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暗潮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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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湖畔的風帶著濕潤的水汽,拂過重建中的石階。江銘站在當年熔爐所在的深坑邊,指尖輕撚,一道淡青色的靈力注入地麵。原本紊亂的靈脈氣息竟如歸巢的鳥雀般,順著他的指尖緩緩匯聚,在坑底凝成一株半透明的靈根幼苗。
“這是‘歸元靈根’,能慢慢吸附散逸的靈氣,修複鏡湖的靈脈根基。”江銘收回手,轉身看向身後的我,“但這隻是開始。幽冥殿百年經營,早已在修真界布下無數暗棋,靈脈被汙染的不止鏡湖一處。”
我望著那株散發著微光的靈根,想起臨行前守界盟傳來的消息——西漠的赤沙嶺靈脈枯竭,北境的冰封穀出現魔氣泄漏,南域十萬大山的瘴氣愈發濃鬱。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此刻想來,或許都與幽冥殿殘留的勢力有關。
“蘇長老已經帶著百花穀的藥師去了西漠,用‘回春露’暫時壓製赤沙嶺的枯竭速度。”我遞過一張靈脈分布圖,上麵用朱砂標出了十七處異常點,“但治標不治本,若找不到汙染源的源頭,這些靈脈遲早會徹底壞死。”
江銘接過地圖,指尖在冰封穀的位置停頓:“這裏是百年前我與幽冥殿主力戰的地方,當年為了封印通道,曾在此地布下‘鎖靈陣’。如今魔氣泄漏,恐怕是陣法被人動了手腳。”
“我去看看。”我握緊腰間的星辰碎空戟,“正好可以帶上定海神珠,它的淨化之力或許能派上用場。”
江銘點頭,目光落在我胸口的天闕劍紋上:“去吧。記住,守門人的職責不僅是戰鬥,更要學會守護。有些時候,修複比摧毀更重要。”他抬手一揮,一枚青色玉簡落在我手中,“這是‘靈脈圖譜’,記載著上古靈脈的走向,或許能幫你找到汙染源。”
三日後,我與淩雪、蕭逸風抵達北境冰封穀。與記憶中冰雪覆蓋的景象不同,此刻的穀地竟透著詭異的暗紅,冰層下隱約可見黑色的紋路,如同血管般在地麵蔓延。幾隻誤食了冰融水的雪狐倒在雪地裏,身體已開始腐爛,散發著與幽冥之力相似的腥氣。
“汙染源比想象中更嚴重。”淩雪用冰魄劍挑起一塊帶黑紋的冰塊,眉頭緊鎖,“這不是自然泄漏,像是有人用秘法強行撬開了鎖靈陣的陣眼。”
蕭逸風展開江銘給的靈脈圖譜,對照著穀中的地勢:“圖譜上說,冰封穀的靈脈源頭在‘寒淵’,鎖靈陣的陣眼就設在淵底。我們得下去看看。”
寒淵位於冰封穀深處,是一個直徑百丈的圓形冰窟,深不見底。站在窟邊往下望,能看到黑色的霧氣在淵底翻騰,偶爾有黑色的冰棱墜落,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我先下去探路。”我運轉靈力護住周身,握緊定海神珠縱身躍下。神珠散發的藍光在下落過程中形成一道護罩,將黑色霧氣隔絕在外。越靠近淵底,寒氣越重,岩壁上的黑紋也越發密集,隱約能看到一些熟悉的符文——是幽冥殿的噬魂紋。
淵底竟是一座人工開鑿的石室,石室中央的冰台上,鎖靈陣的陣眼已被破壞,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黑色的祭壇,祭壇上插著九根白骨幡,幡上纏繞著無數冤魂的虛影,正發出淒厲的哀嚎。
“果然是人為的。”我握緊碎空戟,剛要上前摧毀祭壇,石室的陰影裏突然傳來一陣掌聲。
“林盟主果然好本事,竟能找到這裏。”一個穿著華貴錦袍的中年男子從陰影中走出,他手中把玩著一枚玉佩,玉佩上刻著天樞劍閣的星紋,“在下天樞劍閣長老,魏成。”
我心中一沉:“天樞劍閣的人?玉衡真人剛逝,你們竟敢勾結幽冥殿餘孽?”
魏成嗤笑一聲:“勾結?林盟主說笑了。幽冥殿主雖死,但他留下的‘蝕靈術’卻能幫我突破化神境。這鎖靈陣壓了寒淵的魔氣百年,如今把它們放出來,正好能幫我淬煉肉身,何樂而不為?”
