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勝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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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慈雪在家專心地哭,投入地哭。
步虛在窗外窺視。
王慈雪坐在椅子上,對著手機哭著裏麵的照片。哭一陣,再劃拉一張照片,又接著哭。
步虛不知道前嫂的神通有多大,法力有多高,他雖然準備了全套,要拿渾身解數對付第一個送上來的奇功,卻不敢靠近,怕她警覺,像曾純和紅瘢人那樣一溜煙兒飛了。所以,他先作了預判,在幾個可能出逃的地方做了手腳,然後附著在窗外。
可王慈雪在哭誰,又使步虛好奇,越是看不清,越想弄明白,搞得他心癢難煞,實在沒憋住,就化著一縷氣,從窗縫鑽進。
這股氣跟空氣的元素構成一樣,混在一起,他就徹底虛空了。
步虛繞牆晃了一圈,見王慈雪沒有絲毫的異樣反應,便停在她身後的空調機上方,這回看清楚了。柳豔秋!後麵王慈雪連劃拉邊哭的照片,都是柳豔秋。
“她想把柳姑娘哭死吧?這神通也湊合。”步虛暗道。
門外響起腳步聲,然後是門鈴。王慈雪放下手機,也不講究,用兩隻袖子左右開弓在臉上來回擦了幾下,才問道:“誰?”
“我。”褚照天的聲音。
王慈雪輕捷快速地朝門口走去,步虛以為她要開門,結果,她是去拿鞋櫃上的包包,又走回來,放在另一張椅子上,再從包裏翻出化妝盒,打開鏡子,照了照臉,拿出粉餅往往蛋兒上撲了撲。
褚照天大概知道她這德行,沒催。
王慈雪在嘴唇上抹了一筆口紅,抿了嘴後,才問道:“你是誰呀?”
步虛在這一刹那,有點兒懷疑自己了,也懷疑褚照天。這分明是一個地道的家庭婦女,早上生了氣,晚上見丈夫回來了,她又拿出床頭吵架床尾和的態度,準備開門迎接。
褚照天報了名字,王慈雪磨磨蹭蹭去開了門,隨即轉身走向椅子,問道:“回來了?”
全然是鬧了別扭的妻子狀態。
“哭了?”褚照天關上門。
“沒有啊,空調吹的吧。熱。”
褚照天不想演,閔晚晴不知內情,又能打,今晚若叫人一試,她跟天神打起來,那就坑死她了。不管步虛給了閔姐什麽鈴鐺,也安撫不了褚照天急迫的心。他單刀直入地說道:“我是老油條。”
“我知道。”王慈雪慢慢轉過身,對著褚照天,凝視著。
步虛又是狂喜,他很滿意前嫂的坦白,呆會兒下手輕點兒。
褚照天的心裏也歡騰著。但他保持平靜,把兩張椅子麵對麵的放著。
“請坐。”
王慈雪微露詫異,遲疑了一下,坐了。
褚照天等她坐好,才坐下,平靜地道:“從你給嘴拔罐先說吧……”
“啊?”王慈雪浮出羞色,臉慢慢染上了酡紅,低頭無語。
“那一刻你想感謝我,在表達感激,我理解。離了婚,你解脫了。”褚照天話鋒一轉,“可是,對你的舌吻,我就不理解了。”
王慈雪急道:“不,不,不。我跟別人不這樣。”
褚照天笑道:“當然,你也不用探查別人的神經係統,不用挖掘別人靈魂,去查看他記憶裏,還有什麽破綻。那晚你是去核實蘇醒過來的人,是不是褚照天。”
“當然是。你答應離婚,我沒忍住激動。當時沒離我可以親呀。我又不輕浮。”
“你不輕浮。這我記得。”褚照天加以肯定後,又說道,他記得王慈雪的電話號碼,連她皮膚、肌肉,給人的感覺都記得,甚至記得他們的第一次,說的那句你背後的搭扣壞了。可是他卻記不得為什麽打她,照醫院檢查出證據看,打老婆是家常便飯,怎麽卻記不得?
“為什麽呢?”
