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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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諾當然沒有問。
    她收回手,換了個問題:“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問完反應過來自己真是糊塗了。
    暴君想知道一個人的行蹤,還不簡單嗎。
    果不其然,封煥朝沒有回答,摘了助聽器,瞥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麽。
    許諾也沒在意,拆了小蛋糕,用小叉子將上麵最大的草莓塞嘴裏了。
    清甜的汁水在口腔裏爆開,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瞥一眼那邊的封煥朝沒反應後,又繼續大口大口吃著。
    放在身側的左手不自然的扭曲著,看著車窗中許諾的倒影,封煥朝眼底愈發殷紅。
    還不行。
    碰了獵物就跑了。
    目光落到她發間隱約露出的脖頸上,封煥朝眼底暗了下去。
    這邊的許諾也突然毛骨悚然,打了個哆嗦。
    哪裏來的陰風。
    ...
    跟許楚楚分開後,顧弄旋很想見許諾,想跟她說說話,聽到她的聲音……也想,抱抱她。
    誰曾想,走進停車場,他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勁,剛要轉頭,後脖頸傳來劇痛,隨後顧弄旋失去了意識。
    偷襲他的人對旁邊說:“綁上,先生吩咐了不能讓他死。”
    一夥人將他塞進了車裏,揚長而去。
    ...
    封煥朝沒跟許諾一起上樓,眼神直勾勾的目送她背影消失。
    上了二樓,那令人膽寒的視線才消失。
    許諾鬆了口氣。
    她是真不知道封煥朝在想什麽。
    【你說,他看上我了吧,按照暴君的性子那肯定強取豪奪,不給人一點喘息空間,但你要說他沒看上我,那他這是在做什麽】
    係統也納悶:【我覺得他百分之九十是想鑿的……要不是看上你,對你別有所圖的話,早就動手了】
    溫水煮青蛙那套可不適用於暴君啊。
    【說起來,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啊,除了外在條件】
    係統還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
    許諾倒是真想過這個:【強勢一點的吧,雖然世界上最硬的東西是男高的幾幾,但比起年下真談的話肯定選年上,老房子著火,愛!就要愛到死去活來!天崩地裂!!】
    或許是從小缺乏安全感,許諾也知道自己的戀愛觀有問題,但她也沒辦法。
    不過,現代社會還想要談這種戀愛,屬實是癡心妄想。
    許遊去補習班了,許諾做完飯後就去洗了個澡。
    脫衣服的時候,途徑衛生間裏的鏡子,許諾腳步突然頓住了。
    “嘎!?”
    她猛地衝到洗手台邊,驚訝的看向鏡中的自己。
    原本光滑毫無瑕疵的身體,心口稍微偏上的位置多出來一道猙獰的疤痕。
    疤痕看著有些年頭了,在光潔白皙的皮膚襯托下,顯得格外猙獰。
    係統主動解釋:【是當初你給蕭淨塵擋刀時候留下的】
    這道看似憑空出現的疤痕,也是她改變過去的鐵證。
    許諾怔怔的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原本被刻意淡忘的記憶重新湧現。
    漆黑靜謐的山崖,少年猙獰恐怖毫無波瀾的臉。
    似乎完全沒有想過自己跳下去會發生什麽,隻是單純想要許諾活下去。
    真是天道好輪回。
    她讓蕭淨塵活下去,同時也讓他體驗了無能為力的痛苦,沒等多久,自己也嚐到這個滋味了。
    “唉……”
    之前想著不跟任務對象以外的人有太深的接觸,所以從來沒問過他的名字。
    現在倒是有些後悔了。
    許諾將自己泡進水裏,直到憋不住氣兒了才把頭探出來。
    洗完澡,她吹幹頭發出去後,剛好碰到了開門進來的許遊。
    “回來——”
    “了……”
    看清許遊身後跟著的人,許諾驚訝的瞪大眼睛。
    許遊背後探出來一個腦袋。
    許楚楚半紮著的頭發,穿著白色的絨絨大衣,裏麵配襯衫跟長裙,正歪著頭衝著許諾笑:“小諾~”
    許遊快速走到許諾身邊,神色不明看了一眼許楚楚解釋道:“我回來的時候,她就站在門口。”
    想到自己洗澡可能沒聽到敲門聲,許諾有點不好意思。
    “你怎麽來了。”
    看著給自己找拖鞋的許諾,許楚楚小聲道:“想你啦,我們好久沒一起吃過飯了。”
    許諾惦記著人設,語氣生硬道:“我前幾天還在許家吃的飯。”
    許楚楚不在意她的態度,換好拖鞋後,漂亮的眼睛含著霧氣般,聲音軟的跟棉花似的:“那已經是很久前的事情了。”
    站在不遠處的許遊表情複雜。
    他是知道許諾有個姐姐的,但是許諾很少提,他也從沒主動問過,本以為兩人關係不好的。
    雖然許諾態度有些淡,但許遊知道,許諾真討厭什麽人情緒是不會這麽明顯的。
    參觀著許諾的屋子,許楚楚眼睛有些酸澀。
    這棟房子,還沒有她臥室大。
    她妹妹竟然就在這種地方住了許多年,而她卻不知道。
    "你是許遊吧,我叫許楚楚,是小諾的姐姐,你也可以叫我姐姐。"
    許楚楚目光和善的看向許遊,開口道。
    許遊牽起禮貌的笑,話說的卻毫不客氣:“不了,我隻有一個姐姐。”
    他說話一向不怎麽好聽,本來都做好讓麵前人不高興的準備了,誰曾想——
    許楚楚理解似的點點頭,聲音柔柔弱弱,和善的目光沒有絲毫變化:“沒關係。”
    許遊總算知道許諾為什麽會怕她了。
    與其說聖母,不如說人家是刀槍不入,什麽都能原諒的話,那到底什麽東西能傷害到她?
    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躲到了許諾身後。
    許諾正犯愁呢。
    許楚楚一直以為自己跟許夫人要了一大筆錢,在外麵住大別墅呢,她這一來,不就暴露了嗎。
    許楚楚表麵上正撚著許諾的還在滴水的發尾,滿是不讚同的問她怎麽不把頭發徹底吹幹。
    實則心裏痛的在滴血。
    她雖然身體弱,但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大學期間參加過不少慈善活動,甚至打算過幾年後全身心做慈善工作,自然知道貧窮是什麽。
    許夫人告訴她許諾沒考上大學,所以花了大價錢送她去留學,但是她不好好學總是跑回國,住在別墅裏,一個人過得有滋有味。
    目光看向那邊清秀正處在發育階段的少年,許楚楚心徹底沉了下去。
    她妹妹,這麽多年來到底過得什麽日子。
    媽媽到底騙了她多少。
    怒急攻心,本就身體不好的許楚楚突然咳嗽了起來。
    “砰——”
    大門突然被人踹開。
    蕭淨塵焦躁的走進來,率先看到的便是彎腰正在咳嗽的許楚楚跟——她旁邊的許諾。
    “許諾!你又對她做了什麽!?”
    許遊蹭一下站起來擋在許諾麵前,麵色不善的看向突然闖進來的蕭淨塵:“你眼睛代替兩顆蛋塞進褲襠裏了嗎?”
    被擋住的許諾第一反應:【這什麽比喻!誰把我弟弟教壞了!!!】
    本該憤怒的蕭淨塵:……你好,這裏不讓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