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反其道而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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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反其道而行之
話落,在場所有人都猶如被石化一般呆愣在了原地。明明林樂知說的字字清楚,連起來卻一個字都聽不懂。
第一時間,隻覺得是林樂知瘋了,亂說的。
從花燈會前一天出現平海鎮,並陪伴大家夥一路走到這裏,給予大家破案信心的薑憐安,怎麽可能會是假的。
“林樂知,你莫要開這種玩笑。薑…薑詭探怎麽可能會…會是假的。”
鄧洋當即開口為薑憐安說話,可說話間看向薑憐安的神情以及說話的語氣,將心中的動搖暴露無遺。
與眾人因過度震驚而流露出的茫然不同,蕭以禍幾人臉上更多的是驚異。
他們未曾料到,林樂知竟會在此時提及此事。
柳雲赫雖然一臉篤信林樂視瘋了的表情,殊不知眼神已然出賣了自己真實的心情。
眼中分明閃爍著期待和堅信。
在那充滿期待又含有堅信的眼眸中,還隱約夾雜著一絲連柳雲赫本人都未曾察覺的細微驕傲,眼底閃爍著光芒。
而正與林樂知相視而對的當事者本人,神情舉止依舊保持著鎮定與從容,看著林樂知的眼神愈發的好奇。
“林樂知,你又在胡說什麽!”
難以忍受林樂知的多番荒唐,洪明旭當即不悅道。
林樂知並未因洪明旭不悅產生慌亂,看著麵色從容的薑憐安,眸中升起一抹笑意道:“我有沒有胡說,相信薑詭探心裏一定十分清楚。”
聽之,薑憐安隻是嘴角輕輕一笑,繼而將自己的衣袖撩了起來。
“那晚,我邀林兄來我房中飲茶,林兄好奇我左臂的煙雲紋疤痕,我便將疤痕示於林兄,這疤痕乃你親眼所見。人可以冒充,疤痕如何作假?”
陽光下。
薑憐安左前臂內側的煙雲紋疤痕,不是很清晰,但卻讓在場的眾人移不開視線。
之前都隻是聽聞過,從未真的親眼見過這道疤痕。
林樂知看了一眼那道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疤痕,繼而看向薑憐安,暫且不提疤痕一事,轉而說道:“見過薑憐安樣貌的人並不多,人都沒見過,一道疤痕又豈能作數。對了,你既提到疤痕,我也想起了一件事。”
“何事?”
“同樣也是那晚,那晚一個乞丐忽然出現在眾人麵前,說在臨南府的時候見過你,一口咬定你就是薑憐安。若非那個乞丐,想必…程將軍那關可不好過呀。”
聽之,一旁的程肅的眸色瞬間暗了下來。
除不知情的百姓和將士外,在場的其他人,都知道那晚的乞丐是林樂知扮的。
突然提起,不知意欲何為。
薑憐安,淺淺一笑道:“林兄還真是令我不解了。那晚扮成乞丐,在眾人麵前肯定我是薑憐安的人是你。如今,說我不是薑憐安的人也是你。”
薑憐安頓了頓,目露些許失落道:“我原以為與林兄是意氣相投、誌同道合的知己,想不到林兄竟置我於如此不義境地。”
“哎~這話可就言重了,我可沒想過要置你於不義境地,隻是就事論事的在說案子。若非你有心隱瞞,我也不至於此,壞了情義。”
“是嗎,林兄這麽說,倒是我的不是了。不過…僅憑這點,不足為憑吧。”
“我話還沒說完呢。”林樂知收起了玩笑的態度,目露堅定之色道:“你很聰明,通過我掌心細微的傷痕,便認出了我便是那個喬裝的乞丐。不過……我有任由一點不明,不知仁兄,可否幫我解答?”
“何處不明?”
“那晚,你請我去你房間喝茶,當真隻是為了驗明我是否是那個乞丐嗎?”
聞言,薑憐安的眸色沉了一下,臉上的風輕雲淡也少了一份,但仍保持著笑容道:“林兄此話何意?”
“如你所說,你邀我去你房裏喝茶,是為了借遞茶之時,驗明我掌心是否有傷痕。我知道你很聰明,我那點小伎倆根本瞞不過你。所以,也不打算隱瞞,便伸手接過你遞過來的茶盞。當時,伸出的便是這隻手。”
林樂知在眾人麵前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右手掌心因為這幾日的磕碰,新增了不少細小的傷痕。
霎那間,林樂知抬眸看向薑憐安,眼中劃過一分銳利,抬起自己的左手道:“可當時你為何突然抓我的左手。”
薑憐安沉默著沒有說話,林樂知繼續說道:“我承你的情,也無隱瞞之意,接過你遞來的茶盞,卻不曾想你突然來抓我的左手,並將我的左臂反鉗與身手。”
“我不通武學,自不是你的對手。”林樂知稍緩片刻,接著道:“事後,你解釋說是想看我的掌心有沒有傷痕,想確認我是否是那個替你解圍的乞丐。但若隻是為了驗明我的身份,我兩個手掌都有擦傷,看我伸出的右手一樣可以驗證你的推測,你為何反其道而行之,來抓我的左手?”
