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複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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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虛又起了疑,王慈雪說話的柔軟、溫馨,沒把褚照天當敵人,像哄孩子吃飯睡覺,把褚照天當成了她兩口子的小寶寶在哄。
    這時,邵澤的聲音傳出,他問王慈雪和柳豔秋的問題是不是解決好了。
    褚照天回神過來,聽對方已發聲,已不便阻攔。也好,順便查查邵澤是不是同夥。可他腦海又奔湧出一萬多匹草尼馬,踐踏著五髒六腑,奇經八脈,仿佛頭上頂了個呼倫貝爾大草原,綠油油的。
    他倆這什麽關係?連跟閨蜜鬧點兒矛盾,也要通氣。
    王慈雪對邵澤說道:“邵醫生,能不能請您那位在安康醫院的同學,幫我個忙。但是,您一定要保密……我想請他幫我家那位測試測試。他總說逃逸天神……”
    褚照天大驚,一把奪過手機。
    邵澤在電話裏連喂了幾聲,褚照天才想出托辭:“桃李天盛,知道嗎?在四裏橋,對,是個休閑吧。那兒見吧。你今晚值班嗎?”
    邵澤笑道:“不值,被開了。明天去仲裁委提交申請。我不明白,怎麽車禍專找你呀,你還逃那麽快,不像個病人,醫院不被你急死,也要被你驚嚇死。他們不培養你當短跑運動員,真瞎了”他一天遇到兩件不愉快的事,不再顧及醫德,拿患者開涮了。
    想當醫生,卻被開除;想跟王慈雪約會,又被她前夫攪和了。是命運先拿他開涮的。
    褚照天掩飾了逃逸天神這四個字,就意味著要陪前妻去約會。“說來話長,見麵聊吧。”他掛機,叮囑王慈雪,“別提逃逸天神,對誰也別提。”
    王慈雪見他要接受醫生診斷,欣慰點頭。
    事情到了這步,連步虛這頭變成了空氣的驢也清楚,王慈雪多半不是逃逸天神。他從窗縫裏鑽出去,撤除了他畫的無形符籙。他沒有失望也沒有遺憾。
    事來如清風,事去當炊煙。
    褚照天卻仍在懷疑,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是老油條?”
    “你處處留情處處渣,不是老油條是啥?”王慈雪說出這句話,被自己的大膽嚇著了。
    褚照天的心急速下墜。他暗道:我誤會了?
    王慈雪從他手上拿過手機,讓他坐下,又從冰箱裏拿了礦泉水給他:“喝點水,說了那麽久口渴了。你在情場上人緣好,久經考驗,大家誇你是老油條。”她想對自己的失誤和大意,補上一句奉承,卻不知道是否恰當,便直直地看著他。
    “我說你在我神經係統搗鬼,你怎麽沒否認呢?”
    王慈雪搖搖頭,沒有回答。
    褚照天冷笑道:“因為你確實搗鬼了。”
    王慈雪點頭,微笑,捋了捋他的衣服,道:“別生氣,咱們這就去四裏橋。邵醫生在跟他同學聯係。”
    敲門聲響起。
    褚照天兩步跨去,拉開門。
    步虛笑吟吟地走進,笑道:“前嫂好!褚哥,我就知道你躲這兒,醫院到處找你,比上次鬧得還凶,都通知城管了,嚇得出夜攤兒的人心驚肉跳的。快跟我走!”
    王慈雪像見了救星,忙道:“步虛,不要走,一會兒我們還有約會,你坐下,我方便跟他說話。”
    褚照天一愣。步虛沒在,你才方便說呀。但轉念又明白了,她是裝著怕挨打。
    王慈雪道:“穎穎他哥,剛才你哪些話,一是我聽不懂你說的神經係統。你想,你都是有宮殿的人了,一氣還修了三處,我哪敢說你不是呢?二來,我明知道打斷你說話是什麽後果,我得準時候,才敢說呀。”
    步虛笑問:“喲,前嫂,這又怎麽啦?怕成這樣。”
    褚照天朝他瞪了一眼:“你住嘴!”再看向王慈雪:“可你又說,你明白了,說我是來找茬兒的。”
    “你那些話是故意找茬呀。你對我說過,讓我遠距離看你改毛病,後來又說要和我相敬如賓。你剛才進門,我以為你是要為白天和柳豔秋做的齷齪事情,向我道歉。可聽來聽去,你是指責我對你怎麽著了。我這才知道你不是道歉的,是我想多了,你從來沒道過歉,我要不想自討苦吃,就乖乖聽著。”
    “你剛才問我是不是說完了,摘掉手表,取下項鏈放在冰箱上,是什麽意思?”
