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青不管心裏是如何想的，總也不至於跟沈舟麵對麵鬧翻。
    他忙拱手回應，“沈侍郎過譽了，下官自愧不如。”
    沈舟笑了笑，“蕭修撰不必謙虛，大家都說你好，皇上也誇了你，可見你確實好。”
    蕭正青倒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皇上還在沈舟麵前誇讚自己。
    沈舟在裏麵跟皇上聊了挺多，關於後續準備的事，他也跟皇上說了。
    要想出海，首先就得做好在海上長期漂泊的準備。
    出海的這些人，首先水性要好，還得熟知方位，知道方向，以防在一望無際的海麵上走偏。
    再來便是海上作戰能力。
    強硬的心理素質，抗眩暈能力，等等，該考慮的點，都得提前考慮進去。
    沈舟在裏麵也不光說，直接提筆把跟皇上討論的那些點都記錄在冊。
    一整個計劃下來，活脫脫就是鍛煉海軍的架子。
    期間，皇上直接就把出海的幾個主要人定下了。
    欽天監那邊肯定是要出人跟著過去的。
    還有翰林院這邊，也得挑些人過去，一路記載航海中遇到的事件，以做後續出海參考。
    皇上說要磨練蕭正青，那便不是說說而已。
    沈舟之前說的，也不是客套話，皇上確實是誇了蕭正青。
    說他聰明，雖然有些沒用到正途上，但不要緊，磨練磨練，遲早能糾正回來。
    蕭正青自然也在預備出海的名單裏。
    這也說明，接下來，蕭正青要吃一陣子的苦日子了。
    至於到最後去還是不去，就得看皇上的意思了。
    反正鍛煉是差不了蕭正青的。
    兩人沒聊兩句，劉詹就出來了。
    他看了眼還未離開的沈舟，笑著點了下頭後，看向蕭正青。
    “蕭修撰，皇上讓你進去。”
    “好。”
    蕭正青看向沈舟，“那沈侍郎慢走，我與劉公公就先進去，免得皇上等久了。”
    “好。”沈舟應了聲，想起什麽，他看向劉詹。
    “劉公公，青茶不錯。”
    劉詹一愣，反應過來後，笑道：“沈侍郎放心，我記下了。”
    蕭正青皺眉，不懂他們這是在打什麽啞謎。
    難不成是暗示劉公公，每回沈舟過來，都給他沏青茶麽？
    可哪有人來皇上這是來喝茶的。
    想想，蕭正青便覺得不可能。
    劉詹沒解釋，沈舟自然也沒解釋，等他們進去後，才轉身離開。
    蕭正青沒想太多，跟著劉詹往裏走，很快心裏麵就樂嗬嗬的。
    覺得皇上還是看重自己，沈舟一走，就把自己喊了進來。
    可見皇上也是寵信他。
    可蕭正青的好心情，在看到上麵那張靠著桌案，顯得尤為突兀的椅子時，蕩然無存。
    沈舟竟是坐得離皇上這麽近的位置嗎？
    蕭正青不死心地又往皇上旁邊那張椅子上掃了眼，最後隻得收回視線，垂下眼，老老實實地恭敬行禮。
    “微臣參見皇上。”
    “起來吧。”
    蕭正青剛站好，上麵便傳來一道詢問聲。
    “他走了？”
    蕭正青還沒琢磨出味來，劉詹便開口了。
    “回皇上，沈侍郎走了，手裏還端著一盤桂花糕。”
    “桂花糕？”
    趙驁往案上掃了眼，難怪之前覺得少了些什麽。
    蕭正青還以為皇上會說兩句。
    沒想到......
    “下回讓那邊多弄兩盤。”
    “是。”劉詹絲毫不意外，應了聲，正打算退回原位，上麵便傳來吩咐。
    “一會派人送些茶葉過去。”
    “是。”劉詹恍然大悟。
    蕭正青十分摸不著頭腦，尤其摸不準皇上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如果他沒猜錯，皇上必然是寵信沈舟的。
    可如果是寵信沈舟，又為何三月未召見一次......
    蕭正青迷糊了，完全想不明白了。
    正當蕭正青晃神之時，上麵傳來的話，讓他更加迷惘。
    “鍛煉？”
    “嗯，九月開始，到時愛卿要努力，莫要辜負朕的期望。”
    蕭正青糊裏糊塗地應下了。
    蕭正青也是沒想到，現在的自己有多糊塗，之後就有多後悔......
    今日秋高氣爽，萬裏無雲。
    沈舟好心情地端著糕點盤回到戶部，一路上受到了不少眼神洗禮。
    但因為這陣子的閑言碎語，沒人敢上前詢問一句。
    沈舟順利地回到了書房。
    他剛打開門，得到消息的賀辰飛直接跑了過來。
    賀辰飛的目光率先落在沈舟端著的那盤糕點上，然後才落在沈舟身上。
    他緩緩吸了口氣，“皇上賞的？”
    沈舟看了眼周圍，不少人正在看熱鬧。
    他點了下頭，輕笑道：“進來說吧。”
    賀辰飛掃了眼周圍，跟著走了進去。
    房門一關上，賀辰飛便忍不住了。
    “如何，皇上可有說什麽？”
    “賀兄別急，洗個手坐下邊吃邊說。”
    賀辰飛一聽，麻溜把手洗好，緊隨著沈舟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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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想看看，他的福來了沒有。
    沈舟盡管不餓，但也拿了塊糕點慢慢嚐了口。
    清甜軟糯，還帶著桂花香，配著茶吃，剛好。
    想到皇上說要賞他一些茶葉，沈舟樂得眼睛都眯起來。
    “賀兄放心，答應你的，我肯定做到。”
    賀辰飛一聽，糕點也不吃了，忙問：“你怎麽跟皇上說的？”
    沈舟一頓，想到自己說的那些話，這會哪能被賀辰飛知道。
    他咽下糕點，端起茶杯喝了口，含糊應道：“我就說你也好久沒被召見了，皇上莫非是嫌棄我們了，皇上就說沒有。”
    “真的？”
    賀辰飛盯著沈舟那好像有些心虛的模樣，總覺得不像沈舟說的這般簡單。
    沈舟鄭重點頭，“賀兄你就放心吧，這兩日皇上肯定會召見你的。”
    賀辰飛眼睛一眯，總覺得哪不對勁，“你怎麽知道皇上要召見我？”
    沈舟低頭又喝了口茶水，潤了潤嗓子，“皇上說的，我當然知道了。”
    “你看著我的眼睛說。”
    賀辰飛挑眉，“你怎麽不敢看我？”
    “哪沒看呢。”
    沈舟放下茶杯，抬頭看向賀辰飛，抿唇一笑。
    “我看了啊，賀兄你就是多疑，我還能害你不成？”
    “害我？”
    賀辰飛心感不對，“皇上說什麽了？”
    沈舟哪想到賀辰飛這麽敏感，想了想，溫聲道：“賀兄，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你別唬我，好事還能輪到我？”
    賀辰飛似笑非笑，“既是好事，咋沒落你頭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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