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破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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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不祥的漆黑,正在蔓延。
如同活物一般。
它以一種緩慢,卻不容置疑的姿態,朝著新生的幽藍光點侵蝕而去。
無聲無息。
卻帶著一種能凍結靈魂的死寂力量。
漆黑所過之處,牆壁上原本流動的符文微光,仿佛被徹底“熄滅”了。
隻留下更加深沉、更加令人心悸的黑暗區域。
“我靠!這黑炭頭還會動啊?!”
王闖剛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指著那緩慢擴散的黑暗,聲音都變調了,怪叫道:“它……它想幹掉咱們的藍寶寶?!”
“藍寶寶”這個稱呼讓緊張的氣氛稍微扭曲了一下,但沒人笑得出來。
郝響臉色發白,緊緊盯著那片不斷擴張的黑暗區域。
“這速度雖然慢,但……但它確實在靠近!”
“而且你看,它好像……好像不受那個紅色節點的影響?”
確實如此。
中央的赤紅節點雖然依舊是能量匯聚的中心,散發著暴虐的氣息,但它對那片擴散的黑暗毫無反應。
既不攻擊,也不排斥。
仿佛兩者之間,存在著某種詭異的“默契”。
反倒是他們剛剛點亮的幽藍節點,在黑色氣息的步步緊逼下,光芒開始微微閃爍起來。
如同風中殘燭。
注入其中的能量流,也開始變得有些紊亂,不再穩定。
幽藍節點,明顯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黑色代表‘終結’或‘封印’。”
“赤紅代表‘失控’或‘狂暴’……”
萬晴的語速極快,冰冷的眸子裏思緒飛速轉動,試圖在混亂中抓住那一線生機。
“它們或許本質同源。”
“或者說,黑色是赤紅失控力量的最終歸宿?”
“又或者是……控製赤紅力量的枷鎖本身?”
“無論如何,”她聲音一沉,“它們現在都視我們的‘幽藍’節點為異類,為必須清除的目標!”
這個推論讓眾人心頭猛地一沉。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暫時壓製赤紅力量的方法,結果立刻引來了更詭異、更難纏的“黑色”力量的反撲。
這麵牆,簡直就像一個活著的、充滿惡意的捕食者!
“師姐,那現在怎麽辦?”郝響焦急地問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咱們就剩三顆棋子了,一水兩火!還要繼續下嗎?下哪裏?”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牆壁。
那麵斑駁古老的牆,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副光怪陸離、凶險莫測的景象。
最初作為背景的灰白光點,零星散布,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中央區域,赤紅的“火”節點依舊是視線的絕對中心。
那光芒如同某種邪異生物睜開的獨眼,不時閃爍著暴虐而危險的波動。
周圍蔓延著蛛網般細密的赤紅裂紋,仍在緩慢擴張。
左側中間,新生的幽藍“水入火”節點,正在艱難地抵抗著來自中央赤紅的壓力。
它的光芒穩定卻顯得微弱。
同時,它還要承受來自右下角那片黑暗的無聲侵蝕,光芒開始閃爍不定。
右下角,漆黑的“火”節點像一個正在緩慢擴張的虛無區域。
它散發出吞噬一切的死寂與絕望氣息。
左上角,還有一個不久前被赤紅光柱轟出的窟窿。
窟窿深不見底,不斷有絲絲縷縷的、比黑色棋子更加純粹、更加令人心悸的黑暗氣息從中溢出。
這已經不是在下棋了。
這簡直是一場發生在陣法棋盤上的、陣營混亂的詭異戰場縮影。
而他們,隻是這場恐怖風暴中隨時可能傾覆的一葉扁舟。
“不能讓黑色吞噬藍色。”
萬晴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一旦藍色節點消失,赤紅必然瘋狂反撲,我們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她的目光銳利如冰錐,掃過那個閃爍的幽藍節點,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
“而且,我懷疑這個‘幽藍’狀態,可能才是真正接近‘陣眼’或者‘控製核心’的關鍵狀態!”