    步虛眼睛掉來掉去,誰說話,他看誰。他也不明白王慈雪那舉動。
    “我現在沒收入了,怕你動手,把手表項鏈弄壞了。你去問問柳豔秋、高警官、劉警官他們,我知不知道你在盛城商場。柳豔秋接了你電話,訓了我一通,叫我在家等警察。”
    “你怎麽不解釋呢?”
    “開始我害怕,不敢說話。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後來,我聽出你說的事情,跟你夢裏說的童話差不多,我想,也許你說的是那個童話的第二季。你愛說,就說吧。這時,我才沒害怕了,可又多了擔心,擔心你這兒病了。”她指了指自己腦袋。
    “那天在別墅臥室,你為什麽害怕我給你把脈呢?”
    “我不害怕呀。可你會把脈嗎?什麽時候學的,我怎麽不知道?穎穎他哥,你那性子你心裏有個數呀。見著個女的,你要不占點兒便宜,就覺得吃了大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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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虛笑道:“褚哥,你是有這毛病。”
    王慈雪聽步虛一說,膽子又大了點兒:“像我這種頭天才離婚的前妻,你還沒遇見過呢。你萬一隻是圖新鮮,想調戲離了婚的前妻呢?站在我的角度想,我認為剛離婚,你又動手動腳,應該拒絕。既然離了,就不能玩兒曖昧,非禮勿摸。”
    雖然她的辯詞無懈可擊,但褚照天總感到哪兒不對。
    秣馬而來,铩羽而歸。褚照天有一種想上天沒上去,想下凡沒下來的失重。真有點兒尷尬!可他又不甘心。
    “現在我給你切診行嗎?”
    “行啊。步虛在看中醫書,也給我診診吧。天晴下雨渾身上下都酸痛,肩胛骨、顴骨、肱骨,肋骨,反正長骨頭的地方都痛,醫生說我陳舊性損傷嚴重,他檢查後,說得我都沒信心活下去了。可他鼓勵我說,加上韌帶和肌肉陳舊傷,我能上學校疼痛科當教材。”
    褚照天眼裏流露惻隱,心中升出羞愧、懊喪。給自己撒了把鹽,還給擅長用鹽的前妻傷口上撒一把。步虛已在王慈雪平淡的訴說中,已把折疊茶幾擺好,請王慈雪坐下。
    他說道:“前嫂,我現炒再賣,試試吧。”
    邵澤平時也挺理性的,忍受了女屍多年的折磨,磨出了理性,就算對褚照天的身軀發過誓,要弄死他,也在理性範疇,終究沒去兌現。他後悔剛才對褚照天說話,衝動了。當時以為同學能來。明知王慈雪的前夫凶殘,自己卻逞一時之勇,答應了邀約。
    偏偏那同學今晚值班,沒空陪他。怎麽辦呢?是像隻雞蛋碰石頭一樣去麵對褚照天,還是像隻母雞一樣趴在床上?權衡了一會兒,還是換了衣服,就當白天受了惡氣,晚上去散散心吧。可是,萬一這心散著散著,骨頭散架了呢?
    有錢治傷嗎?醫院的這套福利房,再過幾天,隻怕也住不成了,養傷都沒個地方。
    想到今後的住處,他又翻出錢包檢查了一下,還有千把塊現金。他是月光族,工資卡上沒錢了。有些醫院,像他這種學曆、資曆的醫生,每月隻有三千來塊,連電影院也不敢去。而第一醫院工資還說得過去,但也時不時也要向父母伸伸手。
    邵澤這時候的聯想思維特別活躍。他又從父母想到了自己今後的重任。
    獨生子女責任重大啊,輕易就讓一個女人的前夫揍死,還怎麽盡責呢?他今後再也不能孝順孝敬父母了,想到這事,他真想大哭。這輩子對父母隻有索取,沒有奉獻。太慚愧了。由慚愧又想到補救,補救辦法就是今晚不能去送死,色字頭上一把刀呀……
    門鈴響起,把正處於生死抉擇中的邵澤嚇著了,他恨別鳥驚心一般地問道:“是誰?”
    “邵醫生,我是溫雅玲。”
    本來邵澤不想開門,平常跟護士們在一起,是工作需要,可她往家跑,就不對了,這裏又不是太平間。可現不同,他正在害怕,有個熟悉的聲音也能壯壯膽,便急切開了門。
    溫雅玲大為驚訝:“邵醫生,怎麽滿頭大汗的?空調也不開。你臉色不好,生病了吧?”