“還是說…”林樂知的眸色加深道:“你想看的並不是我的掌心,而是…想從我身上看到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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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林樂知將自己的左手探出,過長的衣袖順著手臂滑落,衣袖滑落至手肘處的瞬間,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
程肅和洪明旭也是一臉驚愕。
而在所有人之中,眸色最為震驚的,莫過於關子恒。緊盯著林樂知露出的左臂內側,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在林樂知的左前臂內側,有一道同樣的煙雲紋疤痕。
見此,蕭以禍的眸子驟然一縮,臉色也瞬間暗了下來。隨即麵色恢複如常,但眸色卻沒有片刻的鬆緩,雙眼緊盯著林樂知,眸色愈發的深沉。
就連一直麵色平靜、從容鎮定的薑憐安,神情也變得有些複雜,眸色中透露著不解。
不過也隻一瞬,薑憐安便隱藏了自己的眼中的異樣情緒,回歸了溫柔溫潤的模樣。
“我那晚扮成乞丐助你解圍,隻是不想有人因冒充我而有性命之憂。我知曉你與此案並無太大關聯,因此才沒有戳穿你,但你一直隱瞞,我也隻好這麽做了。”
說罷,林樂知垂下手臂,落下的袖子重新遮擋了那道疤痕。
周圍的大家紛紛看向薑憐安,此刻再看薑憐安的雲淡風輕,不免背後升起了些許冷意,神情滿是警惕與戒備。
“即便你不說,我大致也能猜到常縣令的所在。”
“何在?”
“土廟。”林樂知眸子微斂,神色堅定道:“你說你同我和肖煦一樣,是一路追查著線索才尋到的那間土廟,但我當時所言其實是騙你的。”
“哦?”
“你功夫不俗,輕功也是相當卓絕,根據屋頂和土壁上的線索,你抵達的地方應當是第二個懷風村才對,而不應是那間土廟。而我與肖煦之所以會到那間土廟,是因為我倆半路行出岔子掉了下去,這才到了那間土廟。”
聽到林樂知說半路行了岔子,臉上一直沒有太大情緒波動的清川,眉頭突然皺了起來,看向站在一旁的蕭以禍,眸色裏滿是擔憂之色。
不過,蕭以禍的視線都在林樂知身上,所以並未發現清川的神色有異。
“清晨是霧氣最為深重之時,土廟會完全被淹沒在霧氣之中,可你卻能精準的來到那間土廟。湖島上地勢複雜,若非你提前便知道土廟所在,要見什麽人才到了那裏,我實在想不出更為合理的解釋。而且,當時你見土廟中是我們二人,明顯很意外。”
看薑憐安欲要開口說些什麽,林樂知完全不給薑憐安說話的機會,緊跟著說道:“誒,你可別說你也是中途行了岔子,才無意間到的那間土廟。若你真的行出岔子,應該也會掉入一片沼澤,髒了衣衫才是。”
林樂知看向薑憐安身上的衣衫,左側的眼角微微輕揚,打趣道:“可我看你的衣衫,依舊整潔如新啊。”
林樂知完全不給機會的說了一大堆,薑憐安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繼而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袖道:“並非整潔如新,還是沾染了些許塵土的。”
說罷,薑憐安看向林樂知眼中滿是欣賞之色,抱拳道:“不愧是薑憐安,領教了。”
林樂知表麵上裝的淡定從容,但其實有賭的成分。
若麵前的這個薑憐安,咬死不承認,自己也沒有任何辦法。
再說,自己本來也不是真貨。
如今朝廷局勢不明,程肅作為鎮守邊關的大將軍卻帶著一小隊人馬跑來查案,實在奇怪的很。
說好要與蕭以禍在同一戰線,他也要守承諾才行,不能暴露蕭以禍的身份來替自己正身。
不過,林樂知知道自己身上的傷疤並非是假的,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眼前的這個薑憐安,絕對有問題。
單就他那晚去抓自己的左手這點,就說明他多少知曉自己的身份,若他是真主薑憐安,完全不必做這種事情。
薑憐安的這句話,為此事定了性,承認了自己並非是薑憐安,亦為林樂知正了名。
程肅看向林樂知的目光蒙上了一層深意,同時夾雜著一絲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為何這個林樂知行事如此與眾不同。
薑憐安的承認,令林樂知的心底暗鬆了一口氣,但林樂知心中仍有疑惑未解,想要跟這個假的薑憐安尋一個答案。
“你…此前見過我?”
“不曾。”
聽到薑憐安說不曾,林樂知才發現自己內心是希望他見過這原主的。
這個從未在書中提及之人。
哪怕能了解到原主的一點點過往,也能尋到一絲頭緒,讓自己找到在這個世界繼續前行的意義。
他一路尋到這平海鎮,尋到那畫中之地,也正是因此。
“那你如何能做出一模一樣的傷疤?”林樂知接著問道。
“這個麽……”
薑憐安嘴角輕揚著一抹淺笑,賣起了關子。
程肅的眸色當即變得極為嚴肅,厲聲問道:“說,你到底是誰,為何冒充薑憐安,手臂上的疤痕又是怎麽來的?”
程肅顯然動了怒,然而他並未流露出一絲慌亂,再度露出左前臂的煙雲紋疤痕,當著眾人的麵將手臂上的疤痕揭了下來。
假皮脫落的一瞬間,眼前的薑憐安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他那原本謙謙君子的形象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舉手投足間的灑脫與不羈,眉眼中隱隱流露出一絲傲然。
他嘴角微揚,笑著說道:“這世上,還沒有我們天地閣查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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