“搭扣那句,你經常說呀,第一次你說了,後來你就約定,當成夫妻間那事兒的暗號,你記得嗎?可我不知道你為什麽又不記得打我的事兒。”王慈雪有些茫然,又有些擔心。
“我後來才明白,不記得為什麽打你,和你的舌吻有關。口腔區域的感覺和運動,主要由三叉神經、麵神經、舌咽神經和迷走神經支配。三叉神經是第五對腦神經;舌咽神經是第九對;迷走神經神經是第十對,在腦神經中最長、分布最廣;麵神經是第七對,在骨管中最長,也是最容易麻痹的腦神經。此外,還有第十一對副神經,第十二對舌下神經……”
王慈雪聽得迷惘、錯愕、困惑、呆滯。
她機械地道:“請等下,你說這些是什麽意思?我聽不懂,我覺得我全身都長了迷走神經,找不著北。”
步虛想笑,這踏馬誰也聽不懂。他著急地祈禱褚照天別話嘮,說正題。
褚照天覺得她在裝:“它們都是腦神經,腦和脊髓組成中樞神經係統,是儲存記憶的神經基礎。內經說,腦為髓之海,其輸上在於其蓋,下在風府。我的太皇宮、玉帝宮,流珠宮受損,恐怕不是車撞的,而是人為。你清除了我的記憶,所以,我才記不得為什麽打你。”
王慈雪臉上倏然浮出恐懼,她瞪大眼,一片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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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照天在想到她的柔若無骨時,還想到了記憶裏也沒有和王慈雪的夫妻生活,隻在前戲之前,對她的嫵媚、明豔、妖嬈、奔放,有模糊印象,卻沒有動作內容,沒有色調。
“就算你感激我答應離婚,抱抱親親就行了,舌吻太過離奇。那麽惡劣的夫妻關係,你怎麽會用給嘴拔罐的形式來表達呢?你也不嫌我躺了四十多天,嘴裏有濃鬱的口臭。”
“哦,我明白了。”王慈雪恢複了過去挨打時的狀態,雖然怕痛卻也隻能承受,她無可奈何地說道:“你是來找碴兒的。”
“對,我要讓你口服心服。”
“嗯。以前你打我,不用找這麽多理由,也沒給我講過醫學。”
褚照天在辦證中心,聽了她那番舍不得離婚的話,當時就想,這女人真好,心腸慈柔,被打那麽慘,還記恩感恩。
“是啊,以前沒講過。你也不知道蘇醒後的褚照天懂切診,然而,當夜我母親暈倒,我給她切脈,你在我身邊看見了。因此,在我暈倒醒來後,拉著你,說要給你把把脈,看有沒有後遺症。你當時嚇得一哆嗦,為什麽呢?因為柳豔秋拿的那些膠片,有問題。”
事後褚照天回想,王慈雪當時反應強烈,謔然起身。那時氣氛好,不該有這種反應。
“有一個跟你更不熟悉的人,提出過疑問,說你受了那麽多傷,從外觀形態一點也看不出。你是不是靠什麽關係偽造的膠片。”
“哦,你說是就是吧,說完了嗎?”王慈雪從容摘下手表、項鏈,連同手機放到冰箱上。
步虛感到奇怪,她要亮底牌了吧,怎麽還在乎那些玩意兒。
“我蘇醒後,你當然要離婚,離婚的理由,就是膠片上的罪證。我覺得,當晚你查出我可能不是褚照天,卻不敢保證,於是在舌吻後,你又對我進行過四次試探。”
王慈雪在他麵前站了一會兒,見他還在說,又規規矩矩坐下。
第一次是王慈雪提醒離婚,在辦證中心遭遇了殺手;第二次在別墅隻有王慈雪看見他離開客廳,要去四麵廳,所以,遇到了骷髏刺客;第三次是王慈雪用了一個童話,對他施以恐嚇,以詐出真相;第四次是王慈雪知道他在盛城商場,因此,電梯出現嚴重故障。
“我試探你幹嘛呀?”
