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山一程水一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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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麽隱約感覺不太對勁啊。”鍾述眠繞著宋盛楠轉圈圈,“我猜這位蒙麵女俠,摘下麵紗之後不會長了一張和你一模一樣的臉吧?”
    “有何不妥?”宋盛楠不以為意,反問道。
    “合計著b格一個比一個高是吧,嗚嗚嗚,我虧就虧在提前出場了。”鍾述眠不要玩升級流了,她要站在高手榜頂端,而不是挨打。
    “啥啊,你哪裏挨過打,不給你保駕護航了嗎?甚至坐地開化升級,其他主角都沒你這般待遇。”季儒卿道。
    相比那些不是在挨打就是在挨打路上的主角們來說,鍾述眠的修仙之路平坦不少。
    “你自己要當養成係主角的。”宋盛楠怕她記性不好,幫她回憶一下。
    當初某人開篇就寫自己身世坎坷,暗藏玄機。而後上山求學隻為報仇雪恨,下山之後發現世間動蕩遂挺身而出匡扶正義,曆經九九八十一難後修成正果,打敗魔尊還世間清平。
    “話是這麽說,可是劇情推進有點慢,等我站上頂端後得等到猴年馬月。”什麽時候才能重現鍾述眠開頭那段竹林交戰的宏大場麵呢。
    “貪心不足蛇吞象哦。”範拾壹幽怨道:“我都沒說話呢,一個高光點都沒有。”
    哎,眾口難調,宋盛楠把重任交付給季儒卿:“你來,我搞不定了。”
    “沒問題。”季儒卿了解兩人的訴求,“你要勢均力敵的戰鬥,你要突出個人魅力的閃光點,ok,包在我身上。”
    壯漢的靈力顯然不敵蒙麵女俠,他用靈力強行催動自己功力暴漲乃逆天之舉,隻能維持半炷香的時間。眼見他靈力虧空,身上紅色紋路暗淡,逐漸敗下陣來,跪倒在她麵前。
    “強榜第一百零八、一百六十七、二百五十接連倒在她手下。”白衣人眯起眼睛,“隻是小生好奇,能將那雷霆派眾人以及十三魔頭斬於馬下,為何隻有元嬰修為,要知道魔頭之首可是有個化神期的。”
    範拾壹也有同樣的疑惑,她若是壓了修為來參加大會實屬勝之不武。雖不太了解此人,但聽說了她的種種英勇事跡,範拾壹願意相信以她的為人絕不會做出恃強淩弱之事。
    蒙麵女俠將修真強者榜上排名靠前的三位打的節節敗退,反觀她在百戰之中不動如山,一時間引得台下觀眾望而卻步。
    現在說台下觀眾不敢上前挑戰太過絕對,總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存在,比如鍾述眠按耐不住她躁動不安的心情。
    這正是她想要的,點到為止的比試,沒有過多的爾虞我詐,偷奸耍滑。
    範拾壹一不留神,身旁的鍾述眠衝到台上:“請賜教。”
    師姐?!完蛋,對方可是元嬰期,怕是討不到什麽好處,範拾壹唯一放心的是那位女俠,盼望她會手下留情。
    “不必驚慌,小生倒是認為這是她深思熟慮後的結果。”白衣人興致勃勃,“兩位同為劍修,想必局麵相當精彩。”
    “但願如此。”範拾壹怕的是鍾述眠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無畏精神,到頭來把自己弄得一身傷。
    金丹期對陣元嬰期真的無解嗎?台下大家的竊竊私語給出了答案,鍾述眠這等無名小卒拿什麽取勝。
    唯一能理解她的隻有她自己了,鍾述眠從來沒有公正比過一回,她渴望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在山上時,為了顧及同門手足情總有放水者,一場比試下來,怕是放了汪洋大海。在秘境時,受了季儒卿的點撥才得以從人群中脫險。若是不能意識到自己身處在修真界的何種地位,她永遠不會知道何為方向。
    像季儒卿、丹凰派掌門以及嵐楣派掌門這種鳳毛麟角的存在,於現在的她而言是鴻溝,太過遙遠反而不能作為參考方向,但不代表假以時日無法越過。
    像雷霆派的嘍囉、修真強者榜的幾位以及蒙麵女俠這些一流高手的存在,於她而言適合切磋較量。距離不算太遠,能讓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缺少什麽,該如何去彌補。
