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葉初寧一時沒反應過來。
    夜初寧看著手中的羽毛，無比確信：“是師尊，是他幫了我。”
    師尊……
    葉初寧挑了挑眉，看來項暮情很在意這個小徒弟。
    雪凰的冰晶長裙突然無風自動，她猛地抬頭望向冰淵頂端——那裏本該是封閉的穹頂此刻卻透出一線天光。
    "不對..."雪凰的聲音首次出現波動，"人類是不可能突破無盡長廊的規則直接幹預試煉。"
    夜初寧手中的羽毛突然變得滾燙，潔白羽管中浮現出細密的金色紋路。
    “這樣對幹預的人……會有什麽後果？”
    “如果是非人的話沒什麽影響。”雪凰說，“因為靈獸屬於上古六族之一的靈族，他們有著種族庇佑，而且他們也不會去幹預他人命運。”
    “但是如果是人就危險了，強行幹預規則輕則修為盡失，壽命驟減。重則魂飛魄散，不入輪回。”
    夜初寧的心突然揪緊了，手中的羽毛仿佛有千斤重。
    他想起師尊項暮情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眼睛，想起他教自己劍法時指尖的溫度。
    “不過你不用擔心。”雪凰安慰道，“就像我說過的那樣，人類是沒辦法無視法則去幹預無盡長廊的試煉的。”
    夜初寧並沒有因為雪凰的話而放心：“如果是人類中的最強者呢？”
    “也沒辦法，哪怕他突破至人族最高的修為也沒辦法。”雪凰說著說著聲音就小了，“除非……”
    “除非什麽？”
    雪凰的瞳孔突然收縮成細線，冰晶長裙發出危險的碎裂聲："除非幹預者根本就不完整，比如說是某個大能的分身，亦或者是靈魂不完整。"
    冰淵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連呼吸聲都凝結成霜。
    “這樣他在世界法則的眼中就不算是人類。”
    夜初寧的指尖無意識地收緊，那根羽毛邊緣的細絨被捏得微微發顫。
    冰淵穹頂透下的天光突然扭曲變形，在冰麵上投出斑駁的暗影。
    “可是靈魂不完整的人想要修為也會受限製，即便僥幸是高修為，那麽靈力也會虛浮不定，因此不可能通過無盡長廊的層層限製來幹預的。”
    葉初寧明顯也知道，因此他也覺得不可能。
    所以真的是夜初寧的師尊嗎？但他有那麽大的能耐去幹預規則嗎？
    “這羽毛是幻翼的。但能號令得動幻翼的隻有師尊。”
    “幻翼……”雪凰低眉思索，突然腦海中浮現了一個身影，“那個外來者？”
    “幻翼曾說過，祂不屬於這個世界上，隻是無意間來到了這裏，然後就留了下來。”
    “那就說的通了。”雪凰道，“幻翼本身帶有著屬於祂原來世界的法則，即便來到了此方世界，這裏的法則之力對他也沒什麽影響，隻要祂不做的過分。”
    隻是沒想到，幻翼竟然還會相信人族，並認其為主。
    寒霜冰淵的穹頂透下扭曲的天光，夜初寧盯著手中泛著金紋的羽毛，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雪凰的話語像冰錐刺入他的腦海——“靈魂不完整者不受法則限製”。
    那麽是不是就可以說，他也不受法則限製？
    畢竟他的靈魂也不完整啊。
    ‘勸你不要嚐試。’守界者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雖然你的靈魂不完整，但是我的力量已經暫時替代你缺失的靈魂了。’
    因此夜初寧的靈魂在世界法則眼中是完整的。
    “……”
    “我來這裏的目的本就是通過寒霜冰淵的試煉。”夜初寧看著雪凰道，“希望閣下賜教。”
    雪凰看著夜初寧，過了一會緩緩點頭，張開雙翼向後退去，擺出一副攻擊狀態。
    雪凰的羽翼在冰淵中劃出璀璨星河，每一片羽毛都開始剝離本體，化作萬千冰晶懸浮空中。
    她赤足輕點冰麵，整座冰淵突然翻轉——夜初寧發現自己正站在倒懸的冰川之上，頭頂是深不見底的冰湖。
    "寒霜試煉第一重。"雪凰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破鏡。"
    夜初寧靴底突然傳來刺痛，低頭看見冰層下自己的倒影正對他露出詭笑。
    那影子伸出手，指尖穿透鏡麵抓住他的腳踝。
    "哢嚓！"
    冰麵碎裂聲響起的同時，夜初寧旋身斬出一道劍氣。
    霜刃穿透倒影卻如泥牛入海，反倒是他自己的衣袖突然結出冰晶——影子將攻擊全數反彈。
    葉初寧的聲音忽遠忽近："玄冰特性是折射靈力！"
    夜初寧突然收劍入鞘，在第二隻蒼白手臂破冰而出的刹那，徒手抓住影子的手腕。
    極寒瞬間順著掌心蔓延至肘部，他卻勾起嘴角："抓到你了。"
    被寒魄劍淬煉過的經脈突然迸發幽藍光芒，那些侵入體內的寒氣竟被反向吞噬。
    影子發出尖叫，夜初寧趁機將整條手臂插入冰層，抓住藏身鏡中的雪凰真身！
    天地再次倒轉。
    夜初寧單膝跪在正常冰麵上，手中攥著一根泛著血絲的冰羽。
    雪凰在不遠處重新凝聚身形，左翼明顯少了片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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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身為餌？"雪凰撫過受傷的羽翼，"你比看上去更瘋。"
    夜初寧甩掉手上的冰渣："比不上我大師兄。"
    話音剛落，冰淵突然劇烈震顫。無數冰棱從穹頂墜落，在半空凝聚成十二麵棱鏡將夜初寧團團圍住。
    雪凰展開殘缺的左翼，冰羽傷口處凝結出晶瑩的血珠："第二重——千棱劫。”
    十二麵棱鏡同時折射出夜初寧的身影，每個鏡像都擺出不同的起手式。
    最致命的是第三麵棱鏡——那個"夜初寧"的劍尖已經抵在他真實的後心位置。
    "叮！"
    寒魄劍與鏡中劍相撞的刹那，夜初寧突然發現自己的靈力正在被鏡像吸收。
    更可怕的是，其餘十一麵棱鏡中的身影全部轉向真實的他，劍鋒同時亮起冰藍色光芒。
    葉初寧的警告被鏡陣扭曲成斷續的回音："...不能...靈力..."
    夜初寧突然閉眼。
    寒魄劍脫手懸於身前，他雙手結出與所有鏡像完全相反的法印。
    當十一柄冰劍刺來的瞬間，劍鋒突然全部調轉方向——它們刺穿了彼此對應的棱鏡。
    "哢嚓！"
    第十一麵棱鏡同時碎裂，唯有最初那麵完好無損。
    鏡中的"夜初寧"露出詭異的微笑，突然伸手穿透鏡麵抓住本體的衣襟。
    夜初寧任由對方將自己拽入鏡中世界，在完全沒入的瞬間突然反手扣住鏡像手腕。
    寒魄劍不知何時重新回到他手中，劍尖正抵在鏡像咽喉。
    "忘記告訴你一件事了。"夜初寧的瞳孔泛起冰夷特有的豎紋，"我體內住著一條真正的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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