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聽了江楚然的解釋。
    秦夢雙眸微張，像是被戳中了什麽似的。
    圓圓的臉上，帶著幾分慌亂：
    “啊！我，我明白了，這確實是我的疏忽，是我忽略了這一點。”
    談論起工作，秦夢完全沒了之前的拘謹，取而代之的是想要解決問題的迫切。
    渾然未覺，在這種情緒的驅使下，她早已進入了挖好的陷阱中。
    見江楚然半天沒說話。
    秦夢更慌了，坐直身體，連忙表示：
    “江組長，我這就回去調整，保證按照您說的改！”
    此話一出。
    江楚然嘴角微微翹起：“不是你做的，你改什麽？”
    他故意裝作疑惑的反問。
    啊.....
    秦夢一愣，下意識就想捂嘴。
    但話從口出，為時已晚。
    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秦夢的臉蛋瞬間漲紅，支吾吾地解釋：
    “我....我是說，蔣組長之前說過，讓我配合她一起改....對，一起改！”
    她急忙找補，語氣卻越來越弱，眼神也飄忽不定，不敢與江楚然對視。
    行了行了。
    你這表現的也太明顯了，江楚然忽然有種大人看小孩撒謊的感覺。
    但光是這樣還不夠。
    他需要一個明確的態度。
    “哦，這樣啊。”
    江楚然表麵不動聲色，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還以為這個模型，是蔣依依自己做的呢，之前聽她說起過。”
    duang！
    宛若晨鍾在寂靜的山林中敲響，振起一片受驚的鳥兒。
    秦夢的身體猛地僵住，雙唇緊抿，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她不敢直接拆穿蔣依依的謊言，更不敢欺騙江楚然。
    這兩種選擇，對她來說就像是懸崖峭壁，讓人進退兩難。
    光是看秦夢的表現，江楚然就猜到了問題。
    要麽背地裏，秦夢跟蔣依依達成了某種利益關係。
    要麽秦夢認為，他的份量不足以扳倒蔣依依。
    江楚然更傾向於後者。
    “行了，模型的事先放一邊吧。從下周開始，你就是小小夢魘項目的主美。”
    江楚然臉上帶起輕鬆的笑容，語氣輕快道。
    既然你猶豫，那我就表明我的態度。
    “這樣，我先跟你講講，下周的工作內容。”江楚然接著說道。
    “啊？”
    秦夢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神情迷茫。
    跟她聊工作，真的好嗎？
    等等。
    下周開始，她是主美？
    秦夢猛地抬起頭，滿臉震驚的望向江楚然：
    “江，江組長....我，我當主美？”
    “自信點，我看過你的作品，你的實力完全能擔任小小夢魘的主美。”
    江楚然認可道。
    小小夢魘的場景，由外包負責。
    隻是角色和怪物建模，秦夢和另一個組員足夠了。
    少了蔣依依也沒影響。
    不對，本來有她沒她都一個樣。
    秦夢推脫道：“這....不好吧。”
    “沒什麽不好的，嚴總說了，小小夢魘項目組的人事，聽我安排。”
    江楚然直接扯出嚴總的虎皮。
    反正李潔都那麽說了。
    他要不借點勢，都對不起嚴總的關照。
    “那蔣組長呢？”
    秦夢不置可否。
    你背後有顏總。
    蔣依依背後還有吳總啊....
    她曾經見到過，吳庸孫茂蔣依依三人，一同外出聚餐，看起來關係親近。
    秦夢並不是覺得，顏總的份量不如吳總，而是身為一個螺絲釘，她誰都得罪不起。
    “蔣依依的能力不足，無法兼顧主美的工作，她隻負責她那部分建模。”
    江楚然看到秦夢的表情，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即便他撤了蔣依依的主美，秦夢也不認為，他能幫她伸張正義。
    他之前可是連嚴總都搬出來了，這隻能說明，蔣依依上麵有人。
    還跟嚴總差不多級別。
    吳庸？
    江楚然腦海裏閃過這個名字。
    他不確定，蔣依依背後是不是吳庸。
    但能製定出那種有大病一樣的抄襲懲罰的人，肯定不是什麽好鳥。
    既然確定蔣依依背後有人，江楚然也不再考慮讓秦夢直接站出來，舉報蔣依依的心思。
    他打算抓現行。
    “唔....如果蔣組長和江組長沒意見，那我就，就沒有意見。”
    說到最後，秦夢的眼神閃過一絲迷茫。
    誰不想當主美呢？
    作為杭城大學的畢業生，秦夢剛走出校門時，是抱著滿腔熱血與激情的。
    她渴望在美術設計領域，建功立業，有所突破。
    進入深藍的時候，她做夢都想當主美。
    因為在當時的她看來，能當上主美，就是大家對她技術的認可。
    然後。
    就被現實狠狠抽了一個大嘴巴子！
    無數次打壓的經曆，仿佛在指著她的鼻子笑罵：
    你要技術是吧。
    技術有個錘子用！
    有技術就能當主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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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話。
    蔣依依有技術嗎？
    沒有。
    可她是主美，你是嗎？！
    天天就知道磨練技術，別人甚至不知道那是誰的作品。
    有些事不是她不在意，而是在意了又能怎樣？
    就這樣。
    秦夢在一次次自我懷疑，自我反思中，熬過一天又一天。
    直到今天。
    她終於成為了主美。
    然而。
    卻和她本身的實力沒有半點關係。
    並不是因為大家認可她的技術。
    隻是高層之間的內鬥，才讓她有了這個機會。
    主美？
    到底什麽才是真正的主美，她實在有點不明白。
    她追求的到底是什麽？
    “好了，主美的事情就這麽定了。”
    江楚然說道。
    他能看出秦夢的迷茫，像蔣依依這種吸血鬼，在職場可太常見了。
    而且，秦夢自進入公司後，就在蔣依依手下幹活。
    有些情緒，隻能她自己消化。
    江楚然堅決貫徹，能者上位的原則。
    在他心裏，秦夢是有當主美的實力。
    見秦夢點頭，江楚然也不再多說，將話題轉回遊戲上：
    “下一周，主要做第三章醫院的怪物，如果有時間我們再向後推進這20頁的內容....
    “....醫生的體型比較誇張，特別要注意他的身材比例，還有特殊的肢體變形....”
    一段時間後。
    江楚然將下周的內容，交待給了秦夢。
    “差不多就這樣，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
    秦夢扶了扶眼鏡，搖頭：
    “江組長講的很清楚。”
    “還有，之前您說過的建模問題，我後麵會注意的。”
    “嗯，那就沒什麽事了。”
    江楚然滿意的點了點頭，率先走出會議室。
    秦夢坐在椅子上，長舒一口氣。
    嘀嘀。
    這時候。
    手機響起，把秦夢嚇了一個激靈。
    她的身體瞬間緊繃，神經緊張的朝手機屏幕望去。
    在發現不是蔣依依的消息後，她肩膀一沉，鬆了一口氣。
    然而。
    等她看清楚信息內容，秦夢兩道淺淺的眉毛又皺了起來。
    再搭配上她那卡通臉型，像極了哭著從理發店出來的櫻桃小丸子。
    隻見信息內容寫著：
    秦夢，待會兒來一趟顏總辦公室。
    發信人，李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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