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樹欲靜而風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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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了十幾年的大將軍,卻被一個未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給推開,程肅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掛不住,怒睜著一雙眼睛,盡顯威嚴。
不過單從武學造詣上來看,這小子確實是個可造之才。
程肅稍有些欣賞的目光,看著柳雲赫說道:“有膽量,你叫什麽名字?”
柳雲赫轉過身去,眼中沒有任何懼意,但也沒有任何的不敬,抱拳說道:“回將軍,我叫柳雲赫。”
“好。”程肅看著柳雲赫,手撫上被柳雲赫打到的地方,沉下眸色說道:“你可知衝撞將軍,該當何罪。”
“我……”
“衝撞將軍自然是大不敬之罪,若按軍法處置,自然是死罪。”林樂知搶先開口說道。
柳雲赫瞪圓了眼睛看向林樂知,一臉的難以置信。
表情恨不得在說,我幫了你,你居然不幫我說話,還要幫別人定我死罪。
程肅眼中突然來了興致,視線轉向林樂知說道:“那依你看,本將軍該定他的死罪?”
“將軍威嚴,本應如此,但究其原因,還是因草民所起,實乃一時情急,並非故意衝撞將軍,而且若非將軍剛才有意相讓,他又怎可能是將軍的對手。”
聞言,程肅開懷的笑了笑,不過笑聲很快就止住了,眼睛盯著林樂知說道:“他的過錯我可以不追究,但你昨晚在客棧前公然挑釁於我,又該當何罪?”
林樂知試探性的問道:“將軍真要我自己說?”
“說。”
“依草民自己看,是無罪。”
“你說什麽?”程肅的眸色沉了下來。
林樂知一臉誠摯的抱拳說道:“將軍去客棧試探薑詭探,是為防有不軌之人渾水摸魚,並非有意責難,乃心係百姓安危之舉,既將軍一開始就無責難之意,草民這才鬥膽自稱無罪。”
“你倒是會說話,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解。”程肅目光淩厲的看著林樂知,語氣卻緩和了不少。
“承蒙將軍大度,才敢自稱無罪,但草民卻並非無錯。”
“哦?”程肅饒有興趣的看著林樂知說道:“你錯在哪裏?”
“將軍深明大義,為國為民,草民錯在不該妄自揣測將軍的意圖,認為將軍會論罪於將詭探,以小人之心度了將軍之腹,實屬草民考慮不周,草民自知有錯,所以才來參加應征,希望能以自身微薄之力,助將軍登上湖島。”
程肅怎會看不出,林樂知表麵上認錯認的快,把自己置於低位,但實際上是把對手架了起來。
一言一行,都讓人挑不出錯。
程肅開懷的笑了笑,稱讚道:“怪不得薑詭探一直向我舉薦你,果然是個識時務的,這是答應給的,若做得好,回來還有賞。”
說話間,程肅把手中攥著的銀錠子,放到了林樂知的手裏,林樂知也識趣的用兩隻手去接。
“多謝程將軍。”林樂知眉開眼笑的說道。
程肅轉眼看向站在一旁的柳雲赫說道:“至於你,能與我過上一手,確實有些本事,明天一早也一起來吧。”
柳雲赫拿著劍,抱拳道:“謝程將軍肯原諒我方才的無禮,我定當竭力而為。”
程肅滿意的點了點頭,繼而說道:“好,我還與薑詭探有些事要商量,你們先回去準備吧,明日記得準時過來。”
林樂知和柳雲赫行過禮數後,便離開了帳篷,帳篷外除了駐守的兵卒外,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出了帳篷,柳雲赫鬆了一口氣,剛才自己想到林樂知的肩膀上有傷,下意識就出手了,並沒有考慮那麽多。
但看林樂知,好像對剛才帳篷裏麵發生的事情,全然不在意。
“剛才的事,謝謝你。”
“謝什麽,你不是也護了我嗎?”林樂知輕巧的回應道。
柳雲赫不解道:“你不害怕嗎?”
林樂知顛著手中沉甸甸的十兩銀子,臉上難掩喜色的說道:“我看起來像是不害怕嗎?我不過是知道他隻是想借此立威而已,不會輕易對我們動手。”
“為什麽?”
“地位越高的人,往往顧慮的事情也就越多,說白了,他所忌憚的並不是你我或是薑憐安,而是隱匿在背後的人,不然像我們這種小人物,怎麽會這麽容易全身而退。”
“背後的人,誰?”柳雲赫還是聽不明白。
“看來你家公子是真的對你很好。”林樂知嘴角淺笑微微搖了搖頭,繼而示意柳雲赫把耳朵貼過來。
柳雲赫在聽後,眼睛都瞪大了一分。
“是我家王……!”柳雲赫連忙止住,不解的接著道:“可是為什麽?”
