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就完美了。
    江楚然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
    他轉過身看向隔壁工位，剛準備問問打印室在哪裏，就見程功哲以一種近乎崇拜的目光看著他。
    “前輩，有事？”
    江楚然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主動問道。
    程功哲神情木訥，搖搖頭：
    “沒，我隻是在思考一個哲學問題。”
    江楚然一怔：“哲學問題？”
    “對。”
    程功哲點了點頭，“卷還是不卷，這是一個問題。”
    “......”
    繩金。
    江楚然果斷放棄同頻，轉而問道：
    “咱們組的打印室在哪？”
    發際線嚴重後移的程功哲，點點頭：
    “出門右轉，生活區對麵。”
    江楚然道謝，剛想走卻又被叫住。
    “誒，我5.38秒就能跑到打印室，包括刷卡的時間，你行嗎？”程功哲說道。
    啥？
    江楚然愕然，奇怪的看他一眼，坦言道：
    “我不是一個快進快出的男人。”
    ？
    “什麽意思？”
    程功哲聽的一頭霧水，而一旁，郭兆已經庫庫庫了起來。
    ......
    中午和郭兆吃過飯後，簡單休息了一下。
    江楚然便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快步來到倪大滄的辦公室門前，輕輕扣響木門。
    “請進！”
    倪大滄在裏邊回應道。
    推門而入，一股濃烈的煙味撲麵而來。
    江楚然看到倪大滄坐在雜亂的辦公桌邊，手裏夾著一根煙，姿勢頹唐的靠在椅背，皺眉望來。
    見來的是江楚然，倪大滄緊皺的眉頭舒緩，露出笑容：
    “找我什麽事？”
    語氣就像班主任對待優等生。
    江楚然入座，掃了眼堆滿煙蒂的煙灰缸，道：
    “滄老師，我寫了一份新遊戲的策劃案，想讓您把把關。”
    倪大滄頓時呆住。
    啊？什麽？
    我上午剛開的會，你下午就交策劃案了？
    什麽逆天效率？
    那他一上午碼了7個字，抽的半包煙算什麽，算他身體好？
    “你再說一遍？”
    “呃，想讓您把關？”
    “不是，前一句。”
    “我寫了份新遊戲的企劃書？”江楚然被他整懵了。
    呆滯幾秒後，倪大滄嘴角上的兩撇小胡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舞起來，伸手叫道：
    “biu特否！biu特否~！”
    “快拿給我看看。”
    江楚然也被他這狀態整樂了，遞出《小小夢魘》的策劃草案。
    倪大滄的小眼睛，早就寫滿了饑渴，捧在手心，翻閱起來。
    看到標題時，表情立刻扭曲了：
    “小小夢魘，恐怖遊戲？”
    “是的。”江楚然點頭。
    “這玩意還他娘的有市場？”
    倪大滄當時就毛了：
    “小天才，算哥求求你了，你再想想，實在不行我批你半天假，回去好好休息，睡一睡啊.....貓裏奧是抽象了點，但至少它是個熱乎飯啊。”
    “我知道，恐怖遊戲確實是個冷飯，而且不好過審，”
    “但是。”
    “但是不了一點。”
    不等江楚然說完，倪大滄便打斷道：
    “咱拋開過審不談，恐怖遊戲的市場早就萎了！
    “跳臉殺對玩家的驚嚇程度，還不如廣式雙馬尾來的刺激，玩家壓根不買賬。
    “我的祖宗....你怎麽選了這麽個冷門題材？”
    說著，倪大滄仿佛戴上痛苦麵具，雙手抱頭，泫然欲泣。
    甚至就差明說，你選的什麽狗幣遊戲，我特娘的後門都不好給你開。
    ....江楚然也很無語。
    還讓不讓人說話辣！
    我這剛準備開口解釋，就給我打斷，神仙念經你也不聽啊。
    是，你說的對。
    恐怖遊戲，確實輝煌過。
    像是國內知名的琅玉遊戲，國外老牌的美樂科遊戲公司，都曾經出品過恐怖遊戲。    然而，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在嚐到跳臉殺的甜頭後，各大廠商紛紛下場效仿，跟風沉浸在跳臉殺的製作思路之中。
    畢竟做這玩意，壓根不需要設計成本，甚至連腦子都不用動。
    開門，來個鬼。
    回身，來個鬼。
    抬頭，來個鬼。
    轉角，來個鬼。
    一個個形態各異的怪物被製作出來，就是為了蹲在拐角，等著毫無防備的玩家經過，為了驚嚇而驚嚇，毫無邏輯可言，甚至還一定要搭配刺耳到想摔耳機的音效。
    時間一長，同質化的弊病就顯露出來了。
    玩家們產生了抗體，對鬼圖突臉感到了審美疲勞，甚至是折磨。
    即便後來。
    鬼怪的形式不斷更迭，從最初的恐怖麵具男，到後來的骷髏頭，再到國產的僵屍....層出不窮。
    但無論樣子怎麽變，都無濟於事。
    跳臉殺的烙印，已經深深打在了每一個遊戲製作人的臉上，就好比習慣製作美味蟹黃堡的海綿寶寶，但凡少了醃椰菜酸黃瓜），就會無所適從，甚至完全忘記製作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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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
    近幾年題材嚴審，恐怖遊戲的市場徹底萎靡。
    畢竟能圈錢的遊戲那麽多，誰會在意一個棄子呢？
    簡直是費力不討好。
    江楚然深知這一點，但同時，他也很感慨。
    難道說，全球這麽多遊戲製作人，就沒有一個人想出，除了jup sacre以外的驚嚇模式嗎？
    但事實上，確實沒有。
    所以！
    他決定做一款恐怖遊戲。
    給友商一點小小的震撼。
    “是，恐怖遊戲市場並不熱門，沒有什麽廠商願意研發創作。
    “站在玩家的角度上來說，大家也對這類遊戲沒什麽信心，熱情不高。”
    江楚然耐著性子，先是認同倪大滄的判斷，等把他的毛捋順了，再說自己的想法。
    “但是。
    “我有信心，讓恐怖遊戲從固化的跳臉殺模版中跳脫出來。
    “我要做的這款遊戲，就是要打破認知，告訴市場，一款真正的恐怖遊戲，不需要一驚一乍。”
    “......”
    倪大滄足足沉默了三秒鍾，才擰著眉毛勉強說道：
    “有自信是好事。我當年也是這樣，直到老天爺給了我當頭一棒。”
    那咱倆不一樣，老天奶對我還是挺不錯的....
    江楚然知道，倪大滄還是不看好，甚至這句話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不看好可太正常了，江楚然就是來說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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