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臨近年底就忙，但好在，還有年假能期待一下。
    這下好，又來一件大事。
    還是一件耽誤不得的大事。
    臨近京城的縣城，兩三天後，便也收到了通知。
    一看要求，兩眼一黑。
    要求這麽細，可是要了他們老命。
    可能怎麽辦，他們離京城這麽近，稍微有些不好的風吹草動，朝廷第一個開刀的，肯定是他們。
    臨近的縣城，沈舟給的期限短。
    年前預算賬冊必須要送到戶部。
    地方遠的，給的期限自然就長，但不會超過六月。
    由於是剛開始實行，所以沈舟也做好了會遇到各種波折麻煩的準備。
    萬事開頭難，這事急不得。
    沈舟放平心態，公告安排下去後，日子照常過著。
    底下接二連三收到通知的府縣，也開始忙活起來。
    翻以前的賬冊，統計數額，理清本地每年的收入和支出數額。
    然後根據以往的數額，加上自己的想法，預判明年可能會發生的事。
    什麽科舉活動，什麽天災預防建設，等等。
    把能考慮到的點都給安排上去。
    這些事看似簡單，實際上一點也不簡單。
    光是翻一堆賬冊，就夠讓人崩潰。
    也就是這會，有些人才突然發現，這些賬簿怎麽看著這麽亂。
    自己看著都亂，更別說戶部那邊還得看大乾各地的所有賬簿了。
    這也難怪要改變。
    臨近京城的府縣忙得團團轉，總算是在年前，把賬冊送到了戶部。
    臘月天，大地一片蒼茫。
    前幾日下的一場大雪，讓目之所及之處，都帶上了一抹雪白。
    沈舟不小心著了寒氣，這幾日身子乏得很。
    湯藥一碗一碗下去，實在是好不利索。
    加上戶部正是忙碌之時，歇息也歇息不好，更別說什麽好好養病了。
    胡明義捧著一堆賬冊，走進了沈舟的書房。
    書房大門緊閉著，但角落邊上的窗戶卻是開了一條兩指寬的縫。
    書房裏點著炭火，稍微呼吸一下，就能聞到一股藥味。
    伴隨著輕微的咳嗽聲，胡明義抬步走進去。
    “沈侍郎，您注意身子，這是前兒到的賬冊，都核算過了，您過目一下。”
    沈舟指了指特意放遠的另一張桌子。
    “放那吧，我一會看，你先出去。”
    “是。”
    胡明義拱手告辭，臨走前，隔著一段距離看了眼埋頭寫著什麽，臉色有些蒼白的沈舟，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
    好在，忙完這陣子，就能回家歇息了。
    胡明義隻希望沈侍郎能快點好起來。
    沈舟忙完眼前的事，才去那張桌子上搬了些賬冊過來。
    這些賬冊，自然也是有些問題的。
    到底是第一次規範這賬冊的事，實行有些不到位也是正常。
    但下回再這樣，沈舟可就得記小本本了。
    到時候考績，他一個一個瞄著，看誰走了後門。
    把溫著的藥湯喝了後，沈舟便一頭栽進了賬冊中，這一忙，便忙到了年假前。
    如今臨近各地的預算賬冊都送了過來。
    沈舟都檢查完了，趁著今兒空閑，把當初記下的錯誤點，以及相對應的地方官員的張紙直接交給了胡明義。
    “新年將到，大家也是辛苦，給大家送份禮，也不枉我和大家這陣子的辛勞付出。”
    有人認真，有人糊弄。
    沈舟一看賬冊，就知道誰是在認真執行，認真辦事，誰是想馬虎過去，糊弄他的。
    老虎不發威，還真當他是病貓子。
    裏麵都已經用信封封好，胡明義拿著一堆信，不明所以。
    但他也沒有問。
    跟了沈舟這麽久，他也算是知道這位主子的性格了。
    像是這種事，若是沈舟不挑明說的，他最好不要開口詢問，按照吩咐下去辦事即可。
    胡明義應了聲，退下去安排事情。
    沈舟的病前幾日便好了。
    皇上知道後，直接派了老熟人陳太醫過來，方子變沒變，沈舟也沒看，但藥材的質量，是直接升了幾個級別。
    這藥湯效果好，沈舟後麵注重歇息，散值回去，也不加班加點了。
    如此一來，病才好透。
    這病一好，工作效率也高了。
    從明日起，就可以休息，沈舟盼了這麽久，總算是把事都忙完。
    至於年後那一批，關年前什麽事？
    沈舟快快樂樂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踩著點散值回家。
    第二天哪也沒去，在家特意歇了一天。
    陪陪家人，看看書，悠閑得不行。
    隔日一早，才帶著蘇婉清和平安回了爹娘那邊。
    從十一月下旬開始，沈舟就沒有回來過。
    還是沈大穀和劉氏實在是想得緊，才過來了一趟。
    但這一趟，也是提前問過沈舟才來的。
    就怕耽誤了沈舟忙事。
    這會聽到沈舟帶著蘇婉清和平安過來了，劉氏直接從後院衝了出來。
    “哎喲，乖孫乖孫，來，奶奶抱，奶奶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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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
    平安一口奶音，身子直接歪向劉氏懷裏。
    沈舟好笑地捏了捏平安肉嘟嘟的小腿，“也不怕摔了。”
    劉氏從沈舟懷裏抱過平安，又是摸手，又是摸臉，生怕來的路上冷著了。
    沈舟笑道：“娘，他一直窩在我懷裏，冷不著。”
    平安快兩歲了，說話清楚，也能聽懂大人間的話。
    他也伸手在劉氏臉上摸了摸，“奶奶，冷，冷。”
    劉氏心肝都要化了。
    一行人往廳堂走去。
    沈舟不常在家，平安的教育基本都是蘇婉清一手抓。
    她愛子，卻並不慣子。
    把平安教得很好。
    沈大穀，沈遠幾人也來到了廳堂裏。
    一行人寒暄片刻，便也分為了兩塊陣地。
    蘇婉清抱著平安，和劉氏幾個去了後麵有暖炕的堂屋。
    沈舟幾個留在這邊的堂屋閑聊。
    沈立視線在沈舟身上轉了一圈，然後起身，上手捏了捏沈舟的手臂和肩膀。
    “瘦了。”
    沈大穀點頭，“臉色也不算好。”
    “確實。”沈遠道，“病可好了？”
    “前幾日就好了。”
    說起這個，沈舟便想起個事，“大哥，我帶了些藥材過來，都是好的，到時你讓夥房那邊給爹娘嫂嫂他們弄藥膳吃，挺不錯的。”
    “都是皇上給的，我吃了副藥就好了，藥效挺好。”
    沈舟就差豎起大拇指了。
    沈立和沈遠早就對皇上賞賜這事免疫了。
    至少，在聽到沈舟得了皇上賞賜的一堆珍貴藥材時，還能神色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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