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的差不多，江楚然停了下來。
    咕嘟幾口可樂，不緊不慢的問道：
    “滄老師，還有哪兒不清楚？我再給您講講鬼故....講講策劃案？”
    倪大滄臉色一僵，你可閉嘴吧。
    你沒說累，我都聽累了。
    他發現，說起遊戲來，江楚然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自信，張揚，耀眼。
    雖然臉龐還有著年輕人未脫的稚氣，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專業性，令人折服。
    “有時間，你也該練練字了。”
    倪大滄盯著寫滿鬼畫符的草稿紙，沉默一陣，說道。
    練什麽，如此獨特的字跡，可是獨一檔的防偽手段。
    江楚然“嘿嘿”一笑：“那這賭約....”
    “啥賭約？”
    倪大滄愣了愣，反應過來：
    “當然是你贏了！害，我不是怕恐怖遊戲沒市場，我是怕題材限製了你的發揮！”
    滄老師，你不用強行挽尊....江楚然決定配合一下，說道：
    “要不我再發揮發揮？”
    泥垢了！
    倪大滄想起被貓裏奧支配的恐懼：“你那些點子....還是留給玩家們享福吧。”
    江楚然矜持的回以微笑。
    既然主策這邊沒問題，那下一步就是....
    剛想到這裏，江楚然就見倪大滄站了起來，拿著策劃草案，邊說邊往外走：
    “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找顏總。”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江楚然就很滿意他的辦事效率，心情不錯的調侃：
    “不等周一了？”
    “等什麽周一啊，不交上去我睡覺都不踏實，行了，我去交方案，你在這裏等我回來。”
    ....江楚然冷不丁的被占了便宜，偏還無法反駁，無奈的點點頭。
    跟著走出辦公室，順手帶上門。
    一段頗為漫長的等待過後，倪大滄回來了。
    江楚然迫不及待的迎上前，還沒開口，就聽見倪大滄搶先說道：
    “兩個消息，一好一壞，先聽哪個？”
    江楚然毫不猶豫：“壞的。”
    “顏總沒有明確答複。”
    倪大滄稍作停頓，輕聲暗示道：
    “在職場，不表明態度才代表有戲。”
    是這麽說沒錯，但猶豫什麽呢？
    江楚然試探道：“嚴總有顧慮，啥原因，題材嗎？”
    “不好說，有可能。”
    “....嗯，我理解。”
    意料之中的發展。
    江楚然心裏想到。
    恐怖題材是挺敏感的，再加上他一剛入職的新人，什麽成績、背景都沒有，選的還是受爭議的題材。
    策劃案直接被拒才正常。
    他對此，早有心理預期。
    即便最終遊戲沒有通過，他也沒什麽遺憾的，大不了忍幾年，等著單飛之後自己發！
    前期留在深藍，就兩個目的。
    一個是借雞生蛋，借助公司的大平台大資源做遊戲打響自己的名頭，方便之後挖人、招人。
    如果遊戲做不成，那就積累經驗，攢資源、攢人脈、攢第一桶金，等時機成熟再自立門戶。
    察覺到江楚然的情緒變化，倪大滄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進一步暗示道：
    “放寬心，這遊戲是你做的，要對自己有信心。
    “何況不還一個好消息嗎，不問問？”
    江楚然配合道：“問問。”
    倪大滄都笑了，吐槽：“你這跟吱一聲有什麽區別？”
    江楚然也很正經的回道：“有的，我吱了兩聲。”
    “......”
