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蘇邕將星隕落 定方手刃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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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老將軍蘇邕,前番病勢雖經調治稍有起色,眾人皆以為逃過一劫,誰料病魔如附骨之疽,半月未滿,竟再度洶洶來襲。這一回,來勢比之先前更為迅猛,直如狂風驟雨,打得人措手不及。
    蘇邕臥於病榻,形容枯槁,氣息微弱。往昔戰場上的颯爽英姿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被病痛折磨得蒼白消瘦的麵容。深陷的眼窩中,雙眼黯淡無光,顴骨高高突起,皮膚鬆弛地掛在臉上,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精氣神。床榻前,家人、幕僚們憂心忡忡,卻又無計可施。大家圍在床邊,看著曾經叱吒風雲的老將軍被病痛如此折磨,心中滿是不忍與無奈。唯有蘇邕的妻子趙氏夫人,強撐著悲痛,有條不紊地安排著府中的大小事務,同時緊緊握著丈夫的手,似要用自己的力量為他留住最後一絲生機。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眷戀與不舍,仿佛要將丈夫的模樣深深地印在心底。
    回想起數十年前那場征南陳之戰,猶曆曆在目。彼時蘇邕正值壯年,意氣風發,身披戰甲,手持長槍,率領大軍一路勢如破竹。戰場上,他衝鋒在前,奮勇殺敵,所到之處,敵軍聞風喪膽。然而,在攻打南城時,遭遇了陳軍守將江淹的頑強抵抗。那江淹為人狡詐多端,見正麵交鋒難以抵擋,竟在戰場上使出卑鄙手段,暗中張起毒弩,對著蘇邕便射。事發突然,蘇邕躲避不及,被毒弩射中肩頭。隻聽“噗”的一聲悶響,那毒弩沒入他的肩頭,蘇邕頓時感到一陣劇痛,猶如萬箭穿心。他強忍著疼痛,繼續指揮戰鬥,但那劇毒已然順著血液在他體內蔓延開來。雖經軍醫全力救治,性命得以保全,但那劇毒已然深入骨髓,難以根除,猶如一顆定時炸彈,就此在他體內埋下了禍根。此後的歲月裏,每逢陰雨天或是過度勞累,那鑽心的疼痛便會如惡魔般纏上他,折磨得他苦不堪言。
    蘇邕自知大限將至,強撐著病體,喚來老管家蘇忠,聲音微弱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毅:“蘇忠,我命你即刻啟程,帶著這封信,務必找到風塵三俠。他們是我生死之交,亦是定方的師傅。就說我蘇邕時日無多,盼他們速速趕來信都郡,我有要事相托,恐遲則不及!”蘇忠老淚縱橫,渾濁的淚水順著他那布滿皺紋的臉頰滑落,雙手顫抖著接過書信,重重跪地,磕了三個響頭,哽咽道:“老奴定不辱使命!”言罷,起身匆匆離去。他深知此事關乎老爺的遺願和蘇家的未來,一刻也不敢耽擱,一路快馬加鞭,向著風塵三俠可能出現的方向奔去。
    且說蘇定方,得知父親病情惡化,心急如焚,日夜守在父親病榻前,衣不解帶。他看著父親日益衰弱,心中悲慟萬分,仿佛有一把刀在狠狠地剜著他的心。每一次看到父親痛苦的表情,他都恨不得替父親承受這一切。同時對那暗中使詐的江淹恨意滔天,這份仇恨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在他心中越燒越旺。一旁的妻子高慧英,溫婉賢淑,見丈夫如此痛苦,心中亦是難過不已。她輕聲安慰蘇定方,願與他攜手共渡難關,這份堅定的陪伴,如同一束溫暖的光,稍稍慰藉了蘇定方那顆被悲痛與仇恨填滿的心。她每天都會為蘇定方準備可口的飯菜,雖然蘇定方常常因為憂心父親而吃不下,但她依然堅持著,希望能為丈夫補充些體力。在蘇定方疲憊時,她會輕輕為他按摩,讓他能稍稍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
    數日後,風塵三俠終於快馬加鞭趕至蘇府。他們一進府門,便直奔蘇邕的臥房。望著病榻上奄奄一息的兄弟,三人眼眶泛紅,悲從中來。李靖率先走到床邊,握住蘇邕的手,聲音略帶哽咽地說道:“大哥,我們來晚了。”蘇邕見三位兄弟到來,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他掙紮著坐起身,在眾人的攙扶下,與風塵三俠一一握手。
    “三位賢弟,我自知命不久矣,今日能與你們相見,也算了卻一樁心願。”蘇邕喘著粗氣,緩緩說道,“我這一輩子,南征北戰,無愧於心,唯有一事放心不下,便是定方。他生性純良,卻也嫉惡如仇,我死後,望三位賢弟能多加教導,助他成就一番事業。”
    風塵三俠紛紛點頭,眼中含淚,安慰蘇邕道:“大哥放心,定方乃人中龍鳳,我們定會傾盡全力教導他。大哥吉人自有天相,定能渡過此劫。”
    蘇邕搖了搖頭,苦笑道:“生死有命,不必安慰我了。我還有一事,便是那江淹,當年用毒弩傷我,如今又害我性命不保,此仇不報,我死不瞑目!定方,你過來。”
    蘇定方急忙走到床前,跪地痛哭:“父親,孩兒在。”
    “定方,為父命你,一定要親手斬殺江淹,為我報仇雪恨!”蘇邕緊緊握著蘇定方的手,目光中滿是期許與決絕。他的眼神仿佛在告訴蘇定方,這是他最後的心願,也是他必須完成的使命。
    蘇定方重重磕頭,涕淚橫流:“孩兒定當竭盡全力,手刃仇人,為父親報仇!”