“很簡單,因為他們怕。”
“可是……”柳雲赫皺起了眉頭,在心裏替蕭以禍鳴不平。
可是,王爺從小就不受父皇的喜愛,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實,朝野上下,不過都是對王爺麵上尊敬,私下就會換一副嘴臉。
而且,王爺身中劇毒十幾年了,至今找不出是何人下的毒。
一旦有一日無法控製體內的毒,便會毒氣攻心,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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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湖中央的位置,島中山後麵的群山展現了出來,林樂知駐足看向湖對岸的山,緩緩道:“不過是樹欲靜而風不止,縱是無心亦有心。”
林樂知的難得正經,讓柳雲赫摸不著頭腦,“什麽意思?”
“有些地方看上去金碧輝煌,是無數人所向往的地方,但實際光鮮亮麗的表麵之下,卻是一攤沼澤,牽涉其中的人,都會難以自拔,是個真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因為那個地方,吃的從來都不是人的皮肉,而是人的心。”
看著柳雲赫一臉無法想象的神色,林樂知食指一勾,輕敲了下柳雲赫的腦門,隨即笑著說道:“別皺著眉頭了,你隻需要知道,你家公子很厲害就行了。”
說及蕭以禍,柳雲赫一臉驕傲,微微抬起下巴說道:“那當然!”
要是直接跟柳雲赫說,蕭以禍那隻狐狸心思深的很,估計非要拉著自己理論上半天不成。
林樂知顛著手中的銀錠子,麵露喜色道:“走了,回去了。”
從剛才林樂知拿到那枚銀錠子就一直眉開眼笑的,視線就沒怎麽從那枚銀錠子上移開過。
柳雲赫快走了幾步跟了上去,眼中稍帶些嫌棄的說道:“我還以為你來這裏是為了查線索呢,沒想到竟真的隻是為了這十兩銀子。”
“隻是?”林樂知把銀子牢牢的接在了手裏,喜悅的眸中爬滿了不可思議,看向柳雲赫難以置信的表情說道:“這可是白花花的十兩紋銀啊,我看你是跟著你家公子,日子過得太愜意了吧。”
柳雲赫的眸子暗了暗沒有說話,眼神中升起了一抹複雜的神色。
林樂知將拋在空中的銀子,穩穩的接在了掌心裏,合起手掌笑著說道:“再說了,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
“什麽線索?”柳雲赫的眸子亮了一下。
“羊皮卷。”
柳雲赫想起了程肅的桌子上,好像確實有一個卷在一起的羊皮卷,“一張羊皮卷能說明什麽?”
“羊皮卷本身並不稀奇,但在吳三山的地室中也有一張羊皮卷,同樣是殘缺的,你還記得吳三山手中的那份羊皮卷,上麵繪製的是什麽嗎?”
柳雲赫垂眸想了想,隨即抬起頭來看向林樂知說道:“是地圖。”
林樂知笑著點了點頭。
“之前我就一直在想,來此查案,為何會派一個大將軍過來,現在國事安穩,邊境並無戰亂,程肅沒有理由隨身帶一份地圖。”
林樂知的眸色微沉,接著道:“現在看來,他們來此的目的並不是查案,而是另有目的。”
“那我們該怎麽做?”柳雲赫詢問道。
“順其自然,靜觀其變。”林樂知笑了笑接著道:“先回去吧,不然你家公子該擔心你了。”
回到客棧,林樂知先行回了房間,想告訴關子恒房費的事情有著落了,但打開房門,關子恒還沒有回來。
想必跟書商還沒交涉完,以往也是每到中午的飯點才會回來。
想著關子恒每晚都會整理簿記,林樂知嘴角揚起了一抹壞笑,走到關子恒的包袱前,解開了一小塊縫隙,將那枚銀錠子塞在了簿記的正上方。
等林樂知將銀錠子放好,林樂知又小心翼翼的將包袱的模樣複原,才一臉沉思的坐到桌前。
從兩張羊皮卷的大小來看,吳三山手中的那份,像是從大的羊皮卷上分離下來的。
若是林樂知所想沒錯,兩張合在一起才是一張完整的地圖,現在程肅派人守住了地室的入口,吳三山的那份地圖,自然也就落在了程肅的手中。
吳三山僅憑手中那一小份殘缺的地圖,找到了那具裝有金銀的棺槨。
這說明,吳三山手中的那份地圖才是最關鍵的。
可吳三山在牆上刻的那些長短不一,方向不一的刻痕,又有什麽用意呢?
林樂知用關子恒的毛筆,拿過了一旁的一包藥包,將腦海中還記得的刻痕畫在了藥包的後麵。
因為地室的光源不夠,所以林樂知隻記住了一部分刻痕。
看來……得再找機會去一趟吳三山的地室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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