“為什麽這麽說?”郝響下意識地問。
“直覺。”
萬晴沒有過多解釋。
她的視線銳利無比,再次審視著整個牆壁的能量流動。
“灰白是常態,是基礎。”
“赤紅是失控,是毀滅。”
“黑色是湮滅,是終結。”
“隻有這‘幽藍’,”她聲音微頓,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調,“是在我們逆反規則之後,產生的具有‘穩定’和‘壓製’效果的能量形態。”
“它更像是一種……‘矯正’的力量!”
“如果這個陣法本身是為了封印某種東西——比如那赤紅代表的狂暴力量,或者牆後那更深沉的黑暗……”
“那麽它的正常運轉狀態,或許就需要類似‘幽藍’這種平衡、穩定的能量節點來維持。”
“我們誤打誤撞,可能觸碰到了陣法核心運作的某種機製!”
這個猜測很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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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像黑暗中的一道微光,充滿了致命的誘惑和希望!
“那……那我們怎麽保住這個藍色的?”王闖急忙問。
他可不想看到自己的“藍寶寶”被那個陰森森的“黑炭頭”給吃掉。
“需要支援它。”
“或者說……需要再次改變整個棋盤的能量流向。”
“削弱黑色節點的侵蝕力,同時進一步壓製赤紅節點。”
萬晴的視線在剩餘的幾個空白凹陷和手中僅剩的三顆棋子一水兩火)之間飛快逡巡。
她在進行著高速的推演。
她的目光,最終落在了棋盤的上方區域。
那裏,有一個同樣刻著“水紋”的凹陷,至今還未被落子。
這個位置,很微妙。
它與下方的幽藍節點水入火)和中央的赤紅節點火),幾乎構成了一條縱向的直線。
同時,它也遠離右下角那個正在擴張的黑色節點火)。
“把這顆‘火’石,”萬晴做出了決定,語氣冰冷而決絕。
她將手中僅剩的兩顆燥熱“火”石中的一塊,遞給了王闖。
“……放到那個‘水’凹陷裏去!”
火入水!
又是逆屬性!
而且這次選擇的位置,似乎是想在棋盤的“上路”,再人為製造一個能夠分流能量、產生特殊效應的節點!
“又……又是反著來?!”
王闖拿著那塊帶著明顯燥熱感的石頭,手心瞬間又開始冒汗了。
他看著萬晴那張沒什麽表情的冰冷側臉,聲音都帶上了一絲哭腔。
“師姐,這次……這次不會又被打爆吧?”
“或者……搞出個比黑炭頭更厲害的玩意兒出來?”
他現在對這種逆屬性操作,真是有點心理陰影了。
第一次水入火,引出了狂暴的紅眼珠子。
第二次火入水,棋子直接被紅眼珠子一炮轟成了渣。
第三次水入火,好不容易搞出了個能壓製紅眼珠子的藍寶寶,結果又招來了更詭異的黑炭頭。
天知道這第四次,逆屬性的“火入水”,會捅出什麽天大的婁子!
“顧不了那麽多了!”萬晴語氣急促,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這是我們目前最好的選擇!”
“我們需要一個新的能量節點,來分擔藍色的壓力!”
“最好能直接對那個赤紅節點,形成進一步的牽製!”
“這個位置,理論上可以做到!”
“而且,”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近乎瘋狂的賭性,和一種探索未知的好奇,“我很好奇,當代表‘失控’的赤紅,代表‘湮滅’的漆黑,代表‘矯正’的幽藍,再加上一個新的、屬性未知的‘火入水’節點同時存在時……”
“這個陣法……會發生什麽!”
她要的,不僅僅是破局求生。
更是要徹底搞清楚這個鬼地方的運作規律!
哪怕代價是萬劫不複!
郝響看著萬晴決絕的眼神,又看了看王闖手中那塊仿佛能灼傷靈魂的火石,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師姐,這……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萬一……萬一這個新的節點和藍色節點衝突怎麽辦?”
“或者……徹底激怒了那個黑色的東西?”
“沒有時間猶豫了!黑色正在蔓延!”萬晴厲聲道,目光如電。
“放!”
王闖深吸一口氣,抹了把額頭上不斷滲出的冷汗。
他臉上再次露出那種豁出去的、近乎猙獰的表情。
“行!聽師姐的!”
“舍命陪君子!不對,舍命陪師姐!”