    高慧英也在一旁跪地,堅定道:“定方哥,我願與你一同前往,生死相隨。”她的眼神中透著堅定與無畏,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她都願意與丈夫並肩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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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邕看著兒媳,欣慰地點了點頭:“有你相助,為父便放心了。”
    幾日後,蘇邕終是沒能戰勝病魔,溘然長逝。蘇府上下一片縞素,哭聲震天。府中的人們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有的泣不成聲,有的默默流淚。蘇定方強忍悲痛,操辦父親的後事,葬禮辦得極為隆重,四方豪傑、軍中舊部紛紛前來吊唁,無不扼腕歎息。他們回憶著蘇邕將軍的赫赫戰功和高尚品德,對他的離去深感惋惜。
    待蘇邕入土為安後,蘇定方與妻子高慧英便開始籌備複仇之事。他們四處打聽江淹的下落,得知江淹如今在南陳邊境一處小城擔任守將,仗著手中兵權,在當地橫行霸道,魚肉百姓。他強征民夫,修建豪華府邸,搶奪百姓的土地和財物,百姓們敢怒不敢言。
    蘇定方與高慧英商議一番,決定喬裝打扮,混入小城,尋機刺殺江淹。二人一路風餐露宿,曆經艱辛,終於抵達了那座小城。進城後,他們尋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棧住下,暗中打聽江淹的行蹤。他們每天都會出門,混入人群中,與當地百姓聊天,從他們的口中了解江淹的日常活動和府邸的布局。
    經過多日的偵查,他們得知江淹近日在府中舉辦慶功宴,宴請城中達官顯貴。蘇定方覺得這是個絕佳的機會,便與高慧英製定了詳細的刺殺計劃。他們準備了鋒利的兵器,檢查了一遍又一遍,確保萬無一失。
    慶功宴當晚,蘇定方與高慧英身著夜行衣,趁著夜色,如鬼魅般潛入江府。府中燈火通明,如同白晝,賓客們推杯換盞,喧鬧聲不絕於耳,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臨近。大廳內,絲竹之聲悠揚,舞女們翩翩起舞,賓客們沉浸在這歡樂的氛圍中,盡情享受著美酒佳肴。
    蘇定方與高慧英避開巡邏的侍衛,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宴會大廳。透過窗戶,他們看到江淹正坐在主位上,滿麵紅光,得意洋洋地接受著眾人的敬酒。他身著華麗的官服,頭戴烏紗帽,臉上堆滿了笑容,仿佛整個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是他,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蘇定方低聲對高慧英說道,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能將江淹灼燒。
    二人深吸一口氣,猛地踹開房門,如疾風般衝入大廳。賓客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驚慌失措,四處逃竄。有的躲在桌子底下,有的拚命往門口擠,大廳內頓時一片混亂。江淹見狀,大驚失色,想要起身逃跑,卻被蘇定方一個箭步衝上前,一把揪住衣領。
    “江淹,你還記得當年用毒弩暗傷我父親之事嗎?今日,我便要為父報仇!”蘇定方怒目圓睜,聲音如洪鍾般響徹大廳。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仇恨,仿佛要將多年來的怨恨都在這一刻宣泄出來。
    江淹嚇得臉色慘白,渾身顫抖,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是蘇邕的兒子?饒……饒命啊!”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身體不停地哆嗦著,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威風。
    “哼,饒命?你當年對我父親可曾有過一絲憐憫?今日,便是你的報應!”蘇定方說罷,手中龍淵劍一揮,寒光閃過,江淹的頭顱便滾落於地。那一瞬間,鮮血四濺,江淹的身體重重地倒在地上。
    高慧英則在一旁,與衝上來的侍衛展開激戰。她武藝高強,手中長劍上下翻飛,如蛟龍出海,不一會兒便將周圍的侍衛盡數斬殺。她的動作敏捷而淩厲,每一劍都帶著致命的威力,侍衛們紛紛倒在她的劍下。
    解決完江淹和侍衛後,蘇定方與高慧英相視一笑,攜手離開了江府。此時,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到來。他們知道,雖然為父報仇,但前路依然漫長,未來還有無數的挑戰在等待著他們。他們迎著晨曦,大步向前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在小城的街道上,而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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