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燕爾。
    蘇昌河和月合把《閨房趣事》裏的姿勢做了個遍，床上、桌麵、窗邊、浴桶、顛鸞倒鳳……
    七日過後，月合連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癱在床榻硬是休養了小半個月。
    核桃酥好不容易回來，卻發現阿娘忙著睡覺，沒工夫跟自己玩。小朋友很失落，天天坐在院子裏抽抽嗒嗒地抹眼淚，如同被拋棄的小獸。
    月合的心撕裂般的疼，讓蘇昌河每天帶孩子去暗河轉轉。
    有個事情做，她就沒那麽難過了。
    蘇昌河自己惹下的禍自己承擔。白天抱閨女去暗河辦公，晚上回司農署練習新功法。
    “若知道上門入贅這麽爽，我早就死皮賴臉地做贅婿了。”
    他並不覺得辛苦，還有興致和蘇暮雨嘮嗑。
    “暮雨，你也趕緊嫁給白神醫，孤家寡人哪有老婆孩子熱炕頭香。”
    蘇暮雨一臉平靜，眼底閃爍縷縷羨慕的光芒，“我、我有事請你幫忙。”
    蘇昌河坐在黑漆石椅上，翹著二郎腿，右手拿酒壺，左手隨意搭在屈起的膝蓋上。
    左手食指、中指並攏聚力，操縱著小桃木劍低空飛行。
    核桃酥邁開短腿，追著小桃木劍到處跑。
    滿頭大汗，氣喘籲籲，也無法減少她對小桃木劍的喜愛。
    蘇昌河灌了一口烈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寶貝閨女，慢悠悠道：“自家兄弟有什麽幫不幫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蘇暮雨端起酒碗，望著歡快的核桃酥，語出驚人地說：“我想效仿你父憑女貴！”
    噗！
    蘇昌河一口酒全噴出來，驚訝地看他，“暮雨，你還是那個克己複禮、溫文爾雅的蘇暮雨嗎？”
    蘇暮雨蒼白的臉上唰一下落滿紅霞，“我感覺到鶴淮意動，但是不敢再率先開口。”
    蘇昌河懂了，“所以該你主動了？”
    蘇暮雨點了點頭，雙方情投意合，那種事理應由男子提出。
    鶴淮一直追隨他、輔助他、等待他，不能關鍵時刻還要她當出頭鳥，自己隻管享樂？
    從蘇昌河和月合、慕雨墨和唐憐月兩對情侶中，蘇暮雨領悟出一個道理。
    男追女隔座山，山又高又大又重，攀爬起來雖艱難，但收獲豐厚，粘黏性強。
    女追男隔層紗，紗布輕薄便宜，可有可無。被追的一方因沉沒成本低，反而易不珍惜。
    “鶴淮先追的我，我沒有將她放在心上，險些痛失所愛。小月亮給了第二次機會，我應該做些男人該做的事。”
    蘇暮雨眼神堅定，一口飲下碗中酒。
    蘇昌河食指、中指一勾，小桃木劍飛到他手中。
    核桃酥噠噠噠地跑回父親麵前，指著小桃木劍，咿咿呀呀地控訴。
    蘇昌河掏出幹淨帕子給女兒擦汗，“渴不渴？”
    核桃酥癟癟嘴，點了下小腦袋。
    蘇昌河取來女兒的專屬小水壺。冬日寒冷，壺裏水有些涼，他驅動內力加熱至三十多度，才遞給孩子。
    核桃酥攥住小水壺兩邊的把手，咕嚕咕嚕地大口喝起來。
    “慢點喝，沒人跟你搶。”蘇昌河用帕子擦掉她灑落在脖頸的水珠。
    蘇暮雨的目光觸及核桃酥，變得異常溫柔。
    “我們自小為了生存，不得不生殺搶奪。核桃酥有愛她、能力強的父母，不用吃苦，真好！”
    蘇昌河的手一頓，憶起幼年的生活，心裏感慨萬千。
    那時他和弟弟四處乞討，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如果有一口口吃的，如果有一點點活路，他絕對不會帶著弟弟入暗河做無名者。
    “的確好！我的孩子、你的孩子，未來隻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核桃酥喝飽了，趁父親不注意，一把搶回自己的桃木劍。
    蘇昌河將小水壺放到桌上，告誡她：“在屋子裏玩，想出去叫阿爹和幹爹，記住嗎？”
    “嗯！”核桃酥能發出簡單的回聲。
    蘇昌河揮手，“去玩吧！”
    核桃酥抱著小劍跑到一旁。
    她學著父親日常練劍的樣子，雙手合握住劍柄，對著木樁子砍砍砍、敲敲敲，玩得不亦樂乎。
    蘇昌河單手撐著腦袋，目光逐漸迷離，“暗河盤踞一整座山，一個兩個孩子是不是少了點？”
    蘇暮雨：？？？
    蘇昌河是個負責任的大家長，回家和媳婦兒製定了一係列紅娘計劃。
    蘇暮雨父憑女貴的計謀沒能成功。
    月合送他幾本醫書，他夜夜陪白鶴淮精讀，某日夜裏太累了就睡到一張床上。
    但白鶴淮不打算要孩子，兩家人熱熱鬧鬧吃個飯，便算給蘇暮雨一個名分。
    慕青羊和慕雪薇那對則是水到渠成，送私房錢、賞花海、看日出、探討新煉製的毒藥。
    愛好相同，立場統一。
    兩人還想舉辦個盛大的婚禮。
    這是暗河走到彼岸後，第一次領導層成婚，意義非凡。蘇昌河允了慕青羊在星落月影閣舉辦婚禮的請求，還親自出麵主婚。
    陽春三月，冰雪消融，萬物複蘇。
    暗河一改沉寂，懸掛上大紅色的燈籠、紅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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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禮前三天，戲班子入駐暗河唱曲，山下擺攤施粥、送喜蛋。
    蕭若風麾下的江湖人士皆收到請帖，至於來不來，暗河無所謂。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他們此舉是告知天下人，暗河不再是曾經的天下第一殺手組織，有禮貌有教養有氣節。
    暗河弟子外出遊曆不會濫殺無辜。同樣的，倘若誰蓄意挑事，暗河亦會站出來給弟子們撐腰。
    三月二十九日，慕青羊和慕雪薇大婚。
    寬闊的星落月影閣大廳，蘇昌河坐在上首的黑漆石椅裏，觀望下麵款步走來的一對新人。
    “一拜天地！”他揚聲高喊。
    新人手持紅綢的兩端，對著門外彎下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慕青羊聽聞對拜時，誰最低，婚後要被壓製。他偷偷觀察一下慕雪薇，然後脊背使勁兒往下彎。
    被媳婦兒壓著代表有媳婦兒。
    他有媳婦兒就滿足了，份例上交，外塊上交，給媳婦兒洗衣服。吵架的話，他可以冷著臉給媳婦兒洗衣服。
    “祝你們早生貴子、百年好合！”蘇昌河給予誠摯的祝福，“送入洞房！”
    新人入洞房，大家跟在後麵起哄。
    偏僻角落裏，慕雨墨和唐憐月的身影漸漸靠近。
    ——
    暗河幾對有情人終成眷屬啦。祝寶子們都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幸福甜蜜、開開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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