他周身突然爆發出黑色的魔氣,與天樞劍閣的劍氣交織在一起,形成詭異的灰黑色氣流:“玉衡那老東西就是太迂腐,守著所謂的正道不放,最終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林盟主,你若識相,交出定海神珠,我可以分你一半魔氣,助你早日突破飛升境。”
“癡心妄想!”我揮戟斬出星芒,“玉衡前輩用生命守護的正道,絕不容你玷汙!”
星芒與灰黑氣流碰撞,發出沉悶的爆炸聲。魏成顯然已被魔氣侵蝕心智,招式狠辣詭譎,完全沒有天樞劍閣劍法的堂堂正正。他避開我的正麵攻擊,身形如鬼魅般繞到祭壇旁,抓起一根白骨幡:“嚐嚐這‘萬魂幡’的厲害!”
幡旗揮動,無數冤魂虛影如潮水般湧來,發出刺耳的尖嘯。我連忙祭出定海神珠,藍光擴散開來,將冤魂虛影淨化成點點星光。但魏成的目標顯然不是我,他趁著我抵擋冤魂的瞬間,竟將魔氣注入剩下的八根骨幡!
“哈哈哈,鎖靈陣已破,寒淵的魔氣馬上就要蔓延整個北境,到時候整個修真界都會成為我的練功場!”魏成狂笑著衝向石室出口。
“休想走!”淩雪和蕭逸風不知何時已趕到,淩雪的冰魄劍化作一道冰龍,纏住魏成的退路,蕭逸風則祭出天樞劍閣的“星羅網”,將骨幡的力量暫時禁錮。
我抓住機會,將星辰碎空戟與定海神珠的力量融合,一道藍金色的光柱貫穿石室,正擊中魏成的後背。他慘叫一聲,身體被光柱撕裂,化作無數黑色的光點消散,但臨死前卻發出怨毒的詛咒:“你們阻止不了的……幽冥殿的遺產……遍布整個修真界……”
魏成死後,祭壇上的白骨幡失去力量,紛紛碎裂。我走到鎖靈陣的陣眼旁,按照江銘玉簡中的記載,將定海神珠嵌入陣眼。神珠的藍光與陣法殘留的靈力交織,原本崩壞的陣眼竟緩緩修複,寒淵中的黑色霧氣開始消退。
“搞定了?”淩雪擦拭著冰魄劍上的血汙,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
我望著漸漸恢複清澈的寒淵,心中卻沒有輕鬆:“魏成隻是個開始。他說幽冥殿的遺產遍布修真界,恐怕不止靈脈汙染這麽簡單。”
蕭逸風撿起魏成掉落的玉佩,玉佩上除了星紋,還刻著一個微小的“幽”字:“這玉佩的材質與鏡湖下找到的幽冥殿令牌相同,說明天樞劍閣內部早就有幽冥殿的人滲透了。”
我們離開冰封穀時,北境的雪已經開始變得清澈,陽光穿透雲層灑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但我知道,這光芒之下,還有無數像魏成這樣的人在暗中窺伺,他們被力量誘惑,被仇恨裹挾,隨時可能成為新的威脅。
回到玄天宗時,江銘正在守界盟的議事廳裏,看著各路人馬傳回的消息。見我回來,他遞過一份卷宗:“西漠的赤沙嶺找到了汙染源,是一枚被幽冥之力汙染的‘聚靈珠’,蘇長老已經將它淨化了。但南域那邊……”
卷宗上記載著南域十萬大山的異動——離火教舊址附近的火山突然噴發,噴出的岩漿中夾雜著黑色的顆粒,接觸到顆粒的草木瞬間枯萎,鳥獸紛紛逃竄。
“是焚天琉璃盞的氣息。”我看著卷宗上的描述,心中一動,“有人在模仿離火教的秘法,用火山岩漿煉製邪物。”
江銘點頭:“看來有人想繼承幽冥殿的衣缽,用神器的力量製造混亂。南域離火教遺民眾多,不能再讓他們受到傷害。”他看向我,眼中帶著期許,“這一趟,還得你去。”
我握緊腰間的碎空戟,胸口的天闕劍紋微微發燙,仿佛在呼應著遠方的危機。我知道,真正的守護才剛剛開始,那些隱藏在光明下的暗潮,終將被一一撫平。
“我這就出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