    她不適合與同等水平的人相比了,她需要磨礪,需要被打趴下後再爬起來,需要從旁人處獲取為她所用的實戰經驗。
    掌門在她下山時指點了一番劍法,緊要關頭可用於保命,現在正適合她應對比武。
    “好。”蒙麵女俠隻是微微點頭,吐出一個字,果然高手都是寡言少語的。
    她輕輕晃動手中劍,似浪濤般的劍身裹挾著一股狂風迎麵而來,猶如排山倒海般的氣勢將鍾述眠喝退。
    鍾述眠被這突如其來的狂風驟雨逼上絕路,腳跟來到了擂台邊緣,身體稍微向後傾斜一分便會掉入萬劫不複。
    此刻占據她心頭的不是恐慌,比恐慌先行一步的是欣喜。她沒有因為自己是金丹期而輕視這場對決,相反全力以赴的攻勢才是鍾述眠夢寐以求的。
    在鍾述眠搖搖欲墜的那一刻,她忽然順勢往前探身,足尖微微發力,蜻蜓點水般擦著擂台邊緣繞圈子,終是在蒙麵女俠的攻擊範圍死角處尋得一線生機,重新回到擂台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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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雙手起勢,使出劍訣第一招——遊龍出海,劍氣從劍身上彌漫,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透明的白龍,呈猛龍過江姿態朝蒙麵女俠襲去。
    劍訣一共有九層,可惜她隻習到第三層,後麵的招數光靠每日瞎比劃可參悟不透。九層劍訣環環相扣,但掌門卻說不太適合她,習得前麵五層足矣。
    可他偏偏又將整本劍譜交付於她,鍾述眠實在不理解掌門海底針般的心思,也不想大費周章去海底撈針,隻得收下,日後說不定有派得上用場的地方。
    鍾述眠平時休息時經常翻動劍譜,紙張都快被她翻出毛邊,裏麵的一招一式她了然於心,但卻止步於第三層。
    第一層遊龍出海乃入門式,需凝神聚氣,將靈力匯於劍身,創造出劍氣。
    第二層長虹貫日乃基礎式,需用靈力捏造出多重劍影,讓人分不清虛實,掩人耳目。
    第三層穿林拈花乃遞進式,需摒棄雜念,於紛紛擾擾之中發現敵人薄弱之處。
    鍾述眠還沒親身實戰過第三層,但願她能撐到發揮第三層劍訣吧。
    蒙麵女俠對於這股火候不到家的劍氣隻是抬手間使它灰飛煙滅,這股劍氣並不純粹,它似乎隻是來試探底細的。
    比武中最忌諱耍小聰明行為,也忌諱心思太多瞻前顧後。這是武鬥不是文鬥,孰輕孰重還分不清麽。
    蒙麵女俠曲折的劍身繃直,一招長風破浪蘊含殺意,對於每場戰鬥她秉承著全力以赴的宗旨,這是她的信條,同樣是對敵手的尊重。
    呼嘯的山風從四麵八方匯聚於淇梁山,抽出一部分相聚在蒙麵女俠的劍鋒上。劍身發出淒慘地哀鳴,似乎預見了鍾述眠的結局,在為她提前禱告。
    “好強勁的劍氣,那位姑娘相形見絀啊。”倒不是白衣人打擊範拾壹的信心,戰況本就如此。
    事已至此,範拾壹唯有相信鍾述眠:“提前唱衰可不太好。”她既能在玄鐵劍中脫身,自然也不會倒在這裏。
    況且鍾述眠身上有種魔力,是能扭轉局麵,化腐朽為神奇的魔力。
    比蒙麵女俠先一步來到鍾述眠身邊的是無盡的風起雲湧,高天上的風嘶吼著咆哮著要把她卷入其中。
    狂風襲卷整座擂台,飛沙走石迷了鍾述眠的眼睛,蒙住鍾述眠的耳朵,掩蓋了蒙麵女俠的痕跡,以至於她悄無聲息出現在鍾述眠後麵,鍾述眠卻渾然不覺。
    柔劍攔腰折斷了鍾述眠頭發,千絲萬縷的黑發隨著風一同飛向天空。鍾述眠竟然現在才反應過來蒙麵女俠在她身後,那一劍明明能刺中她的,卻選擇斬斷頭發來提醒她。
    風太大了,她根本看不清虛實,這樣下去太被動了。越是深陷困境越是要冷靜,鍾述眠屏息靜氣,小心翼翼隱藏自己的蹤跡,給自己爭取機會。
    她在腦海中反複演練自己的劍訣,第三層的奧秘她終是在此刻頓悟。湧動的風成為了最大的紛擾,劈風斬浪後天光自然重現。
    鍾述眠踏著驚鴻步在擂台上遊走,找回自己的節奏後隱入風中身輕如燕,在最深處發現了蒙麵女俠的身影。
    穿林拈花講究快和準,快步從竹林中閃過片葉不沾身,對準竹林深處那朵花取下,保證其完好無損。
