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視線模糊起來。
    意識從身體裏飄出。
    原本，已經和另外時空斷開的意識，逐漸恢複、凝實。
    但隨著，是不斷增加著的虛弱感，
    季白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現實世界裏，季白的身軀，緩緩倒在地上，生機快速流逝著。
    但在另外一個世界，他正瘋狂攻擊女瘋子。
    這個異世界，有著一套新的規則，可以瞬間穿梭在各個區域中。
    所以，張慧沒有選擇逃跑，而是不停躲閃，盡量讓自己受傷沒那麽嚴重。
    祂和季白不一樣，隻要自己沒有徹底死去，就會借用這個世界的力量，慢慢恢複如常。
    所以，隻要拖到季白徹底死去，就贏了。
    顯然，祂猜對了，雖然祂整個身軀被砸的破碎，甚至明滅不定。
    但季白的情況，遠比他要糟糕。
    祂有種感覺，以現在季白的實力，甚至不一定能殺死祂了。
    當然，這隻是祂的猜測，目前最穩妥的，就是防守。
    逐漸的，季白身體徹底透明化，揮出的錘子，變得無力起來。
    “你失敗了！”
    女瘋子嘲弄道：
    “你說的對，我之前確實會殺死所有人。
    但現在，我反悔了。
    我會讓他們活下去，活在幻境中，永遠輪回下去……
    甚至，包括張凡，我要讓他感受到，什麽是永恒的痛苦。”
    但這些話，季白卻聽不到了。
    視線中，女瘋子的身影模糊著。
    季白知道，自己快死了。
    眼前一片空白，意識也逐漸消失。
    靈魂的不斷揮發，已經無法承載他的思想了。
    “失敗了嗎？”
    季白緩緩吐出一口氣，一股神秘的力量，將他包裹。
    他透支了此時，全部的靈魂，再次恢複巔峰狀態。
    此時，他腦海裏的所有記憶，都破碎了，隻剩下本能。
    死死抓住張慧，在她驚訝的目光中，將其砸成了粉末。
    “我說了，再次見到你，一定會跟你同歸於盡……”
    在最後一瞬間，突然一股記憶，從靈魂深處竄出。
    他似乎想起來了什麽，但又什麽都不知道。
    他太虛弱了，甚至承載不了這種記憶。
    如果的靈魂，稍微凝視一點，那麽完全可以想起之前的記憶。
    畢竟，季白的實力，是要遠超神級玩家。
    但顯然，他沒這種機會了，甚至之前從靈魂深處竄出的記憶，也逸散了。
    “那是我另一個世界的記憶嗎？”
    季白費力的思索著，但已經沒辦法理解這一切了。
    他最終將化為灰燼，成為整個世界的養料。
    正當季白閉上雙眼，瀕臨死亡的那一刻。
    眼前的世界，猶如一張紙般被撕開。
    一張大手，從空洞裏伸出，一把將季白扯了進去……
    ————
    疼！
    這是季白的第一感覺。
    片刻後，一種充實的感覺，沁入靈魂。
    季白輕哼一聲，睜開眼睛。
    發現，眼前正站著一個人，笑著看著自己。
    季白愣了下，他想過無數種可能，但唯獨沒想到眼前的場景。
    因為，這個人竟然是……
    “父親？”
    不，不對！
    季白立刻反應過來，一個普通人，怎麽可能將他複活？
    自己也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這也是他能操控時間之力的原因。
    但實際上，心裏是無法接受這種可能得。
    而在這個世界，自己的父親隻是一個普通打工人，不可能有什麽特殊的能力，穿越到那個世界救回自己。
    更何況……
    他低頭看了眼胸前，傷口已完全愈合。
    “你是誰？”
    季白拿起錘子，沉默片刻後，還是慢慢放了下來。
    眼前的男人，絲毫沒有在意季白的態度，輕聲說道：
    “我知道，你會恨我的。
    所以，你不要我問是誰了，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我來到這裏，是想讓你去選擇。”
    “選擇？選擇什麽？”
    季白皺起眉頭，他感覺眼前這人精神好像有問題。
    但卻不敢亂動。
    單憑起死回生的這一手，自己就遠不是對方對手。
    “來吧，我帶你去看。”
    說完，季白感覺到，眼前冒出一縷縷的白色細線，無限向上延伸著。
    順著細線往上看去，瞬間感受到頭暈目眩。
    他在一瞬間，看到了太多的東西，多到精神無法承受。
    這和他一開始，進入張慧所處的空間，所感受到的有些相似，
    硬要說有什麽區別的話，那就是……
    ‘細線之上’給他的衝擊，要遠高於張慧。
    甚至，他有種感覺，如果自己不移開視線，將會陷入永恒的瘋癲。
    “現在不要看。”
    耳邊傳來一句提醒，一股力量將他的視線屏蔽。
    “不要反抗。”
    隨之，季白感受到自己周圍的時空，逐漸扭曲。
    似乎要穿透世界的屏障，前往異空間。
    這是一種不可明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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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時，細線之上的力量散開了，眼前再次出現那不可名狀之物。
    但此時，季白卻沒有陷入瘋癲的感覺。
    他甚至能看清那個東西的原貌。
    那是一個不斷蠕動的生物，無數扭曲的麵龐，在上麵出現、消失。
    但細細觀察，這生物又似乎十分的精妙，給人一種矛盾的感覺。
    這種‘生物’不止一隻，四下觀察，可以模糊的看到很多同樣的生物。
    這些生物每一隻身上，都散發著，與周圍時空糾纏在一起。
    祂們身上散發出的力量，甚至連季林都要避其鋒芒。
    季白語氣裏帶著探尋。
    “這是哪裏？”
    “這是整個世界的最高處，你可以理解成一片海洋，將整個世界托舉著。
    這種形容可能不準確，因為海洋在下麵，而這個地方，是整個世界的最裏層。”
    季林指著細線下方。
    “我可能表達不清楚，你自己看吧。”
    聞言，季白好奇的低下頭。
    一瞬間，無數信息衝入腦海。
    世間的一切信息，在一瞬間衝入他的腦海。
    他瞬間明白了，這‘最高處’是什麽意思。
    就如同在地麵上的人，哪怕看的再遠，也無法看清周遭的所有東西。
    但他坐上飛機後，卻能一瞬間領略到之前無法想象的視角。
    與此同時，發現下方不遠處的細線上，綁著一具腐爛的軀體。
    勉強可以看出，正是女瘋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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