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鄭賤女改名鄭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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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隻是有些累了,這些藥材都按照這藥方上的比例配好,叫他們去熬好。”
“藥渣也不能浪費,烘幹磨成粉,混著石灰粉灑在角落裏,能有效驅蟲。”
“好,我這就下去弄。”
趙元烈三步一回頭,眼神裏是藏不住的擔憂,腳下踉蹌,險些摔了。
陸晚瞧他那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看她笑了,趙元烈這才放下心來。
“看見沒,大人自從找到夫人後,就跟變了個人似得,以前不苟言笑,現在也是會笑了。”
“大人本來就會笑,隻是不愛笑。”
“大人這樣的性格也就隻有夫人能鎮得住了。”
沒找到宣義夫人之前,他們曾無數次在私底下討論過陸晚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想著一個鄉野村婦,應該不會有什麽見識。
現在看來,到底是他們過於狹隘了。
並非是鄉野婦人就沒有見識,她們的見識,從來都是建立在世俗對她們的壓迫上。
女人不能讀書,不能外出打拚。
女子就算是讀書,也隻能去專門的女子私塾,或者自家有私塾,也要男女分開。
而私塾裏麵教的,無非就是教女子女德女訓,相夫教子,不得忤逆,諸如此類罷了。
陸老爹好像咳得更加嚴重了些。
他今日救治了一個咳血的病人,肺部充血,快要窒息了,連咳都咳不出來。
“老頭子,明天你別去了吧,你看你都咳成什麽樣子了,你又不跟閨女說。”
“跟閨女說啥,閨女也忙,你瞧餘水死了多少人。”
陸老爹自己給自己弄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喝。
他說:“我這輩子,也就隻能和病人打交道了。”
從走上看病治病這條路起,陸老爹就沒有後悔過,他見過太多太多被病痛所折磨的人。
隻願這世上再無病痛。
“你看咱們閨女,多有出息,我都不知道的病症,她一眼就能瞧出來,青出於藍勝於藍啊。”
陸老爹已經很欣慰了。
當然,陸老爹不知道陸晚靠的是係統。
不然她哪兒有那麽大的神通。
陸老娘心裏酸酸的:“咱們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兒女孝順,孩子懂事乖巧,真的值了。”
“就是可惜,我幫不上孩子什麽忙。”最多也就幫他們帶帶孩子,偶爾弄些孩子們愛吃的。
看他們吃得開心,自己也開心。
這世上的親情羈絆,不過如此了。
陸老爹還在咳,陸老娘連忙去給他順氣:“快歇著吧,明天好好休息一下。”
“對了。”陸老爹看向自己的老伴兒:“之前閨女說,要給你換個名字。”
“你……有沒有自己喜歡的名字?”
陸老娘的名字,實在是算不得好聽。
鄭賤女。
她爹娘這是有多恨她才會給她取這個名字。
陸老娘愣了一下:“這、這都一把年紀了,還改什麽名字啊。”
“我現在不說,也沒有幾個人知道我的名字。”
“閨女讓改,那就改吧,反正咱們閨女現在有這能耐,她說隻需要去官府戶部去更改一下戶籍名冊就可以了,不費事的。”
她叫鄭賤女,而她的姐姐卻叫鄭淑蘭。
她爹娘連一個正經名字都不願意給她取。
“我……我想想吧。”
正是因為不想提及自己的名字,外頭人不知道她叫什麽,大家都喊她陸老娘。
要不是之前鄭淑蘭來過一次,就連陸大力和陸晚都不知道她原來是有名字的,隻是這名字,太過於難聽了。
餘水現在暫時是趙元烈接替的,禹州郡的郡守也一並落了馬,押送去了廷尉府。
聽說新的郡守已經在上任的路上了。
隔天陸晚就去了餘水戶部,更改陸老娘的戶籍名冊,隻是她原本戶籍不在禹州郡,而是在滄州郡。
在不更改原本戶籍地址的情況下,隻需要更改一個名字就可以了。
“娘!”
陸晚一踏進院子就聞到了濃濃的肉香,陸老娘又在包包子了。
皮包餡兒大油津津的包子很是饞人。
她包的多,好些人跟著一起包,送了一些去魏明簌的房間裏。
“這是你的戶籍文書,名字已經蓋好了。”
“鄭英女!”
在原本名字的基礎上,陸老娘隻是更改了一個字,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味道。
“娘,您以後就叫鄭英女了,不是什麽賤女,以前的名字咱不要了!”
“誒!”
鄭英女……
這就是她的名字了。
她這一輩子,也總算是有自己的名字了。
陸老娘眼眶熱了熱,她認得的字不算少了,天耀以前會給她講一些字。
蒼老的手指輕輕撫摸著文書上自己的名字。
鄭英女……鄭英女……
不是鄭賤女。
“你是我娘,你叫鄭英女,娘,你叫鄭英女!”
陸晚的聲音極具力量感。
“嗯,我有名字了,閨女,我有名字了。”陸老娘喜極而泣了,這個伴隨了她一生且帶有侮辱性的名字,終於不再有了。
“娘,這是好事兒,別哭了。”
苗翠花抱著天明進來,身邊還跟著小寶珠。
幾人相視一笑,眼眶皆是濕潤滾燙。
一大鍋熱騰騰的包子出鍋,一旁的鍋爐裏還熬著玉米粥,香甜的味道彌漫在院子裏。
這樣的煙火氣,讓她覺得,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在雲縣生活的時候。
在此期間,閆侯也有消息傳來。
慶王半路失蹤,下落不明,讓趙元烈務必提高警惕,並且發布懸賞令,凡能提供慶王下落線索者,賞金百兩!
能活捉慶王者,賞金萬兩!
如此重量級的懸賞是很少有的,閆侯勢必要將叛黨盡數誅滅。
陸晚不敢讓魏明簌知道這個消息,瞞得死死的,除了她和趙元烈,誰都不知道。
她肚子一天比一天緊繃了起來,已經有了墜感,想來是孩子已然入盆,是快要生的征兆。
魏明簌隨時都有可能進入生產,陸晚也不敢大意,一得空就過來守著。
魏明簌成日昏睡著,鮮少有醒來的時候,不過每每醒來,陸晚都會在她床畔守著,她便能安心不少。
“別擔心,孩子會平安降生的。”
陸晚握著她的手,知道她想要問什麽,這個孩子,是集她心血和所有期望而來臨的。
“誰!”
屋子裏一聲細弱的聲音使得陸晚瞬間神經緊繃。
下一瞬,冰涼的刀子落在了她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