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順水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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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嗚嗚……”
    書童求救的眼神不斷看向林淮生,將他視作了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是少爺的書童,是來替少爺擋災的,所以少爺一定會救他的,不會眼睜睜看著他被打死的。
    一定不會的!
    “書童固然可恨,做出這等淫亂之事,然這丫鬟屬實是無妄之災。”
    “且她在府中多年,未曾做過半點兒錯事,父親若是就這樣將她也給亂棍打死了,豈不是叫府裏的下人們都寒了心?”
    “日後還如何能叫他們真心實意地在府中伺候著?”
    林淮生說完,婆子也接著說:“是啊老爺,這丫頭本是老太太身邊兒的人,老太太前幾日還說,要給她相看個人家,這到了年歲也該放出府去了。”
    “若是就這樣打死了,難免叫老太太心裏難受。”
    若是別的,林督頭不為所動,可林老太不一樣。
    他是個孝子,哪怕愚孝也是孝。
    “但我林家也容不得這樣的醃臢事兒。”
    “父親不若親自放她出府,也好告訴祖母,是父親心善放她歸家了去。”
    “今夜之事,定不會叫祖母知道了。”
    誰都知道,林老太眼裏容不得髒東西。
    這樣淫亂之事,她年紀大了更是聽不得瞧不得。
    要是氣出個好歹來,身子又要遭罪了。
    林督頭思索一番,覺得林淮生說的在理,當即揮了揮手,說:“就按照少爺說的辦,將這淫亂後宅的畜生亂棍打死。”
    “至於這賤婢……”
    林督頭的神色間已經出現了厭惡與不耐煩,要不是林淮生過來,興許是真的要連著這丫鬟給打死了。
    “給她提前結兩個月的工錢,打發了出去!”
    “父親,她的賣身契還在母親那裏。”
    林淮生低垂著眉眼,一副恭順溫良的樣子,說話的語氣多是帶著謙卑,這讓林督頭很是受用。
    他是一家之主,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也需得乖乖聽話,如同他的部下一樣聽話,不得駁斥他這個當父親的。
    “去將這賤婢的賣身契取來,一並給了她,此後都不得說是我林府下人,也永不再用!”
    書童很快就被拖了出去,棍棒落在身上的聲音很是沉悶。
    他的嘴被堵得死死的,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血水從喉嚨中湧出,滲透了口中髒布,順著一起滴落在地上。
    最後不知道是被打死了,還是暈死了過去,他徹底沒了動靜。
    “少爺,暈過去了,沒死呢。”
    林淮生抬了抬手,身邊的人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去打了一盆加了碎冰的水,直接潑在了他的身上。
    剛昏死過去的書童立馬就清醒了過來,他看見了站在他麵前的林淮生,喉嚨裏嗚咽著。
    他蹲下來,看到了他手腕上沾血的那串藥珠子,朱砂和血混在了一起,已經快要分不清了。
    “她的東西,你也配戴在手上?”
    已經被血浸透的髒布被他取出來扔在了地上。
    他終於得以喘息,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少爺……少爺……”
    “少爺,我知道錯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您放過我,求求您……”
    他還不想死。
    林夫人說過,隻要他以替少爺擋災的名義進府,學習和模仿少爺的一切,將來就有法子讓他名正言順地取代了少爺。
    讓他也成為那養尊處優的少爺。
    隻是這個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自己卻要死了。
    真是不甘心啊。
    他將那藥串洗了又洗,用自己的衣裳反複擦拭著,勢要將它擦得幹幹淨淨,以保證那手串上麵沒有沾染分毫他人氣息。
    “你不該碰他的東西。”
    林淮生輕聲說著,表情淡漠。
    “不然,你也許會在林府裏滋潤地活上很久很久,其實我也不大介意你的刻意模仿。”
    “母親與你商量著,等我病死之後,再讓你日日去祖母跟前伺候著,隻要祖母足夠喜歡你,你也就能在林府站穩腳跟了。”
    林淮生知道書童與林夫人之間的協議。
    不光如此,他們還刻意讓人在外麵散播說他與書童不清不楚,林府三少爺好男風。
    這一點林淮生就更是不在意了。
    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他千不該萬不該,去騙了金枝的手串來佩戴。
    他算個什麽東西,也配碰了金枝的東西。
    這手串,是金枝手上那一串。
    定然是他以自己的名義去找金枝要來的。
    她與旁人不同,爽快利落,隻要是以他的名義去要,說給也就給了,根本不會過多懷疑。
    “少爺,我……我沒有……”
    書童還企圖狡辯,他被打得血肉模糊,也就隻剩下一口氣吊著了。
    “這手串你碰了,你就該死。”
    他自顧自地說著,將那手串握在手中。
    “接著打,打到他斷氣位置,父親不希望他活著,你們也最好不要違背了父親的意思。”
    他知道這府裏多的是人都是林夫人安排的,說不定就會偷偷手下留情,留他一條賤命。
    所以林淮生會在這裏看著,直到他斷氣為止。
    至於那丫鬟,已經又額外拿了林淮生給的一筆錢,連夜出府去了。
    “少爺,斷氣了。”
    這會兒是真的斷氣了,一條死狗似得被扔在地上。
    渾身都是血。
    那血順著地麵擴散流淌,一直流到了他腳底下,鞋底沾上了血跡,林淮生抬腳在他身上擦了擦。
    眼神更是冷漠:“丟出去吧。”
    “少爺,那丫頭已經走了。”
    方才在堂屋裏幫著林淮生一起說話的婆子此時已經過來了。
    她是盯著那丫鬟離開林府的。
    “少爺心善,知道那丫頭的爹娘要把她嫁給一戶人家做共妻,才想了這麽個法子助她脫身,還額外給了她二十兩銀子,讓她足以在外麵安身立命。”
    “咱就跟她爹娘說,那丫頭在府裏犯了事兒,打發出去了,回頭他們來要人也要不走。”
    這婆子是林淮生的人,今日這一切,都是林淮生計劃的。
    弄死書童,與那丫鬟談條件,幫自己,也是幫她。
    “她命不好,我不過是順水推一把罷了。”
    這林府之中,就沒有什麽事情是他林淮生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