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兩相試探,不如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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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樂知拿著酒杯的手,輕微的顫抖著。
不知道是這副身子酒量太差的原因,還是最近見到了太多被無辜牽連至死的人,本來忘記的事情,竟又在腦海中開始出現。
沉默了一會,眼中隱著一抹化不去的自責說道:“想起來的也隻有些零散的畫麵,再說下去也不會想起些什麽,還是不去想了,我們還是喝酒。”
林樂知隱去了眸中的悲傷,又幾杯下肚後,林樂知看向蕭以禍說道:“我來找你,其實是有其他事情想告訴你。”
蕭以禍的眸色一沉,開口道:“何事?”
林樂知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緩緩開口道:“你還記得在牙人莊,我曾經跟你說過我回地牢,是為了確認一件事情。”
“嗯。”蕭以禍點了點頭接著道:“你說是回去確認,確認在其他百姓被關押的牢房中有無青苔痕跡。”
“這隻是第一個原因,當時讓我決定返回去的念頭,還有第二個原因。”
蕭以禍等著林樂知繼續將話說下去。
林樂知站起身,解釋道:“那晚,你和清川為了送我出牙人莊,給百姓們喝的草藥中,混入了微量的迷藥,你確定當時所有人都喝了嗎?”
蕭以禍回想了一下,微微搖頭道:“地牢中的百姓眾多,很難一一確認。”
林樂知伸手比了個二說道:“這就是讓我返回地牢中,要確認的第二個原因。”
“在我們發現地道的那晚,大當家和三當家兩人,接到了薑憐安混入牙人莊的密報,然後便將地牢中的所有人都帶到了院子中,進行查探。”
“廢宅中的百姓有意幫我遮掩,斷然不會說出來,更何況百姓們都已經喝下迷藥睡了過去。”
“此行,知道我混入牙人莊的人並不多,而廢宅中的百姓是想要替我遮掩的那一方,可那密報所言,不僅說我混入了牙人莊,還說我帶了幫手,如此意有所指,就差將我們的身份和盤托出了。”
林樂知坐回凳子上,看向蕭以禍眼神嚴肅的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告密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你是想說……”蕭以禍想了想,繼而看向林樂知眸色微沉道:“楊翰采。”
“沒錯,除了百姓之外就隻有他,知曉我們的身份。”
林樂知舉起自己的手接著道:“在人牙子的催促下,我為了快速起身,用手撐在臨近的地麵上,無意間摸到了一陣濕濡,當時我並未過多在意,以為是有人小解在了那裏。”
“不過,後來在我借推理案情從胡老板的嘴中套話之時,為了躲避趙媽媽投來的忖度視線,我便佯裝咳嗽,就因為這個舉動,我聞到了手上的並不是尿,而是一陣非常熟悉的味道。”
“什麽味道?”
“藥物的苦澀之味,正是清川用路邊青,熬製成湯藥的味道。”
“所以……你懷疑楊翰采並未喝下藥湯,而是倒在了一旁的幹草裏。”
“沒錯,現在細想來,當晚楊翰采的行動也並不合理。”
林樂知看向蕭以禍說道:“若你是一個身中迷藥的人,突然遇到事情醒來,能立刻判斷出眼下發生了何事嗎?”
蕭以禍的看著林樂知沒有說話,但沉著的眸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林樂知繼續說道:“從喝下草藥到藥效發作,是需要時間的。”
“可那晚,我查完二當家的房間返回地牢之時,楊翰采已經睡著了,他再度醒來的時候,是人牙子用棍子敲地牢的房門之後,他醒的不僅十分快,且眼中沒有半點迷茫之色,就好像他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對於一個喝了迷藥的人而言,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回去除了檢查其他牢房的幹草之外,還去檢查了那攤被淋了藥汁的幹草。”
“牙人莊若無人帶領,根本無法找到牙人莊的確切所在,百姓們又喝了混入迷藥的藥草睡著了,那在這牙人莊明確知道我們身份,還能去告密的人,就隻剩楊翰采一人。”
蕭以禍看向林樂知,神情變得冷峻道:“可這麽做對他有什麽好處?”
林樂知搖了搖頭說道:“他到底為什麽這麽做,我不清楚,或許是想阻止我們查出些什麽,亦或者是想加害於我們,都有可能。”
“我仔細檢查過楊翰采坐過的位置,並無青苔痕跡,若他沒有出過地牢,那在地牢外就一定有幫手替他傳訊。”
蕭以禍臉頰微紅,皺起眉頭道:“那他為何不在我們離開地牢之時,就去揭發我們。”
林樂知手指在桌上敲了敲說道:“因為他要隱藏自己的痕跡。”
“你想啊,他如何能得知我們去地牢的後麵幹什麽,去了不就暴露他並沒有喝迷藥睡過去,出去喊人也一樣有暴露自己的風險,他斷然不會那麽做。”
“所以我才推測,他在牙人莊外有其他幫手,這樣無論計劃成功與否,他都可以將自己摘的幹幹淨淨。”
蕭以禍垂眸想了想,借由林樂知這些話,突然想到了林樂知在牙人莊,突然提出要借自己的王爺身份,蕭以禍眼中滑過了一抹驚詫之色,而後看向林樂知問道:“你當時說要借我身份一用的另一個原因,是為了護住眾人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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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樂知笑了笑,再度站起身來說道:“沒錯,用你的身份一來可以令石鵬放心,但更重要的一方麵,就是能讓所有人安全的離開牙人莊。”
“雖然我不知道楊翰采有多少人潛在暗處,但若讓在場所有的百姓都知道你和楊翰采的身份,那情況就不一樣了,隻要有一點暴露自己的風險,他就不敢輕易下手。”
林樂知步子虛浮的,笑著說道:“既破了案子,又保護了在場所有人的安全,還保住了你病弱王爺的身子,這豈不是一舉三得。”
林樂知又多加了一根手指,補充道:“不對,還讓你知道了要提防楊翰采,是一舉四得才對,賺了呀,別說,你這王爺的身份還真好用。”
蕭以禍沒想到薑憐安能提前想到這麽多,在土地上暗中留記號也是,不僅斷案厲害,在一些細節上也比常人更細致入微。
沉默了一會,蕭以禍沉著眸子問道:“所以,你在發現幹草上的藥汁後,就開始懷疑他了嗎?”