    倪大滄就很無語：“行了，顏總雖然沒有拍板，但是她說了，要在周一的高層會議上，正式提出‘小小夢魘’這款遊戲。”
    “這說明了什麽？”
    迎著倪大滄激動的目光，江楚然說道：
    “說明咱們拿到了入場券。”
    “沒錯！”
    倪大滄嘴角的笑容擴大：
    “而且我剛剛去其他項目組轉了一圈，你猜怎麽著，他們連想法都沒有，最後肯定是隨隨寫寫應付了事。
    “所以說，咱們可是遙遙領先。”
    難怪倪大滄回來的慢，原來是去八卦了....江楚然點點頭，表示這話有安慰到自己。
    “別多想，去忙吧，我也回去寫方案了。”倪大滄說道。
    江楚然見他要走，趕忙說道：
    “草案的話，我再完善完善，周一開會前交份詳細版的。”
    “哦？”
    倪大滄腳步一頓，稍顯驚訝。
    他見多了摸魚偷懶的員工，這還是頭一回見主動要求加鍾的。
    有天賦還卷，嘖嘖，程功哲的心理陰影麵積得有多大....倪大滄麵帶欣賞之色道：
    “好樣的！有問題盡管找組裏的人，我交代過了。”
    還是滄老師辦事靠譜啊，以後我的公司一定會有你一席之地的。
    江楚然愉快點頭：“好。”
    他回到辦公桌前，先是找郭兆要了份符合公司要求的策劃案模板。
    然後打開文檔，沉思了一陣，雙手搭在鍵盤，進入工作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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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不到周一開會，策劃案仍處於薛定諤的狀態，但總歸是要做的。
    江楚然又不是來摸魚混日子的，最好借公司的名義多幹自己的事。
    所以不論策劃案通過與否，他都要走一遍流程，對自身實力提升隻好不壞。
    而且進入狀態以後，他的精神很足，再連續工作幾個小時沒什麽問題。
    就是公司配備的鍵盤手感不大行，江楚然幹脆換上了自己的。
    這下手感對了，敲起來更快、更流暢。
    聽著劈裏啪啦的聲響，程功哲不堪受辱，嚐試覆蓋，無果，最終選擇戴上了耳機。
    江楚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旁若無人的盡情發揮，不知不覺就到了下班時間。
    他略顯疲憊的往後一靠，把身體的重量都交給了椅背。
    然後閉起發酸發脹的眼睛，捏了捏眉心。
    一個字，累。
    策劃案寫起來，可比論文累多了！
    看起來沒什麽東西，實際寫下來，隻會嫌棄手速跟不上腦速。
    即便他隻幹搬運工的活，都感覺頭暈腦脹，腦袋裏填滿了信息量，如同啃了一整天高數，晚上還通宵打遊戲後的狀態。
    讓自己攤在椅子上，舒緩、放鬆了一會兒，江楚然這才起身，左右張望，除了卷王，其他都走了。
    下班時間已過，偌大的辦公區，顯得十分空曠。
    也不知道顏老板什麽時候下班。
    今天約好了一起吃晚飯。
    江楚然拿起手機，給顏輕語發去消息：
    “幾點下班？”
    過了十多分鍾，手機震動，顏輕語的消息彈出：
    “今天忙，要加班。”
    另一條信息緊隨其後：
    “你先回還是等我？”
    就不能有第三個選項？
    比如我們先去吃飯，吃飽喝足送我回家，你再去勤勤懇懇的加班....
    不過就算是回家，他也是繼續寫策劃案，不如留在公司，等顏輕語的同時，還能蹭加班費。
    雙贏。
    於是乎，江楚然回道：
    “等你。”
    “好，我盡快。”
    江楚然放下手機，繼續工作。
    然而。
    讓他沒想到的是，顏輕語的‘盡快’，居然和“快到了”的效果一樣。
    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
    不行，太餓了。
    江楚然覺得，他真的有必要再給顏輕語發個消息。
    他找到顏輕語的頭像，在對話框裏快速輸入起來，點擊發送：
    “耶穌也需要牛奶和麵包。”
    顏輕語很快回複：“說人話。”
    江楚然：“我餓了。”
    “10分鍾！請你吃飯，你挑地方。”
    這才像樣嘛....江楚然嘀咕一聲，話到手邊，卻變成了：
    “一頓飯就把我打發了？是誰昨天說‘不會再讓我餓肚子’的？！”
    過了幾分鍾，顏輕語發來消息：
    “吃不吃。”
    就這麽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沒有表情，甚至連標點符號都沒有。
    江楚然都給氣笑了。
    嗬，這脾氣，隨誰了。
    他捧著手機，很有骨氣的回道：“吃！兩頓，貴的！”
    顏輕語：“可以。”
    深藍，總裁辦公室內。
    顏輕語放下手機，快速的處理完最後一點工作，關掉電腦，拎著包包，乘坐專屬電梯，來到車庫。
    她開著帕梅裝模作樣的繞了兩圈，等車內溫度變的涼爽，時間也差不多。
    這才返回公司樓下的路口，撿起手機，給江楚然發去信息。
    嗡嗡。
    江楚然的手機震動，他停下敲擊鍵盤的動作，查看。
    顏輕語：“到了，老地方。”
    江楚然回複“ok”，背上早就收拾好的背包。
    辦公區，程功哲一個人孤零零的坐著，注意力集中在電腦屏幕，對江楚然不予理睬。
    我走了，卷王....
    江楚然在心裏打了個招呼，轉身走出辦公室，乘坐電梯，來到公司樓下。
    夜幕之下，帕梅打著雙閃停在路邊。
    江楚然走至跟前，拉開車門，上車。
    顏輕語清冷悅耳的聲線，在耳邊響起：
    “給，先吃個麵包墊墊。
    “還有，我餓了，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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