“炸就炸吧!小爺我今天倒要看看,這破牆還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他瞄準棋盤上方那個清晰的“水紋”凹陷,心一橫,不再有任何遲疑。
猛地將手中的“火”石狠狠地按了進去!
“轟——!!!”
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種低沉的嗡鳴。
也不是刺耳的爆響。
而是一聲仿佛來自亙古洪荒,又仿佛來自次元深處的……沉悶巨響!
如同開天辟地的第一聲雷霆!
又似萬物歸墟的最終序曲!
整麵牆壁,不,是整個未知的空間,都隨之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轟隆隆!
仿佛一頭沉睡了億萬年的古老存在被驟然驚醒,發出了震懾靈魂本源的咆哮!
簌簌!
灰塵碎石不斷從上方落下,迷了三人的眼!
視線盡頭,那個剛剛被王闖強行塞入“火”石的“水”凹陷,驟然爆發出無法形容的強光!
刺眼!
無比刺眼!
光芒亮起的刹那,仿佛宇宙誕生之初的原點爆發,瞬間驅散了此地所有的昏暗、死寂與詭異!
這光,不是失控的赤紅。
這光,不是安撫的幽藍。
這光,更不是死寂的漆黑或平庸的灰白。
它是一種……純粹到極致!耀眼到極致!神聖到極致,卻又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浩瀚威嚴的光芒!
暗、死寂與詭異!
這光,不是失控的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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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光,不是安撫的幽藍。
這光,更不是死寂的漆黑或平庸的灰白。
它是一種……純粹到極致!耀眼到極致!神聖到極致,卻又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浩瀚威嚴的光芒!
仿佛凝聚了天地間所有至陽至剛的力量,帶著焚滅一切陰邪汙穢的恐怖氣息!
熾白色!
這熾白色的光芒一出現,便帶著無可匹敵的剛猛與熾烈,瞬間淹沒了整麵牆壁!
也照亮了王闖、郝響、萬晴三人臉上那混雜著驚駭、茫然,以及一絲絲難以置信的複雜表情!
灰白是“常態”。
赤紅是“狂亂”。
漆黑是“終寂”。
幽藍是“平衡”。
而這新生的熾白……則像是純粹的“破滅”與“新生”!
熾白光點亮起的瞬間,牆壁上的局勢再次劇變!
首當其衝!
下方那個本已在苦苦支撐的幽藍節點,像是瞬間被注入了無窮的力量!
幽藍光芒猛地暴漲數倍!
光華流轉間,竟硬生生將那步步緊逼的漆黑死寂氣息,直接逼退了數寸之遠!
與此同時,它對中央赤紅節點的壓製力也陡然暴增!
那妖異的赤紅光芒,肉眼可見地又黯淡了幾分!
其次!
位於中央的赤紅節點,仿佛遭遇了命中注定的天敵!
它不再僅僅是匯聚和釋放能量,而是開始瘋狂地、毫無規律地劇烈脈動!
每一次脈動,都讓周圍蔓延的赤紅裂紋瘋狂閃爍,明滅不定。
似乎其內部積蓄的狂暴力量,正在被這熾白之光引動,變得更加混亂,更加不穩定!瀕臨失控的邊緣!
然後!
最令人瞠目結舌的變化,發生在右下角那顆詭異的黑色“火”棋上!
當那煌煌熾白光芒照射到它時……
那片原本吞噬一切光線、代表著虛無與死寂的黑暗區域,竟然……
嗤嗤嗤!
開始冒“煙”了?!
不是真實的煙霧。
而是一種扭曲的、無聲哀嚎的黑色能量流,正從那棋子內部不斷逸散、蒸發!
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陽!
那顆漆黑的棋子本身,也開始劇烈地微微震顫,仿佛正在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灼燒與痛苦!
“臥槽!臥槽!有用!太他娘的有用了!”
王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激動得幾乎原地蹦起,語無倫次地大吼!
“白光!是白光!它在幹那個黑炭頭!”
“它還在幫藍寶寶揍那個紅眼珠子!”
“師姐!你簡直是神了!這到底是什麽光?!”
郝響也是看得熱血沸騰,激動地臉龐漲紅,大聲喊道:“真的!黑色的在退!它在害怕!紅色的……好像更瘋了?”