“其實…我早在他說自己認識嚴經義的時候,就已經懷疑他了。”
蕭以禍比剛才的臉還要紅上一分,不解道:“為何?”
林樂知坐下看向蕭以禍說道:“他說自己與李微生是同批參加恩科的考生,年少時,經常坐在一起把酒言歡,此次來到長灤縣也是為了與李微生一敘。”
“刑天棋一個半月前調到長灤縣上任,嚴經義在更早些天以前卸任,且在趙媽媽年輕時就已經是這裏的父母官了,而楊翰采是最近才來的長灤縣,據楊翰采所說,此前他並未來過長灤縣。”
“可他未能與刑天棋一敘,卻知道嚴經義在卸任時,受百姓夾道歡迎,如果單是聽民間流傳的,他也不該認識嚴經義的長相才對。”
林樂知的眸色沉了沉,接著道:“除非……他們之前就見過麵,這才是我懷疑他最關鍵的一個地方。”
“而且有很大可能,他就是追著你來的長灤縣,不然我實在想不通他一個臨南府知府,突然來到這小小的長灤縣做什麽,還特別留意你的行蹤。”
蕭以禍看著薑憐安,神色除了驚詫還有不解,想起了清川說薑憐安並未失憶的可能,像薑憐安這種聰明通達之人,想要裝失憶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可……
不管是不是裝作失憶,蕭以禍實在想不通薑憐安為何要幫自己。
“想不到憐安竟如此足智多謀,令我佩服。”蕭以禍拿起酒杯,邀林樂知同飲,而後緩緩說道:“那依憐安看,他為何要追著我來到這裏?”
林樂知“嗯…”了一會,而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如同開玩笑一般的語氣,但眼神卻十分清醒的說道:“這我一個草民怎麽能知道,不過王爺一定要我猜一個的話,我猜有可能,跟那個刻有飛龍的令牌有關。”
話音剛落,林樂知就發現蕭以禍拿著酒壇倒酒的手,停滯了片刻。
林樂知眼眸微轉,嘿嘿笑了幾聲發懵道:“反正,你沒事我沒事,清川也沒事,大家都沒事,真是太好了。”
林樂知知道蕭以禍是在試探自己,但自己又何嚐不是不相信蕭以禍,直覺告訴林樂知,薑憐安墜入河中,或多或少,都與蕭以禍脫不開關係,更別說蕭以禍一直有意隱瞞。
蕭以禍一口認定說自己是南榮憶,可蕭以禍在自己麵前,卻從未說過與南榮憶獨有的回憶,隻說了一段相對籠統的過往。
而且,蕭以禍在看向自己時的眼神,從沒有過片刻看到朋友還活著,失而複得的驚喜,反倒…從玉龍村開始就一直在試探自己。
從這種種跡象,林樂知就能推斷出,要麽自己不是南榮憶,要麽南榮憶和蕭以禍之前的關係,並沒有民間和他自己說的那般好。
但,不管怎麽說,他林樂知既不是南榮憶,更不是薑憐安,就像柳雲赫說的,他隻要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
自己告訴蕭以禍讓他提防楊翰采,對這天降大兒,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蕭以禍的眸中隱著難得的愁緒,沉了一口氣,拿起酒杯笑著說道:“憐安說的對,我們都沒事就是最好的,不是說要一醉方休,我陪你。”
蕭以禍剛要喝,林樂知把蕭以禍手中的杯子奪過來,換成了酒壇,自己也同樣抱起了酒壇,暈乎乎的說道:“難得高興,用杯子太慢了,我們換這個!”
幾壇酒下了肚子後,林樂知打了個哈欠,搖晃著身子站起身說道:“不行了不喝了,再喝就要吐了,有什麽事咱們明日再說,困死了回去睡覺去了。”
林樂知搖搖晃晃的走到了蕭以禍的房門,手剛搭到門上。
“憐安……”
林樂知轉過身去,笑著說道:“怎麽了?”
蕭以禍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平日裏穩健的步伐,此刻有些虛浮,屋中的燭火也因兩人的走動,微微搖曳著。
借著酒勁,蕭以禍問出了自己埋在心底的想法,不解道:“你說你不記得我,為何還要幫我隱瞞身份?”
林樂知想了想,隨即笑著說道:“雖然我確實不記得你,但在玉龍村發生的事情,我可記的清清楚楚,在紅珠廟你從刑天棋的手下救了我一命,就當是我還你的。”
林樂知轉過身,擺手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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