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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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楚江歸有幾日輾轉反側,並不全是因為許諾當初說那些話。
    還有那些仿佛真實發生過的夢境。
    隻不過楚江歸醒來就忘了,隻是勉強記得住一些碎片。
    他之前也懷疑過,自己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真實到,好像真的經曆過。
    直到剛才許諾說‘他的人生其實有三條線’。
    才恍然大悟。
    原來,那些,真的是他曾經的經曆。
    “抱歉,一直瞞著你。”
    楚江歸隻抱了一下就挪開了。
    到底男女有別,長大後兩人都不會像小時候那樣隨意了,所以即便他看上去神色無常,能突然做出這個舉動,還是能感覺到楚江歸壓抑著的情緒。
    不然也不會這樣失控。
    他搖搖頭:“不怪你。”
    許諾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該對楚江歸抱有歉意的人。
    拍拍楚江歸的肩膀,許諾試探著問:“要不要來我家過夜,你跟小遊睡。”
    楚江歸露出一個淡笑。
    “許諾,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可以自己消化這些的。”
    他垂眼看向許諾滿是擔憂的雙眸 。
    明明做了那麽厲害的事兒,臉上卻沒有半點想要楚江歸感激涕零的神色,隻有對他情緒的擔心。
    甚至原本,都不想告訴自己。
    “許諾。”
    “嗯?想拉屎的話,也可以隨時找我哦。”
    “不是。”
    “隻是想說……”
    他緩緩坐回去,看著一口沒動過的咖啡,神情有些出神。
    “從我家裏出事開始,黴運仿佛一直纏繞著我。”
    “甚至到現在,遇到不好的事兒,我還會時不時的想,是因為我的問題嗎?所以處處心思縝密,不輕易與人交惡,做事也都追求十全十美。”
    說到這裏,他露出一個類似苦笑的表情,隨後抬頭看過來,一向沉靜的眸中此時翻湧著許諾看不懂的情緒。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
    “其實自己早在暗中被幸運之神眷顧了一次又一次。”
    “謝謝你,還有哥,許遊、封時,能來到我身邊。”
    許諾拍拍他,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不要這麽說,感情是相互的,你對我們來說,同樣是很重要的家人,能遇到你,我也覺得很幸運。”
    楚江歸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
    “走吧,再聊下去,明天哥就要把我揍進醫院了。”
    許諾哥倆好的拍拍他:“放心,我護著你,他不敢。”
    走出店門,他站住腳。
    “電子廠的事兒就交給我吧,當然,有些事還需要小諾的幫忙。”
    “能幫幫我嗎,小諾。”
    許諾握緊拳頭朝著自己胸膛上拍了拍:“當然!”
    他們可是最好的屎友!
    目送許諾上車後,楚江歸的表情逐漸淡了下來。
    現在的他,遠遠沒有表麵輕鬆。
    對許諾封煥朝無法用言語敘說的感激造成的內心酸麻感,令楚江歸一時之間處理不了這種過載的情緒。
    他早不把許諾當朋友,而是當家人看了。
    現在,哪怕兩人要他上刀山下油鍋,楚江歸也是願意的。
    他的命,是許諾跟封煥朝給的。
    捂著速度過快的心髒,楚江歸上了車。
    助理遞來礦泉水:“老板,還回公司嗎?”
    他隻是象征性的問問,根本沒有得到除了‘嗯’以外回答的準備。
    “回漢江的公寓。”
    助理跟司機全都愣住了,兩人透過後視鏡對視一眼,都從彼此臉上看到了驚訝。
    楚江歸是個工作狂魔,除了每天按時陪伴家裏人,其他時間都在工作,甚至半夜都還在工作,一天隻睡幾個小時,秘書跟助理都怕他有一天會猝死。
    助理還是不敢置信,但既然是回漢江那邊的公寓,肯定是睡覺,而不是在家加班。
    老板這是,轉性了?
    楚江歸也懂他的驚訝,扯了扯領帶,解釋道:“從今以後,不會經常通宵加班了。”
    他會惜命。
    ...
    那邊回到家的許諾,沒等著進門,被封煥朝拐到隔壁去了。
    封時被打包丟給了許遊。
    眼見許遊表情不好看,封時立馬攬著他往屋裏走:“那個小舅舅,我有道題不會,你幫我看看唄?”
    “趁做題往我身上尿?”
    封時:“………”
    媽咪,我真討厭這個小舅舅,真的。
    許諾被拐到隔壁,沒等著說話,就被封煥朝摁在門板上,不僅壓著,連手指都纏了上來,十指交纏著,霸道且強勢的不允許許諾拒絕。
    那天送完雲賀回來,也是這樣。
    不然她房間裏那張用了好多年的木床也不會塌了,害得她忍痛給自己床舉辦了葬禮,然後換了新的。
    玄關上掛著的成串小燈亮了起來,七彩的燈光雖然不夠明亮,但足夠照清一切。
    係統默默開了屏蔽,去找成王係統嘮嗑了。
    說到自己家宿主那位,總是突然就開始做那種事情,搞得它每次都不能及時屏蔽,電紅線跳的。
    一直包容它偶爾也有些小惡劣的成王係統突然伸出一條觸手,摸了摸它圓潤的下巴(因為挑不起來),語氣突的變得曖昧:“不如。”
    “我們也試試吧。”
    係統滿臉懵逼:那能對嗎
    ...
    本來吃的飽飽的,被封煥朝帶著一起做運功後,她又餓了。
    “想吃什麽?”
    饜足的男人十分好說話,把玩著她的手指,詢問道。
    許諾爬起來,揉了揉肚子。
    “我們下去吃吧,附近有家燒烤店,我想吃燒烤。”
    封煥朝抬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咬了口。
    “油膩。”
    許諾踹他一腳:“我就喜歡油膩的。”
    雖然嘴上嫌棄著,但男人還是第一時間給許諾套好了衣服,她自己的那身穿不了了,封煥朝給她穿自己的外套。
    最後把許諾頭發用鯊魚夾夾起來,封煥朝帶著許諾下樓了。
    到樓道口,封煥朝沒讓她自己下樓,抱著人走了下去,許諾也懶散的將頭靠在他肩膀上。
    路燈很亮,看不太清夜空,許諾突然哼起了小星星。
    時不時捏捏封煥朝的耳朵,許諾突然想起去年,這個時候的自己。
    那個時候,她對痛苦的在擁有一具健康身體跟許遊兩者之間,自私的選擇了自己,沉浸在那種對自我的深惡痛絕中,根本不會這樣有閑情逸致的抬頭觀察夜空。
    封煥朝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情緒。
    “想什麽。”
    許諾每次都驚訝他為什麽能這麽準確的發現自己情緒的異樣,她沒有瞞著封煥朝,將那個本以為一輩子都不會說出來的決定說了出來。
    “我是不是很自私。”
    說完,她輕聲詢問。
    封煥朝卻說:“你很勇敢。”
    許諾眼眶一下濕了。
    收收淚意,許諾蹭了蹭他的肩膀。
    “封煥朝,我說沒說過我超喜歡你。”
    封煥朝停下了腳。
    像是在壓著什麽,整具身體緊緊繃著。
    “許諾,你不想吃燒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