他敏銳地注意到了赤紅節點的異常躁動,狂喜之中又生出一絲隱憂。
陰陽逆轉,屬性生克。
在這個詭異得超乎想象的陣法棋盤上,似乎正以一種更加極端、更加本質的方式,演繹著某種古老而恐怖的法則!
水石為陰,火石為陽。
水入火,陰陽交泰,催生出代表“平衡”的幽藍,克製“狂亂”的赤紅。
火入水,陽氣破陰,催生出代表“破滅”的熾白,克製“終寂”的漆黑,同時卻又似乎刺激了赤紅的躁動!
這個鬼牆,根本不是什麽狗屁棋盤!
它更像是一個模擬了某種未知天地法則的微縮陣法宇宙!
而他們之前的每一步落子,都在撥動著這個宇宙的規則之弦!
“還沒完!”萬晴冰冷的語調如同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兩人的狂喜。
她的目光快速掃過牆壁上僅剩的最後兩個空白凹陷,以及手中僅剩的一水一火兩顆棋子。
“赤紅被激發,雖然暫時受到幽藍和熾白的雙重牽製,但它內部的力量更加狂暴,依然是最大的威脅!”
“黑色雖然被克製,但並未徹底消失!”
萬晴的聲音冰冷,沒有絲毫放鬆。
“一旦熾白力量減弱,它隨時可能反撲!”
“我們必須走最後一步,徹底穩定局麵,或者……找到真正的生路!”
她的眼神銳利如刀鋒,幾乎要刺穿眼前這片光怪陸離的混亂景象。
視線在牆壁上那些狂暴交織的符文線條、奔流不息的各色能量,以及幾個關鍵節點的相互作用關係中飛速掃過。
計算!推演!
左側中間,幽藍節點水入火)在頑強地牽製著中央的赤紅,同時艱難抵禦著右下角漆黑的步步緊逼。
上方中間,新生的熾白節點火入水)爆發出煌煌之威,正死死克製著漆黑,卻也無形中刺激著赤紅,使其更加躁動不安。
正中央,赤紅節點火)依舊是風暴的核心,那邪異的獨眼瘋狂閃爍,內部積蓄的力量仿佛隨時會徹底引爆。
右下角,漆黑節點火)在熾白的照射下不斷逸散著死寂能量,如同烈陽下的冰雪,但其核心的虛無感並未消失,仍在虎視眈眈。
左上角那個被轟出的窟窿,依舊有絲絲縷縷更加純粹、令人心悸的黑暗氣息溢出,仿佛連接著某個未知的恐怖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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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些對手落下的灰白棋子,零星散布,早已淪為這混亂戰場的背景板。
整麵牆壁的能量流向,已經徹底化作一片混沌!
赤紅的狂暴!
幽藍的平衡!
熾白的神聖破滅!
漆黑的死寂終結!
再加上作為基礎的灰白光線!
數種顏色各異、屬性相悖的能量洪流,在這個封閉的空間內瘋狂衝突、交匯、吞噬、對抗!
混亂!
前所未有的極致混亂!
但也就在這令人絕望的混亂之中,萬晴那超乎常人的感知力,驟然捕捉到了一絲極其隱晦的異常!
盡管能量流狂暴無序,看似雜亂無章。
但所有的主流,無論顏色,無論屬性,無論它們如何衝突對抗,最終……似乎都隱隱約約地,朝著同一個方向匯聚、沉降!
並非指向中央那個最顯眼、最狂暴的赤紅節點!
而是……
棋盤的正下方!
靠近地麵的區域!
那裏,有幾個看起來平平無奇、尚未被落子的凹陷,安靜地刻著水紋和火痕。
它們是如此不起眼,在上方毀天滅地般的光影映襯下,幾乎被忽略。
流經它們周圍的符文光線,都顯得稀疏而微弱,仿佛是被遺忘的角落。
聲東擊西……
障眼法……
萬晴瞳孔驟然收縮!
一個石破天驚的念頭,在她腦海中轟然炸開!
“赤紅是陷阱!是誘餌!是吸引我們全部注意力的武器!”
