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自己瘋了嗎？
    突然間，季白感覺有些沒意思。
    他點燃打火機，甲殼蟲伴隨著奇怪的尖叫聲，被燃燒成粉塵。
    隨後轉過頭，透過蛛網編織的窗戶，向外看去。
    隻見，一個沒有皮膚的血肉，組成的身體，正向自己揮著手。
    季白笑了。
    相比周圍的一切，這沒有皮膚的怪人，也許是最正常的東西了吧？
    這個‘怪人’——或者說是女瘋子。
    祂看了眼季白，重新化作不可名狀的形態，穿過牆走到季白麵前。
    隨後，撕下一片自己的血肉，逐漸化作斑點，想要附著在季白的頭上。
    “原來，之前她莫名奇妙的消失，是這個原理。”
    季白腦海裏的迷霧，終於散去了。
    顯然，現在看到的，是世界的另一麵。
    所謂的女瘋子靈魂，就生活在這裏。
    之前的季白，是無法看到這個世界的。
    就在那個斑點，要徹底附著在身上時。
    突然被一錘砸成齏粉。
    女瘋子明顯愣了下，重新化作沒有皮囊的怪人，頭部裂開一道口子，大量紅色字符從裏麵飄出。
    “你終於願意溝通了？”
    季白語氣輕柔，輕輕摸了摸女瘋子的頭，另一隻手則揮著錘子，將那些紅字砸碎。
    “可是，我不願意了。”
    說完，錘子帶著風聲，將女瘋子的頭砸得粉碎。
    啊——
    那是一種來自於靈魂的嘶吼聲。
    女瘋子轉化形態，蠕動著穿牆而去。
    季白神色越發溫柔，嘴裏卻發出毛骨悚然的笑聲。
    “嘿嘿……別害怕，我們玩個遊戲吧？”
    此時的女瘋子，徹底失去了‘消失’的能力。
    或者說，麵對同一種形式的生命，這種隱身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在季白有心追蹤的情況下，根本無法逃脫。
    “既然你給了張凡一天時間。
    那麽，我也給你時間，隻不過時間隻有一分鍾，你可要抓緊藏起來喲……”
    說完，季白真的轉過身，麵對著牆壁開始倒數。
    “60，59……”
    女瘋子扭曲的臉上，難得的表現出慌張的情緒。
    “58……”
    女瘋子快速飄出屋子，卻似乎想到了什麽，又回到季白身後。
    將一個紅色血字，從季白眼前抽走。
    “50……”
    時間又過去了幾秒，祂顧不得太多，連忙向門外衝去。
    突然，女瘋子想到一件事。
    雖然季白能發現祂，但本質上來說，季白還是一個‘人’……
    想到這，女瘋子瘋狂向遠處竄去，甚至帶起了一陣風。
    ……
    “10,9……”
    “好了，一分鍾結束了，你藏好了嗎？張慧大小姐？”
    空氣很安靜，沒有任何回答。
    季白緩緩轉過身，掏出蠕動的香煙，緩緩點燃。
    過濾嘴在口中扭動著，掙紮著……
    ……
    此時的張慧，正躲在地板的夾層裏。
    祂知道，無論跑多遠，都會被找到。
    所以故意製造聲音，誘導季白去遠處尋找，這樣自己就有逃跑的可能。
    而且，季白屬於實體，處於現實世界和這裏之間，不能真的無視物體碰撞。
    除非，他願意毀掉自己的肉體。
    現在女瘋子已經不想殺對方了，甚至將季白身上標記收回，害怕對方順著血字感應到祂的位置，
    噠噠……噠……
    腳步聲，回蕩在屋內。
    “在哪呢？咦？是不是出去了？
    剛才好像聽到有風聲，是這個方向……”
    季白自言自語著，走出屋子。
    腳步聲順著地板，傳到女瘋子的耳中。
    直到徹底消失不見。
    但女瘋子卻沒有立馬鑽出來。
    而是靜靜在原地等待。
    直到一個小時後，屋子裏依然安靜。
    女瘋子終於放下心，身體虛化，從地板夾層鑽了出來。
    祂決定從現在起，再也不會出現在現實世界了。
    隻要掩藏在季白意識裏的力量，徹底消失後，就無法再次來到這裏。
    屆時，祂就徹底安全了……
    就在女瘋子思索時，突然感覺到一隻手，輕輕的搭在自己的頭上，很溫暖。
    祂渾身哆嗦了下，回過頭，發現季白正站在自己身後。
    “我終於找到你了……”
    ……
    女瘋子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聲，掙紮著想要逃離在這裏。
    卻做不到。
    那隻手，死死將她禁錮，無法動彈分毫。
    逐漸的，陽光順著玻璃照了進來。
    周圍的場景，也慢慢變得正常。
    季白二人，重新回到現實世界，
    隻是這次，女瘋子再也沒辦法消失了。
    輕輕將女瘋子的右手摘下，打開手心取出血字。
    這個字沒有絲毫鮮紅，看上去潔白且透明。
    這個‘血字’，在之前就被季白的時間之力侵蝕。
    這也是季白瞬間找到祂的原因。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是不是有點不禮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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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瘋子仿佛知道了自己的結局，不再掙紮。
    “他們對不起我，複仇，有錯嗎？”
    “嗬嗬……複仇？
    我相信，你一開始確實是為了複仇。”
    季白點上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
    “但殺了張二一家後，你發現自己迷上了這種感覺。
    享受著那種臨死前祈求著你，無力反抗的恐懼。
    所以，與其說是複仇，你更渴望的是殺戮，我說的對嗎，張慧大小姐？”
    瘋女人……或者說，是張慧。
    眼裏閃過一絲怨毒。
    “他們都該為了我的死負責，他們可憐？我呢？”
    “所以，你為了找到讓自己心安的借口，選擇殺了張凡一家。
    而且這遠不是結束，如果我沒有阻止，你會殺死所有人……
    甚至包括你曾經的老校長，以及全校的老師和孩子。
    我說的，沒有錯吧？”
    被猜出心裏所想，張慧索性不裝了。
    “那又怎麽樣？你無法真正意義上殺死我的。
    甚至，你很快就要看不見我了。
    因為我是不同維度的存在。”
    季白點了點頭，讚同道：
    “你說得對，現在的我，是無法殺死你。”
    說到這裏，從口袋裏，拿出一把尖刀，緩緩刺入自己的胸口。
    “你要幹什麽！”
    看到這一幕，張慧終於驚恐起來。
    “我之所以能保持這種狀態，是因為有人將我的靈魂固化在這個時空。
    而你不一樣，你死了就是死了！
    哪怕你殺了我，靈魂也會消散掉！
    我不再涉足現實世界，你放過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行嗎？”
    聽到這，季白卻笑了，語氣裏帶著感激。
    “原本我還不太確定，現在終於知道殺死你的辦法了。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說話間，尖刀沒入了季白的胸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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