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太太還真把傻柱當親孫子疼。”謝大超輕嗤一聲，轉頭對秦小琴說道。
    後院的動靜哪瞞得住人？
    雖說聽不清屋裏兩人究竟談了什麽，但瞧著傻柱杵在門口抓耳撓腮的模樣，猜也能猜出個大概。
    秦小琴點點頭，眼底閃過一絲複雜：“傻柱這人雖說跟咱們有仇，可論起來，整個院子裏還真沒幾個人能比得過他。”
    秦小琴語氣裏滿是無語的說道：“有穩定工作，有房子，還有聾老太太和易中海給他撐腰，這麽好的牌硬是打得稀爛，你說可笑不可笑？”
    謝大超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說道：“可不是麽？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往賈家那灘渾水裏鑽。也就老太太還惦記著他，換了旁人，早不管這閑事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讀出了不屑。
    把一手好牌打爛的人，向來是最遭人瞧不上的。
    等天差不多要黑下來，謝大超和秦小琴便草草收拾了碗筷。
    謝大超抄起條板凳夾在腋下，衝秦小琴使了個眼色，說道：“走吧，中院該熱鬧起來了。”
    下班沒多久，那劉海忠就傳遍全院的開會通知。
    肯定是易中海這回坐不住了，想借著大會壓下今天鬧出的風波。
    兩人特意挑了角落坐下來，陸續趕來的鄰居們或交頭接耳，或神色古怪，議論聲像受潮的棉絮般黏在空氣裏。
    隨著劉海中晃著膀子跨進院子，閆埠貴緊隨其後，人群自覺讓出條道——壓軸登場的易中海坐在輪椅上。
    由傻柱推著緩緩現身，臉上堆著笑，卻掩不住眼底的陰霾。
    這場由謝大超通過謠言點燃的“全院大會”，終於要開場了。
    盡管易中海早已卸任一大爺，可院裏街坊多年養成的習慣哪能說改就改？
    這便有了詭異一幕——現任管事的兩大爺分坐兩側，本該靠邊的易中海卻照舊穩穩占據主位。
    輪椅碾過青磚的聲響戛然而止，他抬手拍了拍身旁劉海中的胳膊，說道：“老劉，今天我就為辟謠來的，場子還得你先撐起來。”
    劉海中立刻高興起來，笑得滿臉褶子堆成山。
    在他心裏，誰先開口誰就是拿主意的“領導”，這可是他心目中官場顛撲不破的真理。
    他“謔”地站起身，故意扯了扯洗得發白的領口，清了清嗓子說道：“都靜一靜！今兒這場全院大會，是老易特意要求開的！為的就是把白天那道士胡咧咧的事兒掰扯清楚！下麵，有請老易說道說道！”
    易中海撐著輪椅扶手試了試，膝蓋傳來鑽心的疼，終究沒能站起來。
    他沉下臉，目光如炬掃過人群，被流言刺痛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語氣緩緩的說道：“咱們院可是年年評優秀的模範院子！街坊鄰居向來最懂規矩——不信邪、不傳謠、不生事！我易中海在這兒幾十年，為人怎麽樣大家心裏都有數。”
    他猛地加重語氣，輪椅扶手被攥得吱呀作響，冷聲說道：“再有人瞎傳那些封建迷信的鬼話，街道辦找上門可就不是小事了，要是再連累整個院子丟了榮譽，這責任誰擔得起？做人不能太自私，不能隻想著自己，大家說是不是！”
    易中海一番慷慨陳詞，不少人跟著點頭附和。
    院子的榮譽關乎所有人的臉麵，誰都不想當拖後腿的罪人。
    角落裏，謝大超卻嗤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戳破粉飾太平的假象。
    “還提榮譽？咱們院現在爛事一籮筐，早被街坊鄰居笑掉大牙了！優秀四合院？我看是笑話四合院還差不多！”
    這話像把鋒利的匕首，瞬間戳破眾人自欺欺人的遮羞布。
    院子裏響起此起彼伏的咳嗽聲，有人低頭踢石子，有人尷尬地扯著衣角。
    最近院裏鬧的那些醃臢事，確實讓他們連出門都不敢提自己住在95號院。
    “謝大超！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喪氣話？”傻柱漲紅著臉跳出來，脖子上青筋暴起。
    “就會給院裏添亂！”易中海也陰沉著臉看向謝大超，淡淡的說道：“過去的事翻篇了，為了院裏以後，大家都收斂些。謝大超，你也算是院裏的老人，總不至於想讓所有人跟著倒黴吧？”
    “我還真說不準。”傻柱接著話，一臉鄙夷的說道：“誰知道他背地裏會不會搞什麽手段。”
    謝大超笑了，隨後慢悠悠地站起身，活動著脖子發出哢哢聲響。
    傻柱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眼神裏閃過一絲懼意——被謝大超揍過的慘痛記憶，讓他身體比嘴硬更誠實。
    “啪！啪！”兩聲脆響炸響在寂靜的院子裏。
    謝大超的巴掌快如閃電，抽得傻柱踉蹌著轉了半圈，臉頰瞬間腫起五道紅痕。
    眾人瞪大眼睛，張著嘴半天合不攏——誰也沒想到，這全院大會竟演變成了當眾耳光的鬧劇。
    “再敢滿嘴噴糞，下次抽掉你兩顆牙！”謝大超甩了甩發麻的手掌，斜睨著癱坐在地上的傻柱，大剌剌坐回板凳，仿佛剛剛隻是拍死了兩隻蒼蠅。
    “你、你、你……”傻柱的手指抖得像篩糠，憋紅的臉幾乎要滲出血來。
    四麵八方投來的目光如芒在背，他隻覺得無地自容——平日裏號稱“四合院戰神”，在院裏橫著走的威風勁兒，此刻全被這兩巴掌扇得粉碎。
    “謝大超！”易中海重重拍在桌上，震得茶杯裏的水濺出老遠，脖頸青筋暴起，怒道：“動手打人成何體統？還有沒有規矩！”
    “規矩？”秦小琴冷笑一聲，眼中寒光乍現，冷聲說道：“誰先滿嘴噴糞挑的事？要論不講規矩，易中海，我家大超可比不過你們，也不看看誰先挑事！”
    秦小琴盯著易中海扭曲的老臉，心底隻覺得當初打斷這老東西的腿，真是便宜他了。
    “就是。”一旁的秦謝大超也跟著嗆聲道：“就是！動手怎麽了？總比某些人假仁假義強！而且你也別跟我提什麽規矩，你都不是管事大爺了，還擺什麽官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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