“真正的核心,或者說……‘出口’、‘陣眼’,根本不在那些能量最狂暴、最顯眼的地方!”
她猛地抬起頭,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和斬釘截鐵的肯定!
“它利用赤紅的狂暴來匯聚能量,激活陣法,攻擊我們!”
“利用黑色的死寂來防禦,清除我們製造的‘異類’節點!”
“而真正的‘門’,真正的破局關鍵,一直被它隱藏在最平靜、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
“郝響!王闖!”
萬晴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穿透了能量的轟鳴!
“看棋盤最下方!中間那個‘水紋’凹陷!還有它旁邊那個‘火焰’凹陷!”
兩人聞言,連忙將視線死死投向牆壁底部。
果然!
就在靠近地麵的中軸線附近,兩個凹陷緊緊挨在一起。
一個水紋,一個火痕。
在周圍狂暴光影的映襯下,它們顯得異常安靜,甚至有些……詭異的平靜。
“我們剩下最後一顆水石,一顆火石。”
萬晴的語氣斬釘截鐵,不留絲毫猶豫的餘地,仿佛在宣布最終的判決。
“現在,聽我命令!”
她的聲音變得無比急迫,每一個字都像是砸在兩人心頭!
“王闖!用你手裏的水石,放入那個‘火焰’凹陷!”
“郝響!用你手裏的火石,放入那個‘水紋’凹陷!”
“必須同時!立刻!馬上!快!”
水入火!
火入水!
而且是兩個緊挨著的節點!
同時進行陰陽逆轉的終極操作!
這一下,別說是王闖,就連一向沉穩的郝響都徹底傻眼了,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幹二淨。
“師姐?!”
郝響的聲音都變調了,帶著濃濃的驚恐和難以置信。
“兩……兩個一起反著放?!還……還是挨在一起的?!”
他幾乎能想象到那可怕的後果。
“這……這不等於讓水和火在牆根底下直接麵對麵硬剛嗎?!”
“咱們……咱們會不會把這整麵牆……都給當場炸了?!”
王闖更是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怪叫,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師姐!三思啊!求你三思啊!”
他死死攥著那顆冰冷的“水”石,手心全是冷汗。
“這可是最後兩顆石頭了!最後的希望了啊!”
“萬一……萬一這一下直接引爆了整個陣法怎麽辦?!”
“咱們連渣都不會剩下啊!”
“執行命令!”
萬晴厲聲喝斷,眼神冰冷得如同萬載玄冰,深處卻燃燒著一絲孤注一擲的瘋狂!
“相信我!這可能是打開生路的唯一辦法!”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要麽,利用這最終的陰陽逆衝,在混亂中強行製造出一個短暫的平衡點,打開通路!”
“要麽……”
她的聲音低沉下去,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力量。
“就用這最後的力量,在這該死的牆上,給我們……強行撕開一條裂縫!”
看著萬晴那決絕到近乎瘋狂的眼神。
感受著從牆壁上傳來的、越來越狂暴、越來越不穩定,仿佛下一秒就要徹底爆炸的恐怖能量波動……
王闖和郝響絕望地對視了一眼。
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懼。
以及……一種被逼到絕境,再無退路的決然。
沒得選了!
事到如今,隻能信師姐!
賭上一切!
“幹了!”
兩個字,幾乎是同時從兩人的牙縫裏擠出,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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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各自舉起了手中僅剩的最後一顆棋子。
王闖顫抖著手,瞄準了下方那個散發著不祥燥熱感的“火”凹陷,那裏的空氣似乎都在扭曲。
郝響咬緊牙關,肌肉賁張,對準了旁邊那個刻著陰冷水紋的“水”凹陷,一股寒意順著手臂蔓延。
“放!”
萬晴一聲令下,如同最終的審判!
“啊啊啊啊——!”
伴隨著兩聲混雜著恐懼、絕望與最後一絲希冀的怒吼,兩人同時發力!
將手中的水石與火石,狠狠地、決絕地、用盡全身力氣地按進了那最後的兩個凹陷之中!
嗡——!!!!!!
刹那間,時間仿佛凝固,萬籟俱寂!
緊接著,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震蕩,遠超之前任何一次,從牆壁的最底部轟然爆發!
