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禍亂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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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爾少爺會拿出來戴在手上,光是看那串珠子都能看很久。
    金枝有些懷疑,不過一條手串也不是什麽值錢的物件兒,給也就給了。
    “那你等著,我去給你拿。”
    “倒也不必麻煩了,姑娘手上那條就挺好的。”書童笑著說。
    “我手上這條?”
    這條是她剛換的,反正家裏還有很多,阿娘為了讓她們覺得新鮮,還做了好多不同的款式呢。
    這條不同,嵌了一顆上好的朱砂在,用以安神定氣最好不過了。
    金枝覺得,若是林淮生佩戴朱砂的話,興許也能有這個效果,便將手上那條取下來給他了。
    “你千萬保管好了給他,別弄丟了。”
    “是。”
    書童緊握著金枝剛給的那條手串,放在鼻尖下輕嗅,似還能嗅到少女身上的清香,臉上盡是一片饜足的神色。
    “你去哪兒了?”
    天色已經暗了。
    林淮生的小院兒裏,丫鬟們正在忙著點燈,點點暈染的光籠在他的身上,讓他看上去是那樣的不真實。
    書童依舊不卑不亢:“出去有點兒事。”
    他這哪裏是來當書童的,分明就是來府裏當主子的。
    與林淮生說話間,也是沒有半點兒主仆該有的姿態,儼然一副與他平起平坐的樣子。
    “你是我林家招來的書童,一言一行,當以林家為主。”
    “你莫不是覺得,你是母親找來的人,便能真的與我平起平坐了,手上是什麽?”
    從他一踏進小院兒開始,他就注意到他的手了。
    他的手腕上似乎多了個東西。
    有些熟悉。
    書童把自己的手往後藏。
    “沒、沒什麽。”他語氣慌亂,眼神閃躲。
    “拿出來。”
    林淮生的語氣淡淡的,沒有半點兒生氣的樣子,卻莫名讓人感到慌張。
    “少爺,這是我的私有物,您就算是我的主子,可也不該管我自己的物件兒吧?”
    “是嗎?”林淮生依舊皮笑肉不笑:“我怎麽不見得,那就是你的物件兒了?”
    他忽然抓住了書童的手,別看他現在的確弱不禁風的,可那抓人的力道卻能將他的骨頭給捏碎似得。
    “少爺!”
    “那是金枝姑娘送給我的!”
    林淮生一把扯下了他戴在手腕上的藥珠,朱砂為頂珠。
    這的確是金枝的物件兒,可為何會在他的手上?
    “金枝送給你的?”
    他盯著書童的眼神如一把尖銳的刀,落在他身上竟然是疼的。
    眼底深處的陰狠險些沒有藏住。
    “對,的確是金枝姑娘送給我的,少爺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問金枝姑娘!”書童無所畏懼。
    因為他篤定了少爺不會去問。
    少爺也沒有資格去問。
    便是去問,又是以什麽立場去問?
    他以為林淮生會動怒,沒想到他卻鬆開了書童的手,理了理他因自己而弄亂了的衣裳。
    臉上重新掛上了溫和的笑意:“既然是趙二姑娘送你的東西,那就好生保管,別弄丟了。”
    “少爺?”
    書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淮生的反應怎麽和自己想的不一樣?
    少爺不應該很生氣,然後強行取下那手串據為己有嗎?
    怎麽會……
    少爺怎麽會不生氣?
    “好了,時間不早了,燈也都掛上了,我要沐浴。”
    林淮生往盥洗室裏走去,丫鬟們已經在備熱水了,書童愣在院子裏,許久都沒有回神。
    丫鬟們伺候林淮生沐浴,待夜深人靜,林府的家奴們開始來回巡視,生怕會有小賊闖入。
    盜竊事兒小,嚇到老太太事兒大。
    “什麽聲音?”
    巡視到後院園林處時,隱約聽見了些夾雜著男女喘息的聲音。
    “來人,快來人!”
    “有人在此地淫亂,快來人將此處圍起來!”
    “快去請了老爺來!”
    原本已經暗下去的林府忽然又亮堂了起來。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是他威脅奴婢,說奴婢要是不從了他,他就弄死奴婢!”
    “老爺,奴婢真的是被逼的,他說他是夫人特意請來給三少爺擋災的貴人,奴婢不敢不從!”
    從後山抓來的丫鬟衣衫不整,腦袋磕在地上砰砰響。
    書童被五花大綁捆在了地上,嘴裏塞了破布。
    他渾身發紅,雙眼充血似得,氣息紊亂。
    這樣淫亂之事,林府還是第一次發生。
    書童被捆在地上,嘴巴被堵著,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老爺,這書童的確是夫人給少爺找來擋災的,隻是咱們也沒想到,今晚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啊!”
    府裏年長的婆子說著,又接著說:“先前老奴在府中幾次撞見他調戲丫鬟們,老奴也勸過。”
    “但他是夫人請來的,老奴也不敢多說。”
    婆子一臉的欲言又止,似還藏著什麽難言之隱。
    林督頭坐在堂屋主座上,目光陰沉。
    林府出了這樣的事情,不管事出何因,總歸是敗壞了林府家風與名聲。
    林督頭重名聲,也不問緣由,揮了揮手:“都拖出去,亂棍打死。”
    “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丫鬟還在不斷磕頭求饒,而書童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喉嚨裏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來。
    他瞪大了自己的雙眼,想要求饒,卻無法為自己發聲。
    “父親!”
    林淮生急忙趕來,瞧見地上被捆的書童,顯然震驚。
    “父親,他是母親費心替兒子尋來的,便是要打死,也該要問了母親的意思,以免傷了母親的心!”
    林淮生一路走來,顯然是已經聽說今夜之事了。
    “什麽時候這府裏的事兒,是你說了能算的?”
    林督頭不喜歡這個兒子,以前不喜歡,現在也不會喜歡。
    隻是礙於林老太稀罕的緊,好歹也是自己的親骨肉,表麵上的功夫也還是要做的。
    且自他去世安堂調養身子以來,家裏給他請了先生。
    那先生幾次誇他聰穎,什麽東西都是一學就會,算賬,寫文章,根本無需費心再去教第二遍。
    就算再不喜,可當有人誇獎自己的孩子,他這個做父親的,心裏難免自豪。
    “可是父親,母親她……”
    “你母親尚且在祠堂罰跪,這就是她給你找來的書童,如此淫亂品性不端。”
    “可見她識人不清,這找來的也不是什麽好人,亂棍打死,給他家裏人一筆錢也就罷了。”
    林淮生沉默片刻,似還想要為自己的書童爭取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