“核查我是不是老油條。當我開始懷疑你時,我以為是因為天庭有了線索,才把我堵在了褚照天的身體裏。可我又想,天庭真有線索,不該派我的差事啊,他們直接逮你多省事。因此,我又不敢肯定我的懷疑是正確的。”
王慈雪目瞪口呆,怔怔地看著他。她這回不是天然傻,像是被驚成了傻子。
“但是有個事實,使我從所有懷疑對象,確定了你。天庭並不是專門把我堵在褚照天身體裏的,在這之前,我穿了三個人,是我那該死的胎光擅自作主,挑來挑去,惹得天庭的神秘使者不樂意,才動用法器把我堵住的。這不是湊巧,是冥冥之中的宿命。”
王慈雪一動不動,她看起來手足僵硬,連眼珠子也定住了。
褚照天說,他想明白這道理,再聽她講完童話故事,基本上就確定她是逃逸天神了。
在講童話前,王慈雪試探性地問過,他知不知道自己說夢話。當褚照天受到驚嚇後發出一串反問,王慈雪特意申明,說他是在家暴後才有說夢話的現象,隻是含糊,零碎。
“因為若在我動粗家暴你之前,我們關係親密,你聽見我說夢話,無論如何也要告訴我的,就算夫妻之間閑聊逗樂,也會提起。可你要做到滴水不漏,申明是我家暴你以後才有了說夢話的現象,你就可以無所顧忌講那個嚇人的童話了。”
王慈雪的淚光在眼眶裏閃了閃,漸豐漸盈,終於漫出,流下。
“我當時的沉著鎮定,是裝出來的。你以為沒嚇著我,於是,又追加了一個恫駭。”
當時有幾句對話——
“裏麵有個情節,挺有現實感的,不像夢。”王慈雪說。
“什麽?”褚照天的心髒緊收了一下。
“你說,看見骷髏頭前,還看見有個刺客倒在你麵前,嚇得牛巧巧大叫。”
王慈雪編織夢裏的童話,的確讓褚照天無法確定,也許他真說過。可是,這個具有現實感的故事有了一個破綻。王慈雪知道褚家的規矩,主人家大半夜的來回跑,特別是褚照天還在大病之中,家政人員必定要跟隨,照料,不會讓主人家獨自夜間行路。
“你在現實中聽見了牛巧巧的喊聲,就以為她跟著我的。其實我也是聽見她尖叫,才知道她跟著我。事後你也不問問她,是因為你平常要表現出你的粗略、疏略、無所用心。你去問牛巧巧,怕引起懷疑,索性裝著什麽都不知道,離婚了,更應該漠不關心。”
王慈雪的臉趴在雙手上,雙肘撐在腿上,淚水順著手臂,淌到腳下,地上濕了一片。
褚照天笑道:“雪兒,你甭怕,我不是要逮你,我打心眼兒不想惹你們。我來,隻是告訴你,你確鑿無疑的暴露了,可暴露了好哇,我當過你老公,咱倆熟,商談起來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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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虛聽出了一肚子氣,但他現在已經是氣體,突然變身阻止,會惹惱褚照天。
王慈雪的臉仍趴在手掌上,問道:“你要商談什麽?”聲音把掩藏著的痛苦泄露了。
“我希望和你們和睦相處,想見見你們頭目,跟他達成協議,所有逃逸天神安分守己,不在凡間製造災禍。我就嚴守秘密,不跟你們結仇。征求你們頭目……說頭目不敬重,我在征得你們領導同意後,把協議帶走,說服天庭不再找你們,征討你們。讓所有逃逸在凡塵安安穩穩生活,咱倆也能過上幸福快樂的小日子不是?一舉兩得啊!”
王慈雪這才抬起淚流滿麵的頭,啜泣著問道:“逃逸天神,就是那個肇事司機嗎?”
“就當是吧。你們可不算外星人,我也修道,你我屬於同一個文化體係。不過,你們是從天河逃來的。哦,也許你沒去過天河,你算仙幾代?”
王慈雪緩緩起身,挪著沉重的腳步朝冰箱走去。
“真對不起,是我講的那個童話把你嚇壞了。”她說話間,拿起了手機撥號。
褚照天趕緊上前,摁住她的手:“你現在找你們領導還不行,消息泄露了,別的天神會滅了我。”王慈雪堅強地擦了淚,像哄小孩般地解釋:“我不是給領導打電話,我給邵澤打,昨天答應請他看電影,卻因為跟柳豔秋鬧了點兒不愉快,心情不好,就取消了約會。你別怕,我帶你去找邵澤,他有個同學在精神病院工作,我問問他,能不能先給你作個測試。”
“你拿我當精神病?”
王慈雪連連搖頭,道:“不,你不是。隻是蘇醒後,在病房時間呆久了,東想西想的,我們問問他,你這算不算……嗯……妄想症。你不要想太多,好嗎?聽話,要是遇上肇事司機,我們就報警,好吧?我會保護你的。真不害怕,你放心!”
褚照天懵了,她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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