    鍾述眠長劍對準她的手,試圖把她的劍打掉,蒙麵女俠麵紗輕颺,露出不易察覺的笑。她也不躲,直挺挺接下這一招,劍身又變得柔軟,纏住鍾述眠的劍,哢嚓一聲折斷。
    劍柄還留在鍾述眠的手裏,劍身倒在地上長眠不起,一對要好的夥伴就此分道揚鑣。
    結束了?鍾述眠還未盡興,突然被當頭一棒打的猝不及防,一盆冷水將她的熱情澆滅。
    不,她不認這樣的結局,劍斷了而已,又不是粉身碎骨了。劍訣第二招長虹貫日還能用,鍾述眠和劍之間的羈絆還在,起碼要替它完成未盡之事再將它送走,也能無怨無悔。
    劍身感應到了鍾述眠的召喚,它晃晃悠悠飛起,鍾述眠的控劍火候還不到家。不過沒關係,不打不相識嘛。鍾述眠單手掐訣,操縱著飛劍,隻是失去了劍柄的劍在天上飄顯得有些好笑。
    長虹貫日這招她可謂是滾瓜爛熟,無論處於何時何地,信手拈來的總是這兩招。銀白色的劍化為破曉的虹光,將擂台上的風陣一分為二,蒙麵女俠設下的劍陣破碎,露出了擂台上的原貌。
    “小生沒看錯的話,女俠這是以劍為引設下的畫地為牢,這樣既能困住對方,又能提升自己的攻擊力。”白衣人也是在鍾述眠破局之後得以看穿。
    這劍陣聽上去和範拾壹的符術陣法有些相似,同樣能削弱對方實力,提升自我水平。蒙麵女俠的招數很雜亂,像是從每種絕學中提煉出適合自己的精華,乃集大成者。
    長虹貫日搭配上遊龍出海,金色的巨龍自亮光處浮現,這次不再是試探,鍾述眠壓上了自己十成十的靈力,若是想贏,必須賭上她的所有。
    反正靈力虧空了還會再生,此戰若是輸了,她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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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擂台承受不住兩股熱烈的靈力對撞,頃刻間台上濃煙四起,分不清誰輸誰贏。
    人群中有挑事者倏然站起,開始煽動人心:“那女人就算不死肯定是重傷,各位跟我上。雷霆派了發出懸賞,誰能提她人頭來見重重有賞。”
    “有何賞賜?”
    “賞中階功法,賞靈丹數枚,賞中階珍寶。”
    白衣人搖搖頭:“真是摳搜,居然連高階功法都沒有,也就哄騙些沒見識的人罷了。”
    範拾壹與那群躍躍欲試正準備擒獲蒙麵女俠的人站在對立麵:“各位忘了比武大會的初衷嗎?這本應該是供大家切磋交流的活動,而不是受雷霆派挑撥分不清是非。”
    “說得好,雷霆派做的那些喪盡天良之事值得各位替他們賣命麽?”白衣人站起身說句公道話,至於會不會打起來他可管不了。
    “各取所需罷了。”人群之中不知是誰出聲,原本壓下去的群情激奮反撲,眼瞅著熊熊烈火快要蔓延到擂台上。
    “我看誰敢。”範拾壹躍上擂台,此時濃煙還未散去,她也無暇顧及裏麵情況。
    “說那麽多原來是想自己獨占功勞。”一記梅花鏢從天而降,打著轉削去了範拾壹的鬢邊的碎發,在她臉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姑娘小心,那似乎是湘驕派的東西,他們以暗器出名。”白衣人好心提醒道。
    範拾壹自顧不暇,那人既然混在人群裏不敢露麵想必打算渾水摸魚,說不定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她握緊手中的符術,若是蒙麵女俠的人頭今日被收去,日後路遇不平之事誰還敢以身作則。
    “玄霜鎖魂陣。”範拾壹左手掐訣,右手食指與中指間夾雜著一張晦澀難懂的符紙。
    這是掌門在下山之前交給她的,其威力無窮能作為一段佳話流芳百世。相傳是樺浮仙子耗費畢生精力所製,一人可抵千軍萬馬,流傳至今隻剩一張,且用且珍惜。
    可惜範拾壹的修為不到家,發揮不了玄霜鎖魂陣十分之一的功力,冰霜隻凍結住他們的雙腳,為她爭取到片刻時間。
    “乾坤移山陣。”她快速一手扶起鍾述眠,一手扶起蒙麵女俠,在陣法生效之時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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