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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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室裏麵和上麵的布局沒有太大的差別,東西不多,有一個書桌,還有一個書架,書架後麵還有一小塊空間,但因為被擋著看不清全貌。
    還沒走到下麵,就看到了放置在牆邊上的花盆,少說有四五十個花盆。
    花盆中的花因長期沒人照料,也見不到陽光,土壤幹涸,隻剩下了滿盆的枯枝,辨不清盆中原本種的是什麽樣的花。
    房間中隻有一種花,還保持著完好,種了一整排。
    看大小、形狀、顏色,與那張飛鳥銜花圖中的花非常相近,這白色不知名的小花是地室裏唯一的生機。
    林樂知伸出手摸了摸盆栽中的土壤,能夠感受到指尖傳來的濕濡。
    “這花不久前被人澆過。”林樂知拿出手看向蕭以禍說道:“這就說明我們的推斷並沒有錯,刑天棋確實會定期返回這裏。”
    這花香特別清新,忍不住想讓人湊近聞一下,林樂知微微俯身,將鼻尖向花朵的方向湊去。
    “小心!”如同條件反射一般,蕭以禍出手攔住了林樂知,並出聲製止。
    林樂知本想說,既然刑昊蒼和刑天棋敢把花養在封閉的地室裏,刑天棋還在這住過一段時間,應該沒有問題。
    但與蕭以禍對上視線,看到蕭以禍眼中蘊含著擔心,林樂知還是收起了想要打趣的態度,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輕鬆的回應道:“好。”
    轉過身去,林樂知的眼中染上了一抹困惑。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他剛才好像從蕭以禍的眼神中,看到了強烈的懼色。
    轉眼,桌子上擺放的各種儀器吸引了林樂知的視線,在現代可看不到如此古色古香的製作用具。
    林樂知好奇,仔細上前研究了一番,蕭以禍往地室中書架的另一端走去。
    桌子上的擺件琳琅滿目,各式各樣的製作工具看的林樂知眼花繚亂,應該是用來提煉精油和製作無芯香的。
    書桌旁靠牆的位置放著不少麻袋,林樂知上前打開,各種香味飄散而出,是用於製作香的各種香料和粘粉,品類可以說是十分齊全。
    本著來了就不能放過的理念,自當是要一一探查一番,說不定還能看到其他大開眼界的值錢東西。
    林樂知拉開所有的抽屜查看,其中一格抽屜,裏麵放著一個外形精美的小木盒。
    抑製不住開心的嘴角,林樂知摩拳擦掌,而後小心翼翼的拿出來將木盒放在了桌子上,沉甸甸的。
    打開木盒的瞬間,一股熟悉的味道飄散出來,林樂知上一秒還開心的表情,這會就塌了下來,一臉的嫌棄。
    雖用牛皮紙包裹著,但依舊掩蓋不住其濃烈的味道。
    很重的麝香味。
    林樂知伸出手將裏麵被包裹的東西都拿了出來,一共三個,每一個都用牛皮紙包了好幾層。
    盒子裏還漆著一層厚厚的蠟。
    不得不說,刑家這安全防備做的還挺到位的。
    不過,放個浮生醉需要用這麽精美的盒子嗎?
    太詐騙了!
    林樂知一隻手遮擋住了口鼻,身體也離得遠了些,然後用剩餘的那隻手,將紙一層層的解了開來。
    三個包裹裏麵依次放著,曼陀羅花的種子,被研磨成的粉狀,還有已經被製作成浮生醉的無芯香。
    看罷,林樂知就迅速將牛皮紙再度包好,剛準備放回木盒中。
    “憐安,你看這裏。”
    聽蕭以禍略帶沉重的聲音,林樂知意識到蕭以禍可能發現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便先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了桌上,連忙走了過去。
    繞過書架,眼前的畫麵盡管見過很多大場麵的林樂知,也還是不由的瞳孔一陣緊縮。
    牆邊放置著一張僅夠一人睡下的草席,草席的旁邊還有一個炭火盆,盆中的火炭燒的灰白,裏麵還放著一塊烙鐵。
    而與草席相對的牆上,上麵掛著一塊白布,滿是用血跡寫成的字,觸目驚心。
    因為與空氣接觸,血跡已然發黑。
    不知道是封閉環境導致的心理作用,還是血書覆蓋的範圍過大,隱隱還能聞到空氣中有鐵鏽的味道。
    一字一句都可見,書寫之人的悲痛和恨意,更是一段過往。
    承景八年。
    刑天棋從玉龍村離開的時候,幾乎可以用逃離來形容,他瘋狂的奔跑著不敢回頭看,直到一直奔跑到了廢宅的附近,扮做宅中家丁的模樣,混了進去。
    然後趁人不注意,進了地室之中。
    來到下麵,刑天棋點燃了火盆,往裏麵放了一根烙鐵,而後整個人失魂落魄靠著牆坐了下來,看著火盆中尚未燒紅的烙鐵,火焰和刀劍的光在刑天棋的眼中交替著。
    一年前,刑家一家搬來了鎮上。
