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差矣。”
    沈舟晃了晃頭，眉宇中帶著小得意，“賀兄怎麽知道這好事沒落在我頭上呢？”
    賀辰飛一愣，不知沈舟這是在跟自己打什麽啞謎。
    “哎呀，你快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賀辰飛快要急壞了。
    沈舟這人，看著溫順和氣，實際上蔫壞蔫壞的。
    賀辰飛都懷疑自己稍不注意，就得掉到這人挖好的坑裏。
    “賀兄別急啊，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
    沈舟倒想跟賀辰飛細細道來，可惜這事皇上不讓他到處亂說，怕壞事。
    他稍微組織了下語言，才開口。
    “我給皇上出了個主意，皇上同意了，賀兄學富五車，足智多謀，得皇上看重，皇上的意思是，想讓賀兄去辦這事。”
    說到這，沈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覺得賀兄厲害，有賀兄在，這事肯定能成。”
    賀辰飛聽完，心裏又是得意，又是擔心。
    “這事皇上不讓你往外說？”
    “倒也不是不讓說，皇上就是怕有人壞事。”
    說著，沈舟眼睛一轉，對賀辰飛招了招手。
    賀辰飛心領神會，忙湊過去。
    沈舟小聲道：“皇上準備出海。”
    賀辰飛一驚，壓住想要大喊出聲的衝動，皺著眉低語。
    “那是能去的嗎？去了還能有命回來？”
    “能啊，我怎還能讓你去送死呢？”
    沈舟伸手半遮著嘴，說得更小聲了。
    “我們先做準備，等準備充分了，再出發，前期先往近處走，等有經驗了，我們再走遠些......”
    皇上不讓他往外說，是怕起步準備時有人知道了反對。
    但賀辰飛怎麽說也是自己人，知道了也無妨，若是旁人，沈舟打死也不會往外說。
    賀辰飛聽著，臉色變了幾次，最後聽完，看沈舟的眼神都變了。
    “沒想到皇上竟會同意你的主意。”
    沈舟輕挑眉目，笑道：“瞧賀兄這是說的什麽話，皇上能同意，難道不是他心裏早有意？”
    皇上怕是早就想過此事，不然他一開口，皇上怎會連句反對的話都沒有，而隻是來了一句‘沒那麽簡單’。
    賀辰飛皺著眉，沒有反駁。
    皇上不是意氣用事之人，他也知道沈舟說的話沒有錯。
    隻是這事不是小事。
    賀辰飛沒想到皇上竟就跟沈舟一人商討了起來。
    並且連後續的事都給計劃好了。
    這事給賀辰飛的震撼不小。
    同時也讓他知道了一個事。
    沈舟在皇上心裏，怕不是一般的得寵。
    賀辰飛看了眼對麵微微垂著眼，端著茶杯悠閑喝茶的俊俏男子。
    覺得這人當真跟隻狐狸一樣。
    看著溫順，實則如何，怕也隻有跟他作對的人才知道了。
    沈舟被皇上召見，回來時還端著一盤糕點的事，不出半個時辰，就傳到了蘇榆耳中。
    他樂嗬著摸起胡子，原本聽到皇上召見沈舟，還擔心沈舟過去會出什麽事，畢竟蕭正青還在皇上那邊。
    這人如今正當寵，沈舟到底是舊人，舊不如新，如果兩人起了衝突，皇上偏向蕭正青的可能性很大。
    好在他了解沈舟的性子，隻要不是別人在這人麵前跳腳，沈舟也不會主動惹事。
    現在聽到沈舟還端著糕點回來，蘇榆完全放下了心。
    看來，不是舊不如新，而是新不如舊。
    蘇榆得意地在禮部轉了一圈。
    看誰還敢偷偷說閑話。
    沈舟複寵一事，在朝廷裏激起的水花還挺大。
    本來若是皇上隻是半月一月不召見沈舟，也算是正常。
    可這時間實在是拖得太長了，這要算起來，都快有四個月不見了。
    這讓眾人如何不多想？
    沒成想，這一多想，倒是讓不少人悔恨不已。
    都以為沈舟將要被蕭正青取代，過不久就要被皇上遺忘，即將失勢。
    哪曾想，沈舟什麽都沒做呢，倒是皇上那邊先行召見了。
    這下子誰還看不出來，沈舟的地位，怕是連蕭正青都取代不了。
    楚秋實的臉色絕對算不上好。
    但因為還在預料中，倒也能平靜應對。
    “沈舟那邊，還是得派人過去接觸，這人若是能拉攏過來，在皇上麵前，怕是一人能當十人用。”
    吏部秦侍郎看了眼周圍幾人，輕聲道：“大人，這人要是能拉攏，我們也不用去拉攏蕭正青了。”
    蕭正青剛冒頭，到底不如沈舟。
    也就是這幾月突然得了皇上看重，否則他們也不會放棄沈舟這邊，轉而去選擇蕭正青。
    楚秋實冷著一張臉，點了點頭。
    “盡力而為，就算拉攏不了，也不能讓別人給拉攏了去。”
    “是。”
    朝廷這灘水看著風平浪靜，實則底下的暗湧不斷。
    沈舟可不願沾染這灘渾水。
    在被幾人明著暗著拉攏了幾次後，沈舟立場也是明確。
    沒拒絕幾次，日子便就恢複了平靜。
    而賀辰飛，在與沈舟聊過之後的第四天，就被皇上給召了過去。
    去時高高興興，回來時想打沈舟的心思越發強烈。
    沈舟早就料想到了皇上會跟賀辰飛說些什麽，賀辰飛走後不久，他就趕緊忙完事去了火器部那邊。
    等逛了一圈，了解了火器部那邊第二代火器的進度後，就回了家。
    賀辰飛在戶部找了一圈沒找到沈舟，慢慢也冷靜了下來。
    暗道沈舟可真行，苦是一點沒吃，功勞卻是穩穩的。
    想到自己沒多久的好日子過，賀辰飛隻能苦中作樂。
    好在，還有蕭正青陪著自己。
    安福縣。
    沈通心煩意亂。
    他們村子當真被難民給侵占了。
    並且這一待，就是幾個月，這一看就是要停留過日子的打算。
    這回就算是有沈舟的信在，沈通也是坐不住。
    他們再不回去，那些人怕真要覺得他們村子裏的人都死完了。
    沈通左想右想，還是決定帶人回去一趟，先好好說，如果說不通，那再另做打算。
    他喊來大兒子沈興成，讓他去通知一下族人，明日年輕力壯的都隨他回村一趟。
    沈興成應下，撒腿就往外跑。
    沈通正想著明日怎樣應對那場大戰，就見沈興成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
    “爹！爹！許知縣帶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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