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婉懂事的頷首：“老公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蘇鬱白低頭在江清婉光潔的額頭上輕點了一下：“中午別做飯了，我讓人送回來。”
    江清婉笑顏如花，幫蘇鬱白整理了一下衣領：“不用，我中午去小舅媽家蹭飯。”
    蘇鬱白笑著點頭，轉身朝外走去。
    酒廠。
    蘇鬱白過來的時候，衛老正在王國維和鄭懷遠的陪同下，在酒廠的車間參觀。
    “衛老。”蘇鬱白大步迎了上去。
    衛向東剛才還滿臉笑容，見蘇鬱白過來，笑容淡了一些，轉過頭裝作沒看到他。
    “不錯，小鄭你們的管理模式很有新意，回頭寫封報告給我，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在全省推行。”
    鄭懷遠撓了撓頭：“衛老，這個管理模式，是我們廠長定的，其實我也就是知道一些，詳細的，還得我們廠長來。”
    衛向東：“沒事，放心大膽的做就是，我看好你。”
    王國維衝蘇鬱白眨了眨眼，好像再問，你啥時候把衛老爺子得罪了？
    遭遇‘下馬威’的蘇鬱白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
    接下來的參觀，衛向東直接把蘇鬱白晾在一邊，把他當個透明人。
    蘇鬱白也樂的輕鬆，信步遊庭的跟在眾人身後。
    可是衛向東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淡。
    王國維和鄭懷遠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氛。
    有些欲哭無淚，不知道這兩位大佬又鬧哪一出..
    一直到參觀完另一個車間，衛向東瞥了眼身後。
    “呦，蘇廠長什麽時候來的？”
    蘇鬱白笑容燦爛：“剛到，沒親自去接您，您老見諒。”
    停著蘇鬱白睜著眼睛說瞎話，眾人都是沒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衛向東也有些哭笑不得，這個臭小子，這是在將他的軍啊？
    他要說蘇鬱白滿嘴跑火車，那不就說明了，剛才是自己故意晾著他？
    要說信了，他也拉不下這張老臉..
    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啊？
    衛向東氣極反笑：“行啊小子，心眼子都使到老頭子我身上了啊？”
    蘇鬱白連忙說道：“我哪敢啊，您可是最最尊敬的長輩了。”
    方正打死也不承認就是了。
    看咱倆誰臉上更厚。
    衛向東沒好氣道：“你就準備讓我在這裏站著？”
    蘇鬱白：“哪能啊，衛老快請，我帶您去會客室。”
    衛向東：“去你辦公室。”
    然後看向一旁的鄭懷遠和王國維還有他的警衛員：
    “國維，你跟著小鄭了解一下酒廠的管理模式，還有質量問題的把控..”
    “可以的話，先在你們漠縣試點推行。”
    “好的。”王國維連忙點頭，知道這是衛向東在找借口支開他們。
    兩人一路無話，一直來到蘇鬱白的辦公室。
    看著辦公室典雅的布局，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檀木香味。
    衛向東坐在沙發上：“你小子倒是挺會享受的。”
    蘇鬱白拿出一罐茶，給衛向東泡了一杯：“都是自己瞎鼓搗的，上不得台麵。”
    “大紅袍，不比老樹的茶，您嚐嚐。”
    衛向東接過抿了一口，搖頭有些嫌棄：“這麽好的茶，這麽泡糟蹋了。”
    蘇鬱白坐下：“我要是給您整一出賞茶展茗，那不是自己找抽嗎？”
    現在可是災荒時期，又麵臨全國大旱。
    衛向東是個眼裏揉不得沙子的人，那不是故意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衛向東搖頭歎息：“你個臭小子，真不知道怎麽說你好。”
    “既然這麽拎的清，幹嘛還要鬧這麽一出？”
    蘇鬱白坐直了身子：“勞資就是看不慣有些人吃人血饅頭。”
    “忍不了一點。”
    衛向東一拍桌子，瞪著眼吼道：“跟誰勞資呢？”
    蘇鬱白悻悻的縮了縮脖子：“反正我不管。”
    “我拚著一毛不掙，不求一點回報。”
    “全廠300多名工人晝夜不停的加班搞生產，沒有過一分鍾的懈怠，就是知道我們生產的酒多一些，或許就能多救一個人。”
    “結果呢？”
    “錢都特麽讓那些個王八犢子給掙了，如果隻是這樣我也忍了。”
    “可是這些錢，有一分一厘落在那些受災的百姓上嗎？”
    衛向東看著情緒激動的蘇鬱白，深深歎了口氣。
    “你有事可以找我們啊。”
    蘇鬱白：“有用嗎？你們還能替西北來個大清洗？”
    “最後不還是推出來幾個擋槍子的，然後不了了之？”
    衛向東皺起了眉頭：“蘇鬱白，注意你的態度。”
    蘇鬱白撇了撇嘴：“我就這態度，不行您就撤了我。”
    “愛咋咋地吧。”
    “我也眼不見心不煩。”
    衛向東冷哼一聲：“跟我耍橫？”
    蘇鬱白梗著脖子：“不敢，但是我的態度不會變。”
    衛向東看著他那又慫又強的樣子，哪怕是他，也有些哭笑不得。
    “行了，如你所願，這事鬧大了。”
    蘇鬱白連忙坐直了身子：“多大？”
    衛向東指了指上麵，深深歎口氣：“捅破天了！”
    蘇鬱白眼中閃過一絲異彩：“好啊。”
    衛向東罵道：“好個屁！”
    “你心眼子那麽多，明明有那麽多解決的辦法，偏偏用民憤這一招？”
    “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對你未來影響會有多大？”
    蘇鬱白神色認真：“可是隻有這樣，才能快刀斬亂麻。”
    “我可以等，大家都可以等。”
    “甚至真惹急眼了，我過去偷偷宰了他們也行。”
    “可是那些受災的百姓能等嗎？”
    “上次我們省下麵區縣凍死餓死的人，還不夠多嗎？”
    衛向東直接被蘇鬱白的話給幹沉默了。
    良久之後：“可是你想過沒，做事太激進，你的路不好走。”
    蘇鬱白搖了搖頭，滿不在乎：“無所謂，大不了我就重新做獵人唄，反正餓不死我們一家就行。”
    衛向東搖頭苦笑：“那倒不至於，上麵還是有人能理解你的做法的。”
    “隻是現在大家都在求穩。”
    “我們國家現在經不起折騰了。”
    “不過無論如何，在北三省，我們還是能護得住你的。”
    蘇鬱白心中淌過一道暖流：“對不起衛老，我給大家添麻煩了。”
    衛向東搖頭：“我也是支持你的，北三省有一半以上的人，都站你這邊。”
    “在人民出現在選項中的時候，我們隻會有一個選項，那就是人民。”
    “快刀斬亂麻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隻是這些事原本可以由我們這些老家夥來做的，你還這麽年輕，以後的路還長著呢，不要再這麽魯莽了，老頭子我還沒死呢。”
    蘇鬱白嘴唇翕動著，低聲道：“謝謝！”
    衛向東輕笑一聲：“行了，別娘們唧唧的。”
    “餓了。”
    “上次沒時間，今天這次正好嚐嚐你們食堂的夥食有多好，天天遭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