那力量是毀滅性的!
牆壁上,原本狂暴衝突、激烈對抗的各色光芒——赤紅的狂亂、幽藍的平衡、熾白的破滅、漆黑的終寂、灰白的常態——在這一刻,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瞬間攪碎!融合!
所有的色彩,所有的能量,瘋狂坍縮,歸於一點!
就在那兩個剛剛被按入棋子的凹陷之處!
難以想象的光芒驟然爆開!
那光芒無法定義,仿佛吞噬了世間所有色彩,又仿佛超越了已知的一切!
緊接著,一聲沉悶到極致,仿佛來自九幽地府最深處,又仿佛來自九天仙闕最高遠的巨響,轟然擴散開來!
轟——!!!
整座黑色的塔身,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劇烈震動,仿佛隨時可能崩塌!
塵土簌簌落下,碎石滾落!
在萬晴、郝響、王闖三人驚駭欲絕,幾乎停止呼吸的目光注視下。
那扇緊閉了不知多少悠久歲月,仿佛亙古不變的黑色塔門……
伴隨著令人牙酸骨寒的“嘎吱——”巨響……
終於,極其緩慢地,極其沉重地……
開啟了一道縫隙!
嗡鳴與震蕩,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世界仿佛被強行按下了暫停鍵,落針可聞。
那扇緊閉了無盡歲月的黑色塔門,那道緩緩洞開的縫隙,像一道凝固在時空中的漆黑傷疤,觸目驚心。
縫隙裏,是深邃到極致、粘稠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與希望的可怕黑暗。
牆壁上,原本光怪陸離、狂暴衝突的能量色彩——赤紅、幽藍、熾白、漆黑、灰白——如同被瞬間抽幹了所有力量,迅速黯淡、熄滅。
最終,整麵牆壁恢複了最初那種平平無奇的灰白色。
隻有那些縱橫交錯的古老符文刻痕,以及鑲嵌在各個凹陷中的各色棋子,無聲地訴說著方才那場驚心動魄、幾乎毀天滅地的能量暴動。
仿佛之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幻覺。
唯有那道門縫,和縫隙後那令人靈魂戰栗的黑暗,是真實存在的。
還有劫後餘生,幾乎虛脫,呆若木雞的三人。
“撲通!”
王闖第一個承受不住,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冰冷的地麵上。
他張大嘴巴,胸膛劇烈起伏,拚命地喘著粗氣,臉色比身後的灰白牆壁還要蒼白。
“我啊……沒……沒炸……”
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帶著濃重的哭腔。
“開……開門了……真他娘的……開門了……”
郝響也是渾身脫力,沉重的身軀靠在了身後的牆壁上,才勉強支撐住沒有倒下。
豆大的冷汗從他額頭不斷滾落,浸濕了鬢角。
他死死盯著那道門縫,眼神無比複雜,殘留著極致的驚恐,夾雜著難以置信的慶幸,還有一絲劫後餘生的茫然。
“師姐……我們……我們真的……成功了?”
他的聲音幹澀嘶啞,仿佛喉嚨裏塞滿了沙子。
萬晴站在原地,身體依舊緊繃,如同一張拉滿弦的冰弓,蓄勢待發。
她的目光銳利如鷹隼,死死鎖定著那道深不見底的門縫,以及從門縫裏緩緩滲透出來的、比之前窟窿裏更加純粹、更加古老、更加令人心悸的黑暗氣息。
那氣息,冰冷、死寂,帶著腐朽與孤寂的味道,仿佛塵封了億萬年。
“能量……穩定了。”
萬晴的聲音依舊冰冷,聽不出任何情緒,但若仔細分辨,能察覺到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極細微的顫抖。
那並非恐懼,而是極致的專注,或許還隱藏著一絲觸及未知的……興奮?
“最後的陰陽逆衝,以最極端的方式強行中和了陣法內部的所有衝突,製造了一個短暫的‘歸零’狀態。”
“這個狀態,打開了‘門’。”
她的視線快速掃過牆壁下方那兩個剛剛按入最後棋子的凹陷。
水入火,火入水。
它們此刻已經徹底失去了所有光澤,變得和周圍的灰白牆壁一般無二,仿佛從未有過任何異常。
“那……那我們現在……”王闖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抬起顫抖的手指,指著那道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黑漆漆門縫,聲音裏帶著十二分的恐懼和抗拒,“要……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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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看著那道縫隙,他就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發冷,仿佛要被那粘稠的黑暗吸扯進去。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裏麵絕對不是什麽洞天福地!
