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世界突然被螢藍的龍息充斥，所有折射的法則在絕對力量麵前土崩瓦解。
    夜初寧踩著燃燒的鏡片回到現實時，雪凰正將最後一片冰羽按在滲血的左肩。
    "龍族秘術..."雪凰的冰藍色瞳孔微微收縮，"你怎麽會？"
    夜初寧手指拂過劍鋒，絲毫不介意自己的手指被劃破而溢出的血液。
    現在他慶幸幾個月前，還沒有進入無盡長廊時，冰夷教他龍族秘術時，他學進去了：
    “龍族秘術能教給我？”正在處理草藥的夜初寧聽到冰夷的打算，隻覺得匪夷所思。
    “龍祖並沒有規定外族不能學龍族秘術。”冰夷歎了口氣，“而且你遇到的麻煩……還真的不是普通人能解決掉的。”
    “……”
    這不就是想說他不省心嗎？
    “還是算了。”夜初寧伸出手指細數那些自己才學到一半的功法和心法，“雪域冰封訣、滿月流光還有守界者要教給我的魂歸術以及大千界域術……還有我一開始修煉的寒月訣。”
    冰夷：“……”
    你不說他還真就忘了，原來這家夥還有這麽多沒有修煉完的功法。
    “不過除了生命和時空這兩個功法外，其他的也差不多快圓滿了，尤其是帝君也將滿月流光的下卷給我了。”
    “……我以為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沒想到還是低估了你的天賦。”
    “算了，我學。”夜初寧有些無奈，“總歸你不會害我。”
    大不了以後冥想時多分出一部分精力去鞏固就行了。
    冰夷的龍瞳在夜初寧的注視下流轉著鎏金光澤："龍族秘術不在玉簡記載，需以龍血為引。"
    他劃破指尖，一滴泛著星輝的血珠懸浮在夜初寧眉心："你確定要承受血脈衝突？"
    夜初寧直接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額前："廢話真多。"
    劇痛如岩漿灌入天靈蓋，他看見自己骨骼在龍血侵蝕下發出瑩藍光芒。
    冰夷的咒言在識海震蕩，那些音節化作實體鎖鏈纏繞住他躁動的靈力。
    …………
    雪凰肩頭的冰羽突然迸裂，她踉蹌著後退半步，冰晶長裙發出細碎的斷裂聲。
    夜初寧劍尖輕挑，將那片染血的羽毛拋還給她："還要繼續嗎？"
    整個冰淵突然開始下雪。
    不是普通的雪，而是凝結著靈力的冰晶。
    每一片雪花落在夜初寧皮膚上，都會烙下一個微型符咒。
    雪凰殘缺的羽翼完全舒展，冰藍色瞳孔變成兩道豎線："最後一重——永凍時刻。"
    夜初寧突然發現自己無法動彈。
    不是被禁錮，而是時間在這一隅之地停止了流動。
    他看見懸停在眼前的雪花，看見葉初寧被凍在半空的衣角，甚至看見自己正在緩慢結冰的血液。
    雪凰的聲音直接在他凝固的識海中響起："這是寒霜冰淵真正的考驗——在絕對靜止中尋找生機。"
    夜初寧嚐試調動靈力，發現連神識都被凍結。
    唯有眉心的光印還在微弱閃爍，像是風中的殘燭。
    他忽然想起師尊曾說過的話："時間是最堅固的牢籠，也是最脆弱的幻象。"
    冰夷的龍魂在識海深處發出共鳴，那些被龍血改造過的經脈突然泛起幽光。
    夜初寧"看"到自己血管裏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細小的冰藍色星砂。
    龍族秘術·時溯。
    靜止的時空出現一道裂縫。
    夜初寧的指尖動了動，寒魄劍發出清越的劍鳴。
    劍鋒劃過之處，凍結的時間如鏡麵般碎裂。
    雪凰的羽翼突然收攏，她單膝跪地，肩頭的傷口綻開冰晶般的血花："你......"
    夜初寧劍尖點在她眉心，卻沒有刺下："試煉通過了？"
    雪凰突然化作漫天飛雪，冰淵開始崩塌。
    那些倒懸的冰棱紛紛墜落，卻在觸及夜初寧衣角時化作溫柔的雪沫。
    寒霜冰淵的出口在雪霧中顯現，是道雕刻著鳳凰紋樣的冰晶之門。
    葉初寧的魂體從凍結狀態恢複，飄到夜初寧身邊時聲音都在發顫："你剛才...在時間靜止中移動了？"
    夜初寧低頭看著自己掌心正在消退的龍鱗紋路："取巧而已。"
    雪凰重新凝聚成人形，再次落在夜初寧麵前，她殘缺的左翼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
    新生的羽毛泛著珍珠般的光澤，比原先更加晶瑩剔透。
    "你的表現...超出了預期。"雪凰說著，突然伸手點在夜初寧的眉心。
    一股清涼的靈力湧入，夜初寧眉心的光印變得更加清晰。
    他感覺到體內有什麽東西被喚醒了，靈力運轉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這是......"
    "鳳族的祝福之一。"雪凰收回手，"從此以後，極寒之地將不再成為你的阻礙。"
    夜初寧眉心的光印突然綻放出耀眼華光，整座冰淵的寒氣如百川歸海般向他匯聚。
    那些懸浮的冰晶在觸及他皮膚的瞬間，竟化作溫潤的靈力融入經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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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葉初寧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靈台裏的冰夷在吞噬鳳族祝福！"
    夜初寧內視識海，隻見冰夷的龍魂正盤踞在靈台中央，將雪凰賜予的力量盡數吞沒。
    龍鱗上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在幽藍的龍息中流轉。
    雪凰的瞳孔驟然收縮："雙生契約？你與龍族結的是最高等階的血契？"
    冰淵突然劇烈震動，比先前更加狂暴的冰風暴從四麵八方湧來。
    夜初寧腳下的冰層裂開蛛網般的紋路，無數尖銳的冰刺從裂縫中暴起。
    "寒霜冰淵在排斥你。"雪凰展開雙翼擋在二人身前，"龍族與鳳族的恩怨......"
    她的話被突如其來的龍吟打斷。夜初寧胸口突然浮現出冰夷的本命鱗片，一道虛幻的龍影盤旋而上，與雪凰形成對峙之勢。
    夜初寧按住躁動的本命鱗，厲聲道："冰夷！這是試煉！"
    龍影發出不甘的嘶吼，卻還是緩緩消散。
    夜初寧突然單膝跪地，咳出一口帶著冰碴的鮮血——強行壓製契約反噬讓他經脈受損。
    雪凰的羽翼微微顫動，她注視著夜初寧染血的衣襟，突然振翅灑落一片晶瑩的雪粉。
    那些雪粉落在夜初寧身上，迅速修複著他受損的經脈。
    "帶著鳳族祝福離開吧。"雪凰的聲音裏帶著疲憊，"在冰夷完全煉化祝福前，不要再踏入極寒之地。"
    冰晶之門發出嗡鳴，門上的鳳凰紋樣正逐漸暗淡。
    夜初寧擦去嘴角的血跡，突然問道："當年我大師兄在此方地界，可曾引發過類似異動？"
    雪凰化作人形，冰晶長裙上的裂痕尚未完全修複："那個劍修？他是個冷靜的瘋子。"
    夜初寧還想說什麽，卻聽雪凰說：“玲瓏水鏡你也不用去了。鯤剛被揍了一頓，現在正憋著氣呢。”
    “……難道是雲錦哥？”
    “對方不是人。”雪凰言簡意賅。
    “……”難不成還是青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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