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心上人的召喚，慕青羊跑得比兔子還快。
    “雪薇，”青年臉頰泛起薄紅，眼睛亮得驚人。“我問過蘇紅息蘇紫衣，司農署有棋，下嗎？”
    周圍聚集不少人。
    他好似沒看見，徑直走向慕雪薇，心思全寫在了臉上。
    慕雪薇淬他一口唾沫，把核桃酥拉出來，“她找你。”
    核桃酥小小的一團被抱在懷裏，大眼睛滴溜溜亂轉，緩緩伸出不安分的小爪子。
    慕青羊側身避開，嘻嘻哈哈地和她講道理，“不要迷戀叔，叔名草有主啦。”
    噗！
    眾人忍俊不禁。
    “臭不要臉！”慕雪薇粉麵含春，嬌羞地笑罵他。
    慕青羊也有點不好意思，扭捏地說：“小孩子重，要不我來抱，別累著你。”
    此話一出口，馬上收到幾道死亡凝視。
    他不怕，一本正經地糊弄核桃酥：“你是小朋友了，不能總讓大人抱。來來來！下地自己站著。”
    慕雪薇：“不要欺負小朋友！”
    慕青羊哪敢和心上人頂嘴，眸光微閃，取下自己的桃木劍，立於地麵，“核桃酥，給你玩劍。”
    核桃酥胡亂蹬腿，掙紮著要下地。
    慕雪薇抱不住，便放她下來。
    小朋友噠噠噠走到桃木劍前，膽怯地戳了一下劍身。
    桃木劍穩穩當當。
    核桃酥發現沒危險，“嗷嗚”一聲，大著膽子撲過去，緊緊抱住桃木劍不撒手。
    月合看出些門道，在蘇昌河耳邊叮囑幾句。
    蘇昌河的鷹眸沉寂下來，一個瞬移往住處而去。
    “寶貝兒，這是叔叔的東西，我們不能要。”月合上前，企圖抽出桃木劍。
    核桃酥急眼了，兩條小胳膊愈發收緊。
    慕青羊的桃木劍比她高，下半部分被她抱著，上半部分懸空。
    月合抓住劍柄，施力朝上提。隻聽呲溜一聲，桃木劍絲滑地離開核桃酥的懷抱。
    “哇！哇哇！”懷裏空空的，核桃酥繃不住了，張開嘴嚎啕大哭。
    蘇昌河趕回來，往她手中塞入一個物件。
    核桃酥淚眼婆娑地去看，金豆子嘩啦一下斷流了。
    那是一柄小桃木劍，約莫她手臂長短，表麵光滑無毛刺，劍柄上雕刻著三個小字——核桃酥。
    “幹爹送你的禮物，上麵還有你的名字，喜歡嗎？”月合彎腰，講述小桃木劍的來曆。
    核桃酥望向幹爹，咧著嘴傻笑。
    蘇暮雨感到詫異，無心插柳柳成蔭？“我聽聞小孩子體弱，易招邪祟。桃木可驅邪，便做了這把桃木劍。”
    無論怎樣，核桃酥唯一挑選的禮物出自暗河。
    謝七刀等人深覺揚眉吐氣，周身的低氣壓瞬間消散。
    蘇昌河眉眼微垂，用小拇指勾了勾劍。
    核桃酥趕緊跑去姑姥姥身邊。她年紀雖小，心裏門清兒。家裏娘老大，姑姥姥老二，她老三，爹墊底。
    小朋友展現出來的機智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像她娘，聰慧果敢，能屈能伸。”百裏東君自己沒孩子，非常喜愛朋友們的孩子。
    蘇紅息默了默，“大哥和師父一人一半，猥瑣樣兒一看就是承襲了大哥。”
    蘇昌河：“……”
    桃木劍歸屬於道家，可道家有許多分支。
    鑒於核桃酥沒選銅幣，排除掉卜算及其相關的部分。
    齊天塵掃動拂塵。
    白色光影流連而過，核桃酥鼻子癢癢的，打了幾個噴嚏。
    齊天塵了然，小奶娃娃無緣自己的國師之位，還得接著找繼承人，頭疼！
    現場最痛心疾首的當屬雲滄司農。
    她捂著胸，做出一副哀戚的模樣兒，“希兒做道士，司農署怎麽辦？我怎麽辦？”
    核桃酥不知姑姥姥在做秀，踮起腳，去給姑姥姥揉胸。
    貼心小棉襖太暖和，雲滄司農更舍不得放手了。
    “希兒，不要桃木劍行不行？姑姥姥為你量身定製一柄奢華精致的寶劍，比這個好看。”
    核桃酥搖頭。
    雲滄司農宛若跌入湖底，寒意遍布五髒六腑，冷徹心扉。
    勉強擠出一抹苦笑，她攥著核桃酥的小手，循循善誘：“道士住在山上，不能吃肉肉，不能穿漂亮衣服……”
    列舉一係列壞處。
    核桃酥似懂非懂，兩根食指對戳，偶爾“啊”、“嗯”、“哦”地給個回應。
    情緒價值拉滿。
    功能價值沒有。
    雲滄司農講著講著，被小朋友的表現逗樂了，“跟你爹娘一樣，讓人又愛又恨。”
    月合護短：“像我們挺好的。”
    蘇昌河接話道：“盡享功名利祿、榮華富貴。”
    夫妻倆默契地擊個掌，場麵再次熱絡起來。
    來自五湖四海、黑白兩道的人，為月合母女和平共處，感覺還不賴。
    秋收、做飯、切磋武功、陪孩子們玩耍……嘈雜紊亂的心靈難得清閑下來，享受大自然的洗禮。
    齊天塵最調皮，一把年紀了帶著兩個孩子玩小球。
    他站在原地，揮動拂塵，小球自動飛到他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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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前一拋，小球在空中劃出一道流暢的線條，然後墜落地麵，漫無目的地滾啊滾。
    司農署的場地太大了，核桃酥和葉安世邁著小短腿到處追球。
    半個時辰過去，兩小隻體能大幅度消耗，累得躺到地上，生無可戀地大喘氣。
    祂們心裏留下濃重的陰影，從此見到白胡子老爺爺就慌忙跑路，再也不敢跟他玩球了。
    相比之下，忘憂大師比較受歡迎。
    司農署專門為兩個孩子製作迷你版秋千，忘憂大師站在中間，不厭其煩地推著。
    小孩子重心不穩，所以迷你版秋千是以月合的躺椅為模板。
    兩小隻的身體全部躺進秋千，有種睡在搖籃裏的感覺。隻一點不同，祂們不用脫掉鞋子，小腳腳懸空著，可以隨心所欲地晃蕩。
    秋千往前動，目光所及是萬裏無垠的蒼穹；秋千回到後麵，和光頭老爺爺擦肩而過。
    兩小隻很喜歡這種新奇的體驗，每天吃過飯就嚷嚷著要找忘憂大師。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核桃酥周歲宴第三天，大家陸陸續續告辭。
    江湖人來去如風，和主人家知會一聲便行，不搞什麽送別酒的場麵功夫。
    月合如之前一般，牽著核桃酥站到大門口，與朋友們揮手告別。
    寒山寺事務繁雜，忘憂大師和無禪也沒法久待，隻因一事耽擱了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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