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她，已徹底死去。
    而季白也明白了，為什麽女瘋子能穿梭在各個地方。
    這裏的生物，擁有某種神秘的特性。
    有人強行將垂死的女瘋子，綁在細線上，讓祂某種意義上沾染了這種特性。
    側過身，看著那周圍漂浮著的‘生物’。
    “所以，你讓我選擇什麽？成為另一層次的生命麽？
    我沒興趣，我隻是個普通人。”
    季白能感受到，如果自己留在這裏，將會成為特殊的存在。
    甚至就在這待了沒多久，就自然而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那原本生活在地球上的眾生，在他眼裏如同螻蟻。
    隻要自己願意，隨手就可以捏死他們，甚至不會引起心理波動。
    事實上，真實的情況和他想的差不多，某種意義上，在這裏的他，和普通人不再是同類。
    他似乎有些理解張慧了，在這種詭異的地方生活，心理扭曲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那又如何呢？
    他沒有那麽多野心，也不想成為人們心目中的神。
    “送我回去吧，還有，這一身力量你也帶走，我不需要。”
    季白沉默片刻，開口說道：
    “首先，你的力量我無法帶走。
    其次，哪怕你想要留在這裏，也做不到。
    因為這裏，屬於灪……”
    當最後幾個字傳到季白耳中，瞬間扭曲畸變，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
    季白愣了下。“玉是什麽？”
    “不是玉，是灪，其實這不是他的本名，如果我說出了他的名字，
    你和現在的我，會陷入瘋狂。”
    聞言，季白感到有些煩躁，問道：
    “行，正好我也不想知道這麽多，你還沒說呢，你讓我選擇什麽？”
    “我想問的是……
    你是否選擇將這段經曆保留？”
    聞言，季白先是疑惑，但看到一旁的細線，似乎明白過來什麽。
    “你是說，我現在所經曆的一切，是虛假的？”
    “虛假與否，看你的選擇。
    其實，你說我不是你父親，隻是猜對了一半。
    某種意義上，你是我的孩子，所以我做不到幫你選擇。”
    季白若有所思。
    “你是說，如果我選擇保留這段經曆，那麽我就會繼續存在下去？
    那我為什麽不保留呢？
    你知道，我沒那麽無私。”
    “不，你理解錯了，你就是他。
    他和你互為過去，不分彼此。
    我現在是讓你選擇，是否解開這道枷鎖，讓你所經曆的一切都保留下來。
    還是我剛才說的，你也是我的孩子，我沒辦法替你選擇。
    如果你後悔了，我可以利用這裏的力量，將你的這段過去化成虛無。”
    季白沉默著。
    他好像明白了，父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如果我選擇保留，可以得到什麽好處？”
    聞言，季林沉默片刻，才說道：
    “因為時間的關係，我沒辦法直接給你解釋清楚。
    也許你以後能懂。
    而且你保留了這段經曆，不會有任何好處，甚至……”
    季林沒有說完，而是看了眼那些蠕動著的生物，眼中閃過一絲悲傷。
    季白從這段話裏，聽出了別樣的意味。
    “既然沒有任何好處，你直接替我選擇就行了，為什麽還來問我呢？”
    季林沒有正麵回答。
    “因為，這是唯一的機會。”
    “看得出來，你不想讓我保留這段記憶。”
    “對，因為太殘忍了。”
    季白沉默片刻，輕聲說道：
    “我想問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是他……
    如果是過去的我的話，會怎麽選？”
    季林無奈的歎了口氣，語氣有些低落。
    “其實，我早知道了你的選擇，隻不過還是想再確認一下。
    切記……”
    季林深吸一口氣，艱難地張開嘴，似乎在頂著巨大的壓力，艱難開口：
    “灪之後，無澤！”
    當這話出口的一瞬間，那條白線瞬間畸變，將季林吞噬！
    ……
    【玩家是否選擇退出支線任務？】
    【是否】
    看著不遠處，向自己蔓延的‘白線’，季白笑了笑。
    已經沒時間了。
    不過好在，他也不需要什麽時間。
    抬手，輕輕按了上去。
    轟！
    一瞬間，海量的記憶，鋪天蓋地湧來，將原本季白的意識碾碎。
    而季白的殘軀，也被白線所吞噬……
    ————
    不知過了多久。
    季白腦海裏再次傳來聲音。
    【任務失敗，仁義村莊村民觸發死亡事件，場景重置中……】
    季白看著眼前的路口，神色裏帶著些許茫然。
    他腦海裏的，有著另外一段經曆。
    那是一段完整的人生，和不同的世界。
    在那個世界，沒有生存遊戲，也沒有妖魔鬼怪。
    所有人生活平穩幸福。
    但正因為如此，才讓季白不解。
    生存遊戲的每個副本，其實都有自己的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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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玩家，則依照相應的世界觀，完成對應的任務。
    所以，某種意義上玩家是替代了原住民的外來者，不會跟副本裏的人，有什麽命運的糾葛。
    但現在，季白卻感覺，自己在山村裏生活的那麽多年，是如此的真實……
    不對！
    季白沉思片刻。
    他的記憶隻停留在殺死女瘋子的那一刻，有人撕開了空間將自己複活。
    究竟是誰複活了自己，完全沒有印象。
    而且，之前副本中，也遇到過影響認知的情況。
    也就是說，剛才自己經曆的一切，是這個村莊曾發生過的事情。
    所謂的‘季白’，則是仁義莊的一個原住民。
    隻不過，跟自己不一樣的是，那個原住民並沒有殺死女瘋子，讓她逃過一劫。
    “所以，這隻是副本中的一個環節？會影響玩家的記憶？
    如果我完成任務後，就會恢複正常？”
    雖然感覺到有什麽不對，但季白依然選擇走進山村。
    他想搞清楚，這個副本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夥子，你從哪裏來的？”
    “我叫奇仁，你來這裏有什麽事麽？”
    季白沒有回複，而是在對方警惕的目光中，從懷裏掏出了一把錘子。
    輕輕，將他與這個世界的某種聯係，切斷了。
    看著奇仁變得有些迷茫的眼神，季白語氣平靜。
    “我是帶你離開這裏的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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