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這樣的提醒，沈舟已經聽過好幾遍了，但心裏依舊產生暖意。
    “別擔心，我對得起我自己，不會給他們潑髒水的機會。”
    賀辰飛點頭，“你知道就好。”
    他放下茶碗，作勢起身。
    沈舟一愣，跟著放下茶碗，“賀兄，不留下一起吃個飯？”
    “不了。”
    賀辰飛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看，還紅著，昨晚我可是輾轉反側，臨到天亮才睡了會，得回去好好睡一覺，這飯，改日再吃吧。”
    沈舟笑了，“多謝賀兄。”
    賀辰飛知道沈舟在謝什麽，擺擺手，“那我先回去了，過幾日，我們再聚。”
    “好。”
    沈舟將賀辰飛送到門外，“賀兄好好歇歇，年後怕是要開始忙了。”
    賀辰飛點頭，“我知道，你也是。”
    工部那邊的船隻，已經試航結束。
    航線也已經決定好，等年一過，賀辰飛就得趕去應天那邊，準備南下。
    順著風向往下走，能省不少力。
    賀辰飛走後，沈舟在門前站了一會，才轉身回家。
    翌日一早，沈舟跟蘇婉清回了爹娘那邊。
    原本沈舟還以為平安會鬧，結果一問，才知道這小子這幾日一點沒念著他們。
    玩瘋了。
    沈舟難得在家，就把大牛二虎幾個喊了過來，一個一個排著隊，開始答疑解惑。
    在朝堂裏待了幾年，沈舟也深刻理解了一些東西。
    借著答疑解惑的時候，就把自己遇到的事，得到的感悟，以小孩子能理解的話語說了出來。
    平安還以為是在玩什麽遊戲，也跟在後麵排隊，聽著他爹說的話，時不時跟著大哥哥大姐姐們點頭。
    蘇婉清看看沈舟，又看看平安，眼神越發溫柔。
    日子悄然過著。
    大年初一這日，沈舟拿著前幾日特意畫的字畫就進了宮。
    作為給皇上的賀禮，沈舟自然在外包裝上下了心思。
    雕花鏤空的檀木盒子，透著木頭獨特的清香，上麵還有沈舟親筆題寫的‘賀，澤玉’三字。
    被巧匠把神韻也給雕了出來。
    將手裏的盒子交出去後，沈舟漫不經心地掃過周圍。
    便見賀辰飛和蕭正青兩個正往這邊走來。
    這兩人湊到一起，沈舟是怎麽看，怎麽別扭。
    好在這麽一段路，沈舟也給看順眼了。
    把手裏的賀禮交出去後，賀辰飛和蕭正青往沈舟那走。
    蕭正青一過去，就開始拱手，態度很是恭敬。
    “沈侍郎，新年好。”
    沈舟含笑回禮，“蕭修撰，新年好。”
    說著，他看向賀辰飛，“賀兄，新年好。”
    “新年好。”
    兩人說著年前聚一聚，可惜賀辰飛忙著去學習航海相關事宜，一直忙到前兩天才停下。
    然而家裏也有事需要他去忙，這一忙，忙到今日，兩人才見第二麵。
    賀辰飛看了眼沈舟的手，“你送了什麽？”
    蕭正青也好奇地看向沈舟。
    沈舟笑著看了眼賀辰飛，“跟你一樣。”
    賀辰飛：“......真的？”
    沈舟剛剛一看賀辰飛拿在手裏的木盒模樣，就知道他那裏麵裝的什麽。
    畢竟他那木盒大小，也跟賀辰飛的差不多。
    “騙你作甚。”
    沈舟看向那一大堆堆在一起的賀禮，目光移向旁邊那一小堆賀禮上。
    “你看，你盒子旁邊那個，就是我送的。”
    兩個盒子大小相差不大，擺在一起，顯然長度一樣。
    賀辰飛順著沈舟的話看去，這一看，就是兩眼一黑。
    “你你你，你怎麽也送字畫了？”
    沈舟挑眉，“怎麽，隻許賀兄送，不許我送？”
    蕭正青看看沈舟，又看看賀辰飛，看熱鬧的眼睛一閃一閃的。
    賀辰飛痛心疾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倆這賀禮會放到誰麵前，這一放，明年可怎麽辦？”
    “明年？”
    沈舟摸了摸下巴，一臉深思，“我這次送的山水畫，明年，可以送幅花鳥圖。”
    “......”
    賀辰飛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他一連送了幾年，什麽山水畫，花鳥圖，美人圖等，他都快黔驢技窮了。
    現在倒好，輪到沈舟來了。
    賀辰飛麵色嚴肅，提醒沈舟，“你這想法很危險，我勸你換一個。”
    沈舟沒問為什麽，倒是看熱鬧的蕭正青問了。
    “為何？”賀辰飛重複了一遍蕭正青的話，扯了扯嘴角，“因為他這想法，我已經用過了，你要是不想讓皇上生氣，最好別。”
    前麵是跟蕭正青說的，後麵，則是賀辰飛看著沈舟說的。
    “有道理，多謝賀兄提醒，隻是。”沈舟笑了笑，“我這才第一次送啊，皇上不會多想的。”
    賀辰飛聞言，細細一想，覺得沈舟說得好像也對。
    但隱隱又覺得有一絲不對勁。
    蕭正青目光在兩人之前遊移，想了想，小聲道：“賀郎中，皇上要是生氣，那也是生您的氣呀，您送了這麽多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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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賀辰飛看向蕭正青，神色複雜，“我都送了這麽多回了，之前也沒見皇上生氣，怎麽就生我氣了？”
    賀辰飛不服，看著蕭正青，就要他說出個解釋來。
    蕭正青看了眼沈舟，輕聲道：“因為，您與沈侍郎關係好啊。”
    賀辰飛恍然，隨後大悟。
    “皇上不會以為是我教壞了你吧？”
    沈舟一頓，“沒有吧。”
    賀辰飛眼睛一眯，“真沒有？”
    沈舟若有所思，“應該不會。”
    賀辰飛露出疑惑的神色，“應該？”
    沈舟點頭，“我那盒子也是下了心思的。”
    那可是他請火器部那邊的匠人弄的，那手藝高超，單獨拿出來，都能算個禮物。
    更別說他還在上麵有題字。
    外麵可是千金難求他一字的。
    這得多貴重呢。
    賀辰飛撇嘴，“這有甚，我也下了心思的。”
    賀臣飛的盒子上麵，還有亮晶晶的寶石呢。
    他這麽一說，沈舟不說話了。
    確實是下了心思。
    寶石，奈何他家沒有多少捏。
    要有多的，沈舟多少給擺兩顆布靈布靈的上去。
    賀辰飛見沈舟不說話，好奇心來了。
    “你呢，盒子上麵有甚？”
    沈舟眨眼，“有我的字，這不夠真誠？”
    賀辰飛沒說話。
    蕭正青在旁邊點頭，“真誠，沈侍郎很真誠。”
    賀辰飛：“......”
    合著他寶石不夠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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