    邵澤心慌地道:“沒,沒病,真沒病。找我什麽事兒?”就在這一刻,他給自己製造的恐懼消失了。溫雅玲笑道:“我是來告訴你,患者找到了,你別上社保局仲裁了。等褚照天回醫院,我去給他說,醫院肯定不會開除你。他敢跟權威杠,朱院長聽他的。”
    “褚照天會聽你的嗎?”
    溫雅玲信心滿滿地道:“會!你把你的心好好放在肚子裏。我去病房了,拜拜!”
    “哎,我這就要跟褚照天見麵。你去嗎?”
    “真的?在哪兒見麵?”
    邵澤說了地點,又勸她一塊兒去,還給她出了個萬全的主意,先給米盈說一聲,不說時間地點,隻說有褚照天的線索了,見到人,把他勸回醫院。最好讓米盈派倆男護士一起去。
    “不用派人,我能勸他。”
    “也行。米盈那人勢利,一定會準你的假,說不定聽見這消息,馬上就報告院長。”
    “萬一她不準假呢?”
    “上車後,你再給她打電話請假,就說剛得到消息,事急。”
    邵澤想過,把溫雅玲帶上去約會,能解決所有危機。在王慈雪麵前,也不會露出男子漢的膽怯,依舊是一條180公分的好漢。
    桃李天盛休閑吧,一點也不休閑。
    王慈雪一進去,就渾身不自在。一大屋子的男青年,擁擠在幽幽暗暗的屋子裏,看見王慈雪,一臉的嫌棄。褚照天也不自在,他看出這是什麽性質的酒吧了。他沒來過,當時也是為了掩飾逃逸天神四個字,才搜索出這個諧音的地方。
    幸好,溫雅玲和邵澤已坐在一間四人卡座裏。
    王慈雪一眼還看到坐在他們對麵的高福軒師徒。
    溫雅玲和邵澤出了宿舍樓,正遇見高福軒師徒倆。邵澤趕緊請警察保駕。
    王慈雪拉著褚照天從一綹鄙薄的目光中走過去。溫雅玲連忙站起,道:“兄弟,聽說這地方是你定的,咱們換個地方行嗎?咱們在這兒礙別人的眼,大家都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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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等褚照天回答,劉閃跟王慈雪打了招呼。
    高福軒笑道:“你品味多樣啊,換吧。”王慈雪也極力主張換地方:“這也坐不下啊。要不,我在這兒等邵醫生的同學。你們先各換個地方。”邵澤忙道:“我也在這兒等。”
    褚照天看了看場子,是太擠,小哥哥們的穿著又新潮,他一時半會兒適應不了。
    “這樣吧雪兒,你陪溫姐看看附近有沒有清靜的地方。高警官能找到這裏來,一定找我有急事。我有病的事,你就甭到處嚷嚷了。”褚照天特意補充了後麵一句。
    王慈雪會意地點頭,和溫雅玲如同籠子的鳥立即撲騰走了。
    邵澤這才向褚照天解釋:“我同學來不了,我給你看看吧。”褚照天在他身邊坐下,笑著說:“是個誤會。邵醫生,請別放心裏。夫妻鬧別扭,啥情況都有可能出現。”邵澤不想再多話,心道:你前妻要送你去精神病院,不是鬧別扭吧?
    高福軒卻接了褚照天前麵的話:“確實有事找你。馬誌新撂了,可那個ssy,我還得求你幫幫我。”
    “高警官,找到了馬誌新,陳舒婷就沒事兒。您呢,別追根溯源了,您碰不起。”
    高福軒笑道:“碰不起也得碰啊。我就這職業,沒法。”接著,他告訴褚照天,他去醫院找了閔晚晴,作了一些解釋工作,“你閔姐說,不再恨你了。要是護士站允許,她還想去看看你,認為你心腸終歸是好的。”說完詫異地看向褚照天身後。
    “她看我,是想找步虛吧?她想拜師,可她師兄總躲她。”
    “別把高警官的好心當成驢肝肺。”閔晚晴走來,繞過椅背,“他對我盡誇你來著,說你是見義勇為,不計名利的英雄。聽得我牙磣。”
    “你怎麽來了?”高福軒問道。
    “師兄給我的鈴鐺,我忘記放哪兒了。”
    步虛一直在褚照天身邊,這會兒正在他兜裏呆著,一聽這話閔姐這話,魂都駭得差點出竅,要不是怕嚇著各位,要不是怕把褚照天的衣服撐破,差點兒現出原形。步虛定了定神,片刻之間,就找到了稱心鈴的方位。可他的心剛定,在座所有人的心都不淡定了。
    溫雅玲失魂落魄地衝進來,驚恐地大聲叫喊:“兄弟,你前妻被人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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