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活著,好好活著,有尊嚴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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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時節,落雨繽紛。
氣候愈發陰冷,天色也黑得越來越早。
晚上不到七點,夜幕降臨。
月合哄睡了核桃酥,找出珍藏版閨房秘籍。
蘇昌河早早洗漱,坐到床上等待驚喜。
餘光一瞥。
嗯~的確很驚喜。
他不著痕跡地挺直腰杆,鬆了鬆上衣的係帶。然後雙手高高舉起,仰著頭,愜意地伸個懶腰。
隨著他的大幅度動作,上衣領口迅速擴大,精致的鎖骨暴露在昏黃的燭光下。
可惜無人欣賞!
月合趴在床上,腋窩以下、膝蓋以上的部位蓋著暖呼呼的棉被。小腿翹起來,漫不經心地晃蕩著。
她一頁一頁地閱覽書籍,時而眉頭深鎖,時而斂眉竊笑。
蘇昌河白瞎了一番表演,湊過去,腦袋挨著腦袋,“媳婦兒,光看有什麽用,實踐才是硬道理!”
腰上多了個爪子,慢騰騰地往上爬。月合一巴掌打掉,把被子蓋到男人身上。
“天冷,別凍著。”
蓋同一床被子,蘇昌河更方便操作。
手搭上月合的肩膀,身子緊挨身子,中間沒一點空隙。
男人火熱的體溫燙得月合心口一顫,她偏頭望去,漂亮的杏眸眨啊眨,“小蘇。”
“在。”蘇昌河脖頸前傾,幾乎和月合鼻尖相觸,“媳婦兒,有什麽吩咐?”
溫熱的呼吸魚貫而出,屋內冷清的空氣慢慢升溫。
熱度驅散了手背和小腿的寒涼,不一會兒,月合心髒砰砰直跳,全身燥熱難耐。
“別誘惑我呀,我扛不住。”
軟糯糯的聲音從飽滿紅潤的月亮唇裏吐出來,不緊不慢的,好似一根細線,密密麻麻纏住蘇昌河的心。
他吞了吞口水,瞳孔裏暈開欲色,“媳婦兒,我克製不住了。”
一點點移動身體覆蓋過去。
月合推搡他,指了指書上的一幅畫,不容置疑地宣布:“今晚用新動作。”
蘇昌河慵懶地瞟一眼,登時汗毛直豎。
那畫中女子在上,男子在下,這……
思索間,兩條白玉胳膊把他擺弄成平躺的姿勢。甜美的小圓臉由明轉暗,漾起一抹惡魔奸笑。
“夫君,熄燈!”
蘇昌河大腦嗡的一片空白,樂得找不到北。
長臂一揮,勁風飄蕩。
滿屋燭火同一時間熄滅。
黑暗中,上方傳來狡猾的聲音:“夫君,核桃酥睡著了,你不要叫哦。”
蘇昌河:!!
【不好看不好看,加千倍速快進。】
一夜荒唐。
蘇昌河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他簡單梳洗後,給無聊玩手的核桃酥換好尿布。
月合睡得沉,他不忍心叫醒,自己又沒法守著孩子。
思忖片刻,他果斷去尋雲滄司農。
月合坐月子期間,是蘇昌河和雲滄司農共同照顧孩子。除了不會喂奶,雲滄司農各方麵都熟悉。
她歡歡喜喜地接過核桃酥,軟聲哄著。
“前輩,我有一事想請教您!”
氣氛正好,蘇昌河順勢打探消息:“我媳婦兒,她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雲滄司抱著核桃酥坐到主位上。“天天媳婦兒掛嘴邊,就是不上心!裝聾作啞到今日,沒良心!”
被批評了,蘇昌河臉皮厚不在乎。
殷勤地奉上熱茶,他賠笑道:“全是我的錯。前輩,我該如何幫她?”
雲滄司農抿一小口熱茶,不答反問:“你清楚她想要什麽嗎?”
蘇昌河低眉,回顧自己認識月合的點點滴滴,試探著回複:“掙錢?”
七年時光,月合幹的最多的、念叨最多的隻有掙錢。她不放過任何可以薅羊毛的機會,珍惜每一筆錢財。
如果不是雲滄司農知曉內幕,怕是也和旁人一樣的認知。
她搖了搖頭,微微啟唇:“活著,她的目標至始至終唯有一個:活著,好好活著,有尊嚴地活著。”
蘇昌河的心狠狠一震。
回憶過往種種,那些不理解的似乎都在此刻找到了答案。
嘎嘣嘎嘣!
十指緊攥成拳,因過於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咬著牙,目光狠厲,一個字一個字地問:“是、誰?”
滾滾殺氣逸散開。
屋內氣氛頓時變得壓抑。
“嗚嗚~”核桃酥嚇得低聲嗚咽,小身子瑟瑟發抖。
雲滄司農心疼不已,忙道:“冷靜冷靜!”
聽到孩子破碎的腔調,蘇昌河從滔天怒火中回過神。摸摸核桃酥的發頂,他慚愧道歉:“對不起,阿爹以後會注意的。”
壓抑感消失。
安全感複出。
核桃酥平穩心緒,懵懵懂懂地望著父親,“啊嗚啊嗚”地叫。
雛鳥依戀,頃刻間融化蘇昌河堅冰一樣的心房。
低下頭深深親吻核桃酥的眉心,他柔聲安慰:“別怕,阿爹不會傷害你,也不會容許別人傷害你!”
核桃酥捉住父親的大拇指,咧開小嘴笑。
她太小了,一整隻手堪堪握住父親的一根手指頭。偏生她一無所知,眼神裏透著小得意。
蘇昌河拿手帕擦掉她的口水,眼眶漸漸濕潤。“前輩,請您告知我實情!”
父女倆的溫情互動,雲滄司農皆看在眼裏。
她招招手,示意蘇昌河坐下。
蘇昌河乖乖聽從。
屋外狂風大作,涼意滲進屋內。
雲滄司農裹緊核桃酥的繈褓,娓娓道來:“那次海難,月合九死一生地活下來。
其中艱辛她未曾細講,我隻知她受了些磋磨,危及性命。這些年,她掙錢、買藥、做善事,大多是身體上的疲勞,不礙事的。”
語聲暫停,她望著蘇昌河,懊惱搖頭。
“平淡和凶險交織,是人生常態。誰知她遇上你,無數次遊走於懸崖峭壁,事情一下子複雜起來。”
蘇昌河慣性地把玩著寸指劍。
劍尖寒光幽深寂寥,劍身血絲隱隱綽綽。
他滿腔的熱戀冷凝成冰,“我的野心和閻魔掌反噬,會危害到她的安全,對嗎?”
一個身有束縛,隻圖好好活著。
一個能力不足,妄想逐鹿天下。
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相當於重複蘇喆和溫珞錦的悲劇。
雲滄司農頷首,“自不量力的野心可能連累她和孩子,亦或者失去理智半夜割斷她的脖子。”
蘇昌河下意識想否認。
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口。
顯而易見的事情,再多借口也抹殺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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