    李微生的父母因戰亂而亡,無家可歸的李微生就隻能靠替人抄書,輾轉各家,刑天棋就是因此與李微生相識的。
    兩人性情相合,學識相當,相識時間不長,便相聊投機,成為了至交好友。
    刑天棋以需要長期抄書為由,留李微生在家中常住,兩人還約定,待科考開始之時,一同去參加科考,一展雄性抱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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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就是少年的年紀,免不了貪玩,經常在晚上偷溜出去玩。
    這晚,兩人再度踏著月色而歸,臉上洋溢著笑容踏入庭院。
    走在院子中,二人覺得奇怪,平常這個時候也該有家丁還醒著,可今晚的院落卻出奇的安靜,兩人去家丁的房間看了看,發現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但人並不全。
    兩人頓時覺得不妙,立刻朝後院的方向趕去。
    腳剛邁入後院就聽到了利器在空中揮動的聲音,刑天棋進去的時候,家裏的人大部分人都已經死在了刀下,血流了一地。
    因為四肢被捆綁,加上嘴巴也被堵住,所以連發出慘叫的機會都沒有。
    刑天棋看到了地上那個熟悉的身影,刑昊蒼躺在地上,渾身上下被砍的沒有一塊好皮,隻有通過身上的衣服,還能夠辨認。
    杜葉彤發現了刑天棋,在刀子落下的瞬間,示意刑天棋快跑。
    刑天棋不想走,想要衝過去跟那些人同歸於盡,但還有理智存在的李微生拉住了刑天棋,拉了好幾下,才終於拖動了刑天棋往反方向跑去。
    看著刑天棋他們離去的背影,杜葉彤眼中升起了一絲欣慰,下一秒,杜葉彤的身體便被亂刀刺入,雙眼失去了光輝。
    可不巧,兩人離去的聲音,引得了院中人的注意。
    為首的人,立刻派人追了出去。
    憑借對宅子的熟悉,兩個人為自己爭得了一點時間,但以他們的體力,若一直跑動怎麽能跑的過那些習武之人。
    緊要關頭,拉著李微生去到了藏有地室的房間,並以最快的速度拉動牆上的畫,躲藏到了地室之中。
    追出來人其中就有二當家的,還有其他身穿家丁服飾的人。
    剛才刑天棋看的很清楚,揮刀的人都穿著家丁的服飾,為首的人乃是他們前不久剛請進家中的管家。
    一時怒上心頭,刑天棋拿出了房中的浮生醉,和地室中用來切割香料的小刀,想跟他們同歸於盡。
    李微生上前攔了下來,阻止道:“天棋,我們現在不能出去,這樣出去隻會是以卵擊石,沒用的,等明天他們離開後,我們再出去。”
    “讓開,我要給我的家人報仇!”
    李微生抓住了刑天棋,“你這樣要怎麽報仇,你這是出去送死!”
    刑天棋已經失去了理智,眼眶通紅,對著李微生喊道:“反正這事跟你沒關係,我不用你管我,你根本不知道這一切代表著什麽,放開我!”
    理智不在的刑天棋,將積埋在心中的怨發泄了出來,耳邊不斷地充斥著刀子揮動的聲音,以及父親的慘死和母親最後看向自己那絕望的眼神。
    李微生出聲安慰道:“我怎會不懂你,我前不久也失去了父母和家人,我們是朋友,說好要一起……”
    “所以我才說你什麽都不懂,你真的以為我們到這裏來,是月下風前,逍遙自在嗎!”刑天棋一股腦的朝李微生發泄道:“若不是我貪玩跑出去,我就可以跟他們一起死了!”
    “你根本不是我,你也永遠不會是我!”
    聞言,李微生的瞳孔一陣緊縮,就連刑天棋將自己推開,都一時反應不過來。
    “天棋,我……”
    一時間,李微生的心裏也如同一團亂麻。
    但聽到刑天棋離去的腳步聲,李微生還是及時上前攔住了。
    李微生知道現在的刑天棋肯定聽不進去人話,所以抬手狠狠地朝刑天棋的臉上打了一拳,隨即將刑天棋按倒在了地上。
    打完刑天棋,自己的手也是顫抖的。
    看著地上失魂落魄的刑天棋,李微生眼含悲傷和心疼,抓著刑天棋的衣領聲音顫抖的說道:“你說的對,我不是你,你也不會是我,但在失去家人方麵我們是一樣的,我們隻有活下去,才能替他們報仇,你到底明不明白!”
    李微生的話如同當頭棒喝,點醒了刑天棋。
    無力的鬆開手,手中緊攥的浮生醉,散落到了地上,淚水如同泉湧般湧了出來。
    見刑天棋終於冷靜下來,李微生也放開了刑天棋的衣領,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但李微生明白,現在這裏不能有兩個脆弱的人,所以硬生生的將眼淚憋了回去。
    李微生扶起了刑天棋,眼神堅定的說道:“你還有我,我會幫你一起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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