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無垠的荒蕪。
    甚至，連枯木，都沒有幾顆。
    就是這樣的地方，卻有一座木屋。
    此時，太陽當空。
    卻讓人感到一點涼意。
    四周，沒有刮風，站在木屋前的季白，頭發卻淩亂、飄揚，衣角也在飄蕩。
    不是季白不想離開，而是他清晰的意識到，自己的氣息早已被鎖定，不管走到哪裏，都會被尋找到。
    除非接下來的日子，放棄所有任務，一直躲在驛站中，接受每天200冥鈔的處罰。
    這樣雖然可以躲過追殺，大概率安全完成副本，但是他不願意這樣做。
    如果隻會苟且偷生，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最重要的是，季白冥冥之中有種感覺，今天他不能走，不然會錯過莫大的機緣。
    木屋前的空地上，已經聚集了上百名服裝各異的道士。
    季白的身影，在前方上百人麵前，顯得有些單薄。
    “衝啊！”
    黑壓壓的人群，猛地壓上。
    詭異的小醜麵具，被催動到極限，在季白臉上散發出幽光。
    這是季白第一次使用麵具的主動技能，副作用，所帶來的狂躁情緒，此刻，卻逐漸平靜。
    他有著莫名的感覺，似乎這具麵具，從一開始就屬於他，自己從來都是小醜，那個哥譚市的王者。
    季白心中多出明悟，似乎明白了麵具的副作用是什麽。
    手中的碎骨錘，不斷聚集能量，讓周圍的空間都波動起來。
    “殺啊！！”
    終於，第一個人衝到季白眼前，揮動桃木劍，向季白刺來。
    季白側身躲過，拿著碎骨錘，向那人砸去。
    此人反應倒也迅速，架著桃木劍，想要擋住攻擊。
    啪！
    桃木劍應聲而斷。
    哢！哢！
    還沒等那人反應過來，錘子砸落，響起讓人牙酸的骨頭斷裂聲。
    碎骨錘沒有受到絲毫阻力，碾壓過去，將那人半邊身子砸成肉醬。
    “啊啊！！！”
    雖然沒了半邊身子，但那人沒有立刻死去，瘮人的慘叫聲，響徹天地。
    後麵的人，本來已經衝到附近，見狀，硬生生的撒住腳步。
    看著那人地上慘叫，其他人都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如果季白隻是一下殺了那人，其實也無所謂，畢竟肉體進入陰間，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偏偏是這樣，產生的視覺效果，十分震撼，甚至比死亡威脅，還讓人害怕。
    慘叫聲響徹天地，人群將季白圍住，硬是沒人敢上。
    要知道，現在誰第一個上前，就是直接送死。
    見到眾人不肯上前，李東有些惱怒，猶豫再三，咬了咬牙，大喊道：
    “兄弟們，給我上！誰把這個鬼物殺了，以後在門派內，就是副門主，跟我平起平坐！並且傳授他宗門秘法！”
    眾人聞言，神色蠢蠢欲動。
    氣氛，緊張起來，空氣都要凝固。
    大戰，一觸即發。
    終於，有人忍不住，嘶吼著衝向前方。
    見到有人帶頭，眾人紛紛揮舞起武器，向季白衝來。
    “殺！！”
    喊殺聲，嘶吼聲，慘叫聲，響徹天地！
    而李東，則躲在人群最後方，他自認不是那個鬼物的對手，打算用手下先消耗掉季白的體力，到時候再伺機出手。
    至於手下人的性命？李東從來不在乎。
    此時，前方的戰場，早已白熱化。
    季白手裏的錘子，不斷揮舞，砍殺。
    但人實在太多，前赴後繼。
    更何況，他們的攻擊，本來就克製鬼物，雖然實力相差過大，但久而久之，就連季白，也逐漸吃力。
    鮮紅的血水，混合汗液，將他衣服浸透。
    而對方的人，也在不斷銳減。
    季白再次掄起碎骨錘，將又一個衝來的道士砸翻在地。
    緊接著，又一個人，呼喊著衝來。
    季白剛想抬起手臂，誰知腳下有些輕浮，動作頓了下。
    就是這一停頓，桃木劍劃過，劈在季白身上。
    噗！
    季白身上，被劈中的部位，頓時冒起白煙。
    他們的武器，對鬼物有著絕對的克製。
    季白退後幾步，大腦有些空白，渾身的力氣，仿佛在此刻都被抽空。
    又有幾道符紙，轟在季白身上！
    轟！
    季白倒飛著出去，砸在木屋的牆壁上，發出一聲巨響後，掉落在地。
    看著眼前衝來的眾人，季白掙紮著起身。
    好似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季白眼神冰冷。
    哪怕要死，也不能死在這些人手裏。
    【戰鬥機器】所提供的加持，此時已到達極限，季白艱難的撿起碎骨錘，冷漠的掃視周圍。
    奇怪的是，眾人沒有利用這個空擋，上前圍殺季白，而是紛紛停手。
    讓開一個通道，有人從後排緩步走來。
    此人，正是李東。
    慢慢走來，李東看著渾身鮮血的季白，上下打量著。
    “嘖嘖嘖！”
    李東雙眼放光，好像在看一件絕世珍寶。
    “小子，看在你天賦異稟，修煉不易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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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頓了頓，李東拿出一張紙，臉上則是和善的笑容，繼續說道：
    “但是，我這裏有個小小的條件，十分簡單，就是跟我簽個契約，當我的鬼奴。”
    李東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似乎根本不怕季白不答應。
    畢竟，在他的觀念中，活著才是第一位，哪怕是當個鬼奴，也是天大的恩賜。
    他有些憧憬，有了季白這麽強大的鬼奴，自己回到陽間後，以後能對付自己的人，怕是幾乎沒有了。
    想到開心處，李東嘴角微微上斜，仿佛已經看到了日後美好的生活。
    季白摸了把額頭，鮮血夾雜著汗水滴落。
    不止額頭，他渾身早已被汗水和血液浸濕。
    “嘿嘿！”
    季白咧開嘴，笑了笑，然後伸手。
    “拿來，我看看。”
    李東見狀，滿臉笑容，走到季白跟前。
    將紙遞了過去，嘴裏則在解說：
    “你隻要在紙張正下方，將自己精魂附上就行。”
    季白點點頭。
    就要將手按上。
    突然，季白停下動作，表情似乎有些疑惑。
    他向李東招了招手，示意走近些。
    李東沒有多想，走了過去。
    季白嘴巴微動，說了句什麽。
    “你說的啥？我沒聽清！”
    季白聞言，似乎有些著急，又嘟囔了一遍。
    李東有些不耐煩，湊了上去，想要聽的更清楚些。
    季白猛地提起勁氣
    感受到這一切的李東，暗道不好，就要向後退去。
    可是，為時已晚。
    胸口一疼，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
    李東滿臉不可思議，緩緩低下頭，看向胸口。
    隻見一隻手，末入自己胸口。
    隻見季白，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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