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天地共生的神，長得卻是普通。
    個頭不高，五官單看不行，湊在一起勉強能看，穿一套普通灰色的衣袍，若是放到人界，是走進人群就消失不見的那種。
    但此刻他周身金光萬丈，眉宇微擰，目光堅毅。
    他也是劍修，手裏的寶劍看似尋常，催動之下卻響起佛音般的劍鳴，響徹了整片天空。
    鹿攸寧還抱著龍角，疑惑地感慨，“我怎麽好像聽過這個聲音。”
    “像佛寺的鍾鳴。”
    歸陌兮有人界生活的經曆，給她提示。
    鹿攸寧歪著頭，眼神還是疑惑，可她在人界的時候，沒有去過寺廟……哦，影視劇裏有，偶爾會有聽到。
    “蛟龍祖宗，這聲音很補的，飛上去聽得清楚。”
    她還忽悠。
    蛟龍才不上當，甕聲道，“你爬上來，就是為了讓我帶你上天？”
    鹿攸寧想捂他的嘴，但對方實在龐大，心有餘而力不足。
    道林氣得不行，手指點著她，“這裏是瑤山，不是修真界可以任你胡作非為。”
    鹿攸寧不樂意了，“老祖，我在修真界幹的全是好事，沒有胡作非為。”
    道林覺得她作風出格，所以脫口而出。但被她一說，又確實說不出她哪件事情做得不對。
    語噻。
    而半空中，帝滅已經開始反攻。
    虛影凝住不動，隨即狂風四起，雲層隨風高起低落，有掀起萬丈波濤之感。
    但是蕭遠很穩，金光始終罩住這一整片，任狂風再如何的肆虐，也無法動搖半分。
    而且他說話了。
    “帝滅，你想要什麽？”
    不可能拚了老命幹仗，卻什麽都不要吧。
    有欲則不剛。
    說出你的想法，凡事都能談。
    帝滅不答，但他像是有了猶豫，風勢緩和下來。
    不若之前的劍拔弩張，鹿攸寧加緊忽悠蛟龍。
    “您看他們開始談判了，這種屬於曆史性事件，下麵聽不清楚，必須飛上去才行。”
    蛟龍鼻子裏出氣，“你說實話，到底想幹嘛？”
    鹿攸寧與他識海說話，“你押哪邊？”
    蛟龍眼珠子朝向她，“有蕭遠鎮場，必然是天道。”
    鹿攸寧不同意，“不可能，帝滅有與天道同歸於盡的實力。”
    “你嚇唬人吧。”
    “不嚇你，真的。我們見識過帝滅的實力，包括古巫，老巫王、諾亞、巫胤都是實力非凡。不是不到，是時候未到。這一回天道不占理，帝滅是來掀桌子的。”
    “那你不是應該跑路麽。”
    “天道若是被覆滅，維係天地的基礎就沒了。人界、修真界、仙界，甚至神界都有可能是覆滅的下場。”
    欺負蛟龍沒文化，鹿攸寧問他一道超綱題，“知道黑洞麽？”
    “黑色的山洞？”
    “錯。”
    鹿攸寧極盡地描述，“黑洞是宇宙的終極宿命，你覺得自己夠大吧，但是黑洞的龐大你根本無法想象，它可以吞噬掉天地之間的所有。他一直都存在著，但是因為天地萬物有天道規則的支撐，它僅僅輕蔑地注視著我們。一旦天道崩壞，就輪到它上場了，接下來就是統統的毀滅……”
    蛟龍半信半疑，“你是在騙我吧。”
    鹿攸寧嘖嘖，“你頭一天認識我？像我這麽惜命，遇到點危險首先想到跑路的人，卻要冒著生命危險飛上去，如果不是有覆滅性的危機擺在麵前，我會這麽幹？”
    道理是有的。
    但是。
    蛟龍真不是頭一天認識她，“你自己不能上去？非要賴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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