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星碑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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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銘視角)
    天闕劍種在林羽眉心灼灼生輝,我的意識如種子般在他識海生根。極北冰原在身後崩塌,青銅巨門的碎片墜入深淵,那些被解救的元嬰化作流光回歸本體。而南海方向的召喚越來越強,仿佛有無數聲音在呼喚我的名字。
    \"即刻啟程。\"林羽的聲音帶著雙重音色,右眼墨黑,左眼冰藍。當他抬手結印時,玄天宗的鎮派飛舟\"破雲槎\"應召而來,船身卻布滿青銅鏽跡——顯然早已被幽冥殿滲透。
    葉靈的水鏡突然爆發出強光。鏡中浮現南海驚濤駭浪,半截青銅巨碑破開海麵,碑文與幽冥殿大門上的如出一轍!更令人心驚的是,碑頂站著個懷抱古琴的白衣女子,琴弦震顫間竟與天闕劍種共鳴。
    \"蘇...玉真...\"林羽脫口而出我的摯友之名,顯然讀取了我的記憶。
    飛舟穿越雲層時,我的意識被拉入更深層的回憶——
    三百年前·南海歸墟
    年輕的江銘跟隨師父淩霄子站在礁石上,海眼深處矗立著完整的青銅巨碑。那時師父手腕上還沒有玉鐲,天闕劍也完好無損。
    \"劍修一脈,本為守碑人。\"師父的袖中滑出半卷玉簡,\"碑下鎮壓著初代劍修的惡念,唯有冰心玉骨者能加固封印...\"
    他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青銅色的血。我急忙上前攙扶,觸手的皮膚冰冷如鐵。
    \"師父!您的手...\"
    淩霄子猛地抽回右手,袖口落下時腕上多了個詭異玉鐲。再開口時聲音帶著重音:\"明日再來...今日先回...\"
    深夜我獨自返回海眼,卻見青銅碑前站著黑袍人——腕上戴著師父的玉鐲!他手中捧著《太虛經》下部,經書封皮竟是人皮所製。
    \"想要救你師父...\"黑袍人的聲音與師父相似,\"就修習這半部劍經。\"
    我接過經書的刹那,海眼突然沸騰。青銅碑上睜開無數眼睛,那些都是曆代守碑人被吞噬的雙目!碑文扭曲成契約條文:【以劍魄飼碑,可保世間百年太平】
    回憶戛然而止。飛舟劇烈震蕩,南海已經到了。
    現世·歸墟海眼
    青銅巨碑比記憶中更加破敗,碑身爬滿蠕動的青銅根須。蘇玉真仍在碑頂撫琴,但她的雙眼隻剩下空洞——顯然已被碑靈控製。
    \"江銘...\"她的琴聲化作利刃襲來,\"你違約了。\"
    林羽揮劍格擋,天闕劍種突然灼熱。我的記憶繼續湧現:原來當年我撕毀了契約,改用劍魄雙生之術創造林羽,試圖另尋解決之道。
    \"違約?\"林羽的聲音帶著我的冷冽,\"與魔物何須守約!\"
    劍光斬向巨碑的瞬間,碑文突然活了過來。無數青銅文字騰空而起,組成個巨大的契約法陣。法陣中央浮現出師父的身影——他竟是初代守碑人的轉世!
    \"銘兒...\"師父的殘魂伸出手,\"完成契約吧...\"
    蘇玉真的琴聲陡然淒厲。她的七竅流出青銅液體,琴弦一根根崩斷,每斷一根就有一道碑文烙印在林羽身上。
    \"不要抵抗...\"師父的幻象靠近,\"成為新的守碑人,這是劍修的宿命...\"
    林羽的劍開始顫抖。天闕劍種與碑文產生共鳴,我的意識被強行拽向法陣中央。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羽突然做出了驚人的舉動——
    他反手將劍刺入自己心髒!
    \"師尊...\"鮮血從他嘴角溢出,\"您說過...劍者當斬虛妄...\"
    心血滴落在天闕劍種上,竟喚醒了最深層的記憶:原來當年我早已完成契約,將自己的一半劍魄獻祭給碑靈。而林羽體內承載的,正是被碑靈汙染的那部分惡念!
    \"所以...\"林羽的左眼徹底變成冰藍色,\"我們本就一體...\"
    巨碑突然劇烈震動。碑頂的蘇玉真發出一聲長嘯,懷中古琴徹底碎裂,露出藏在琴腹的半部《太虛經》——這才是真正的下半部!
    經書自動翻頁,顯現出師父留下的最後訊息:【碑靈即心魔,斬碑即斬我】
    原來如此...青銅碑本就是心魔的化身,曆代守碑人不過是被吞噬的傀儡。而師父早已被碑靈控製,唯有斬碑才能讓他真正解脫。
    \"動手吧...\"師父的幻象露出解脫的微笑,\"這是為師...最後的課業...\"
    林羽的劍勢突然變化。惡念體與善念體同時浮現,雙劍合璧斬向巨碑。這一劍蘊含著我們師徒三代的劍意——我的冰心劍訣,師父的天闕劍道,還有林羽新生的雙生劍魄。
    巨碑崩塌的刹那,整個南海歸墟開始旋轉。海眼深處露出真相:哪裏有什麽鎮壓惡念的封印,隻有無數被青銅根須纏繞的修士屍骸!
    蘇玉真突然清醒過來。她抬手打出一道靈符,符文中竟藏著師父的聲音:\"銘兒,為師當年故意被碑靈控製,隻為查明真相...真正的威脅來自...\"
    聲音被海嘯淹沒。崩塌的巨碑中飛出一枚青銅指環,穩穩套在林羽指間。指環內側刻著一行小字:【九幽入口·昆侖鏡湖】
    天闕劍種終於完全融合。林羽的雙眼恢複正常,但額間多了一道劍紋——那是我的本源印記。
    \"師尊?\"他試探著呼喚。
    我在他識海中輕笑:\"我在。\"
    南海水霧散盡,朝陽初升。新的征程剛剛開始,但這一次,我不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