師叔紅拂女張道長,她武藝高強,見識廣博,你若能給她老人家當徒弟,日後必能在武學上大有長進。”
    高慧英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猶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急切地問道:“真的麽?蘇大哥,你可莫要哄我。”蘇定方鄭重其事地說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人?說不準這幾天我師父、師叔他們就會來我家,到時候我一定介紹給你認識。”
    就這樣,兩人一路歡聲笑語,不知不覺間,便來到了信都郡的城門口。望著眼前巍峨的城牆,蘇定方心中湧起一股親切感。而高慧英則是滿臉好奇,東張西望,打量著這座陌生而又充滿魅力的城市。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城門內的熙熙攘攘之中,而他們的故事,才剛剛拉開新的帷幕,等待著他們的,又將會是怎樣的精彩與挑戰呢?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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