搞不好比外麵這破牆還刺激!還危險!
說不定門後就蹲著一個拿著八百米長殺豬刀的遠古大粽子,正等著給他們來個“開門殺”!
郝響也繃緊了神經,緊張地看向萬晴:“師姐,裏麵……會不會有更大的危險?”
他可沒忘記之前那個窟窿裏冒出的黑暗氣息,那玩意兒給人的感覺,可比那個赤紅眼珠子和黑炭頭加起來都要恐怖瘮人得多!
萬晴沒有立刻回答。
她緩緩邁步。
走到那扇古老的黑色塔門前。
最終,停在距離那道縫隙僅有一步之遙的地方。
一股更加濃鬱的冰冷死寂之氣,撲麵而來。
這氣息仿佛來自亙古洪荒,夾雜著億萬年塵封的腐朽與孤寂。
冰寒刺骨,幾乎要將人的靈魂當場凍結。
萬晴微微眯起了眼。
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她在無聲地感知著門後的世界,評估著未知的風險。
片刻之後,她轉過身。
清冷的臉龐上,依舊是那副拒人千裏的淡漠。
“不知道。”
她平靜地吐出三個字。
王闖:“……”
郝響:“……”
這回答,未免也太實在了!
就不能稍微委婉點,給點心理準備嗎?!
“但是,”萬晴話鋒陡然一轉。
那雙冰冷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近乎偏執的銳利光芒。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她的聲音斬釘截鐵。
“要麽,踏入這未知的黑暗,尋找一線生機。”
“要麽,留在這裏,等待下一次更加詭異的變化降臨。”
“或者……”她頓了頓,聲音更冷了幾分,“被永遠困死在這座塔裏。”
她再次補充了一句,直擊要害。
“而且,我們已經沒有棋子了。”
王闖和郝響絕望地對視一眼。
彼此眼中,隻剩下深深的無奈和苦澀。
沒錯,彈盡糧絕。
最後的底牌已經掀開,門也開了。
不進去,還能做什麽?
等死嗎?
王闖哭喪著臉,哀歎一聲。
他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行吧行吧!進去就進去!”
他猛地挺起胸膛,擺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勢。
仿佛前方不是未知的塔內空間,而是龍潭虎穴,刀山火海。
“舍命陪師姐!誰讓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呢!”
“不過師姐,醜話說在前頭啊!”
“萬一裏麵真蹦出個什麽缺胳膊少腿、青麵獠牙的玩意兒,你可得頂住!”
“我……我一定在後麵給你搖旗呐喊,絕不後退……半步!”
郝響苦笑著搖了搖頭,也站直了身體。
他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發麻的筋骨。
“師姐,我們跟你走。”
事已至此,唯有向前。
再無他路可選。
萬晴點了點頭,不再有任何遲疑。
她轉過身,再次麵對那扇散發著古老死寂氣息的黑色塔門。
伸出白皙的手掌。
緩緩按在了冰冷的門板上。
然後,用力!
“嘎吱——吱呀——”
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再次響起,比剛才更加清晰,更加漫長。
仿佛這扇門已經沉睡了太久太久,每一次移動都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與沉重。
那扇沉重無比的黑色塔門,被她緩緩地、一點一點地,奮力推開!
