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貌合神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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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兒,我和安世那孩子緣分不淺,他亦喜歡粘著我。這幾日,我常常糾結是否收他為徒。”
    忘憂大師找來月合的小院,將心中徘徊已久的迷惘和盤托出。
    月合支走蘇昌河和孩子,給他倒了杯剛泡好的茶水。“師父,是我困住你了。”
    當世佛修第一人,行事不會顧忌過多。隻因在她這裏看見了未來的悲劇,方產生心魔。
    這何嚐不是另一種因果循環?
    月合深感內疚,“師父,我在未來聽到一句話,或許對您有所幫助。”
    忘憂大師問:“什麽話?”
    月合呼出一口氣,莊重道:“葉鼎之生,沒人敢動葉安世一根頭發;葉鼎之死,葉安世沒有一根頭發。”
    忘憂大師腦袋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了一下,不疼,但是撥開了他眼前的迷霧。
    “哈哈哈!是我一葉障目了!”
    在月合的記憶裏,他與葉安世的緣分混雜著血與淚。
    萬千無辜者死於那場大戰,百裏東君擔心仇家傷害到幼小的葉安世,才將其托付於他。
    如今大戰未曾發生,葉安世父母雙全,便沒必要延續一份摻和真心的孽緣。
    “各自安好!各自安好!阿彌陀佛!”
    忘憂大師解開心魔,頓覺天朗氣清。
    “今日陽光普照,適合趕路。徒兒,為師走了,你和孩子好好保重。有什麽難處,寫信給師父,莫要一個人硬扛。”
    人生是一個不斷分別、重逢的過程。
    月合心下落寞,卻沒強行挽留。
    她雙手交疊舉至胸前,膝蓋深深彎下去,鄭而重之地行了三禮。
    “師父亦是。若日後不做主持了,可來司農署定居,我們娘倆兒給您養老。”
    忘憂大師高興得合不攏嘴,“行!”
    無禪長成大男孩,依然很喜歡吃。
    月合讓人準備的包裹裏裝滿零食,又悄悄給他塞了些零花錢。
    無禪感動得稀裏嘩啦,都不想回寒山寺了。
    忘憂大師沒辦法,硬拽著小徒兒離開。
    師徒倆前腳剛走,天外天幾人也收拾好行囊,預備打道回府。
    核桃酥和葉安世拉著彼此的小手,淚眼汪汪的,死活不肯鬆開。
    祂們兩個皆是獨生子女,家裏的其他叔叔姑姑尚未婚配生育,自己挺孤單的。
    好不容易有個同齡又投機的玩伴,舍不得分開。
    “啊啊啊!”核桃酥撒潑打滾,妄圖留下哥哥。
    葉安世已學會說話,能夠精確地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他可憐兮兮地看著父母,嗓音裏蘊含濃濃的哭腔:“帶妹妹肥家!帶妹妹肥家!”
    蘇昌河一把摟起核桃酥,故作凶巴巴地拒絕:“不行!妹妹是我家的,不能去你家!”
    眼底掠過一抹惡趣味,他哄騙道:“你住下,讓你爹娘交夥食費。”
    葉安世淺淡的小眉毛打成結,小手指著蘇昌河,奶聲奶氣地喚:“阿爹?阿娘?”
    葉鼎之攬住易文君,笑得一臉奸詐,“沒問題。我們給錢,你們幫帶孩子。”
    沒有兒子打擾,他和媳婦兒可以好好過二人世界。
    易文君拍掉丈夫的手,揉了揉兒子發頂,“安世,待你長大了,隨時能來找妹妹。現在咱們回家,好不好?”
    啪嗒!
    葉安世癟著小嘴,落下一行清淚。
    核桃酥有樣學樣地哭起來,聲音響亮如雷,吵得大人們耳朵疼。
    月合最煩唧唧歪歪,一個健步衝過來,快刀斬亂麻。
    “小蘇,抱核桃酥回去。美人姐姐,你們也快走。再鬧下去,司農署還得多管一頓飯。”
    明知是玩笑話,百裏東君還是欠扁地回懟:“小爺有的是錢,吃你一頓飯怎麽了?”
    月合擼起袖子,拿著掃地的大掃帚就揮過去,“有錢了不起啊?最討厭你這種光說不撒的富家子弟!”
    百裏東君:“……”
    青年小百裏默默從懷裏掏出一遝銀票,扔向空中。
    漫天銀票雨。
    他挽著玥瑤的手,風風光光退場。
    葉鼎之和易文君打橫抱起自家兒子,急忙跟上去。
    山林間樹木蔥蘢,遮天蔽日。
    幾人的身影逐漸遠去。
    月合手持大掃帚清掃地麵上的銀票,喃喃自語:“小孩子過生日好掙錢,要不每年給核桃酥辦一場?”
    司農署眾人內心咆哮:求放過!
    核桃酥周歲宴後第十天,賓客徹底走完了。
    司農署和暗河恢複正常狀態,該幹嘛幹嘛。
    不知不覺中秋季過半,火紅的楓葉開遍南安城。
    蘇昌河在鶴雨藥莊裏唉聲歎氣,濃眉緊緊皺成一團,“惆悵啊!”
    白鶴淮扔過去一個玉米棒子,“惆悵什麽,你身在福窩還不知足。”
    事業有成,家庭美滿,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理想生活,偏偏這人頂著一張愁苦的俊臉,要氣死誰啊?
    喪偶人士蘇喆和沒能轉正的蘇暮雨頻頻點頭,嫉妒得直冒酸水。
    兩人眼中的幽怨幾乎凝成實質,一個字沒提,也挺瘮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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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昌河往白鶴淮那邊挪了挪凳子。
    白鶴淮跑到老爹和蘇暮雨身旁,“你究竟發什麽瘋?”
    秋風蕭瑟,吹落滿樹的枯葉。
    蘇昌河夾住一片葉子,幽幽歎氣,“我感覺小月亮離我越來越遠。”
    三人互相瞧了瞧,同樣問號臉。
    “什麽意思?你倆整天膩膩歪歪的,夜裏睡一個被窩,是彼此在世間最親近之人。”
    蕭朝顏舉著從月合那兒借的話本子走出屋。
    鄙夷地瞅了眼蘇昌河,她言簡意賅道:“貌合神離。身體無限接近,心遠隔天涯!”
    寥寥數語,精煉地總結出蘇昌河的心聲。
    他拍掌叫好,“就是這個情況。以前她濃情蜜意,時不時跟我撒撒嬌、發發小脾氣。”
    後麵的話說不下去了。
    白鶴淮幾人交換個眼神,大約猜出他難以啟齒的未盡之言。
    兩個人在一起聚少離多,月合自己照顧孩子,自己奮鬥事業,自己處理人際關係。
    此次周歲宴,她遊走於眾人之間,遇到問題亦能很好地解決,並做到盡善盡美。
    核桃酥白天和葉安世玩,晚上回家找阿娘。
    阿爹是什麽,阿爹的父愛在哪兒、有多少,她根本不在乎。每天開開心心,吃好喝好。
    蘇昌河的存在感日漸降低,無形中成了邊緣人物。
    真心相愛的兩人走到今天這一步,令大家唏噓不已。
    ——
    既維持原著人設,又要圓滿結局,過程肯定有點坎坷。
    不虐不虐不虐!幾對都要脫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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