隨著縫隙不斷擴大,門後的景象也逐漸展現在三人麵前。
沒有想象中的強光。
也沒有預料中撲麵而來的怪物。
門後,是一片……更加深邃、更加廣闊的黑暗。
這黑暗,仿佛吞噬了宇宙間所有的星光,隻剩下最純粹、最原始的虛無。
但這黑暗並非完全的死寂。
在極遠處的黑暗深處,似乎有點點微弱的光芒在閃爍。
它們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又似遙不可及的星辰,引人探尋。
一股難以形容的、古老而蒼涼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
這氣息帶著時間的厚重感,無形地壓迫著他們的心神,令人喘不過氣。
空氣冰冷而凝滯。
仿佛億萬年來,從未有過一絲流動。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在這片空間裏,連他們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都顯得格外突兀,格外響亮。
“我……我們這是……進到塔裏麵了?”王闖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難以置信的顫音。
他生怕自己的聲音會驚擾到這片黑暗中沉睡的某個恐怖存在。
“這……這地方也太大了吧?”郝響仰頭望去。
視線所及,隻有無邊無際的黑暗穹頂,根本望不到邊際,仿佛沒有盡頭。
腳下,是冰冷堅硬的、同樣是黑色的地麵。
材質不明,光滑如鏡,卻詭異地不反射任何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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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像踩在了一片凝固的黑暗之上。”郝響低聲道,腳底傳來冰冷的觸感。
萬晴沒有說話。
她的目光如同最警惕的獵鷹,銳利地掃視著四周每一寸黑暗。
她的感知力在這裏受到了極大的壓製,無法像在外麵那樣探查太遠的距離。
那遙遠處的點點微光,成為了黑暗中唯一的方向指引。
“走。”
萬晴確定暫時沒有直接的危險後,朝著那微光的方向,邁出了第一步。
她的腳步聲在空曠死寂的空間裏,發出了清晰的回響。
“嗒。”
王闖和郝響一個激靈,趕緊跟上。
兩人下意識地靠得很近,身體幾乎要貼在一起,仿佛這樣能從對方身上汲取一點可憐的安全感。
“嗒……嗒……嗒……”
三人的腳步聲,成為了這片亙古黑暗中唯一持續存在的聲音。
單調,而又令人心悸。
他們小心翼翼地前進,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謹慎,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周圍的黑暗仿佛是活物。
帶著一種無聲的、沉重的壓迫感,從四麵八方緩緩擠壓而來。
王闖緊張得額頭又開始冒汗,他實在忍不住,壓低聲音小聲吐槽:
“不是吧,這什麽鬼地方?”
“開門就送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連個引導的都沒有?”
“說好的驚天寶藏呢?說好的上古神器呢?”
“差評!必須給這破塔打個差評!”
郝響一邊警惕地轉動著腦袋,試圖看清黑暗中的任何異動,一邊低聲回應:
“閉上你的烏鴉嘴,沒怪是好事。”
“我總感覺……這裏安靜得有點過分了,安靜得讓人發慌。”
就在這時,萬晴忽然停下了腳步。
“等等。”
她的聲音很輕,但在極致的寂靜中,卻如同驚雷般清晰。
王闖和郝響心髒猛地一跳,立刻緊張地停下,連呼吸都下意識屏住了。
“怎麽了師姐?有情況?”王闖的聲音抑製不住地發抖,手已經摸向了懷裏的符籙。
萬晴沒有立刻回答。
她緩緩抬起頭,目光銳利地投向斜上方的一個方向。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王闖和郝響瞳孔驟然收縮!
隻見在他們斜上方約莫數十米高的黑暗虛空中……
竟然……
懸浮著一塊巨大的、殘破的石碑!
那石碑通體漆黑,仿佛是這片黑暗的一部分。
表麵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和被歲月侵蝕風化的斑駁痕跡。
它靜靜地懸在那裏,散發著與這片空間一般無二的古老與蒼涼。
更讓他們心驚肉跳的是……
石碑之上,似乎刻著一些模糊的、扭曲的……文字?
或者說,是某種他們從未見過的詭異符號?
那些符號極其古怪,筆畫像是活物般扭動,並非他們所知的任何一種文字體係。
但僅僅是遠遠看著,就透著一種直抵靈魂深處的詭異力量!
讓人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
以及一種源自本能的煩躁與不安。
“那……那是什麽玩意兒?”王闖聲音發幹,喉結滾動了一下。
“像是某種……記載?”郝響猜測道,眉頭緊緊鎖起,眼神凝重。
萬晴的目光,在那塊殘破的黑色石碑上停留了許久。
眸光深邃,似乎在解讀著那無聲的古老信息。
“走近看看。”
她再次邁步,目標明確,朝著那懸浮在黑暗中的神秘石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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