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為什麽找邵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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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地派出所接到出警,便勘查了失竊現場,又通知房客火速回家,查看失竊物品。
    房客在外地出差,得十天半月才能回來。
    高福軒見褚照天痛苦得直翻白眼兒,像隨時可能背過氣去,便安排他去保安的休息室躺會兒,讓溫雅玲照看著。隨後,高福軒對出入記錄和監控進行梳理。正如保安所說,嫌疑人經過門亭時,亮出的是警官證。監控又顯示,王慈雪從車裏露臉,聲稱是六零二的業主。
    劉閃看見她對著保安擠眉弄眼,像在暗示什麽。
    “是暗示,她提醒保安她有危險。可保安當時沒明白,在他們印象中,褚照天的老婆不可能有危險。保安說,小區裏她好看得出眾,熟悉,常幫她拿快遞,幫她買蔬菜瓜果,根本不用特意申明她是業主。派出所來查竊案,保安才意識到,她是在受脅迫下露的麵。”
    高福軒讓劉閃去查查那輛車的行駛路線。
    “查了,先去的三星莊園,再來這裏。那是輛套牌車,做得很幹淨。”
    溫雅玲陪著褚照天閑聊,為轉移他的注意力,有意提起了閔晚晴,她經常碰見閔晚晚晴給爸媽喂水喂飯,洗臉洗腳,做康複運動。
    “陪患者做康複運動,算重體力活兒,人體重量,差不多都壓在陪護人員的身上。”
    這話題果然提神,褚照天立即精神煥發,情緒振奮,把王慈雪拋到一邊兒了。
    “她要是陪護我做康複鍛煉,我還得再打一次鋼板。也行,我不怕痛。”
    溫雅玲覺得兄弟就是色心太重這點兒不好,遲早要栽在這上麵,“兄弟,小閔那是對父母的孝心。你算她什麽人呢?”
    褚照天笑道:“一見鍾情的人,嗯,帶個情字,簡稱情人。”
    溫雅玲拍了他一巴掌,“醒醒吧兄弟,別牙磣了。她不是你的菜,你也不是她的菜。”
    “那是烹調技術不好,火候不夠。哎,別管我喊兄弟成嗎?你是我姐,我是你哥,咱們兩頭大,誰也不吃虧。喊兄弟,都把你自己喊老了。”溫雅玲很受用,馬上改口:“哥,姐跟你說個事兒,你怎麽也得幫幫忙,四個護士一個醫生兩個保衛幹事都受了你的連累。”
    聽完溫雅玲說了幾個人的處分,褚照天才想起溫雅玲值夜班,這麽大晚上跑出來,隻怕對她有影響,便給高福軒打招呼,要回醫院等消息。“我不能讓我姐也受連累。”
    溫雅玲聽得心裏暖暖,心想,為這句話,哥想要泡小閔,她必須做點兒實際工作。
    高福軒讚同他回醫院等。警察打電話向城關分局刑警大隊報案,很快立了案,已經開始搜索了。報案時,高福軒聲稱是褚照天的貴重物品引發的禍端,把事情經過對刑警講了。隱去了是什麽貴重物品。
        褚照天再次解釋,那晚提到馬誌新,是救急,避免高福軒挨訓,免使劉閃被辭職。現在馬誌新落網,事情已經超出底線,越過紅線了。再往下說,零點會害了高福軒師徒,那就不叫幫忙了,而是給他倆挖了個大坑。“高警官,那坑埋您倆,一點兒不顯小。”
    劉閃這才知道,是褚照天使自己免於處分的。但他極想立功,趁年輕要搏一搏。
    “咱們禁毒的,幹的就是跟毒販玩兒命的活兒。活著叫幸運,死了,嘿嘿,算殉職唄。褚哥,閔晚晴可是我師傅的幹閨女了……”
    高福軒喝道:“你閑的!”然後,他誠懇地對褚照天說道:“碰不得,我就不讓我徒弟碰,我去。照天啊,我這人講究的就是一個認真,幹這事兒的時候,認真地盡我本分,盡我的職,盡心盡力。我還要認真地還我欠下的情欠下的債呀。二十七個兄弟和晚輩死了,其中九個,我還不知道他們死在誰手上。我在他們墳頭說過,要給他們一個交待。”
    褚照天聽他語調是平實的煽情,在吞咽口水時,劇烈咳起來,把高福軒的煽情掐斷了。
    溫雅玲坐在副駕座,問劉閃車上有沒有水,沒有的話,到前麵有小賣攤子的地方停停。褚照天插管插多了,有咽炎。她出來太急,什麽都沒帶。剛才隻注意照顧他情緒了,沒想到一這茬兒。高福軒翻過座椅靠背,從後備箱裏拿了一瓶水,擰開蓋,遞給褚照天。
    褚照天喝上兩口,緩過來了,直喘氣。他朝高福軒豎起拇指:“敬……咳咳……”
    高福軒還得重新醞釀情緒,阻止道:“別說話,咳死了,我又得上你墳頭去許願。”任何人的死亡對高福軒來說,隻具有路標意義了。要避免悲情,得阻止悲劇。因此,他煽情是有目的的。必須查出馬誌新背後那人,不管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
    溫雅玲讓褚照天把水拿手上,隨時抿一點,保持嗓子濕潤。
    褚照天又豎拇指讚道:“敬幹爹是條好漢……”
    “啊呸!我看你,要是沒一碗飯攥著,你得上天。甭拿這跟我做買賣。我不賣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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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高福軒換了一種語氣相求:“給個機會吧,照天。還有三個月我就退了,那時沒有偵查權,兌現不了給兄弟們的承諾。三個月對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兒來,太短了,一晃就過了。退休後我背一身良心債,見天後悔、痛苦,讓我怎麽打發那煎熬的日子。求你幫幫我。”
    高福軒這一生,很難說個求字。
    褚照天笑道:“行啊,做個交易好吧。”
    高福軒嚴肅說道:“什麽嚴肅的事,到你嘴裏都容易變成鬧劇。我不交易。你要把我當朋友,你就說。不拿我當朋友,我讓閔晚晴看見你這張涎臉,就啐你一臉吐沫。”
    “哈哈,老狐狸呀,在這兒給我下著套。唉,這麽好用的腦子,可惜了。”
    高福軒見他瞧穿了自己的伎倆,嘿嘿幹笑兩聲。
    “老高,您可以有更好的前途,可您一輩子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爬,都是別人推著上,沒有覥著臉去討要名利。服您,一切都順著事情走。寧願窩在陳紹清的屋簷下受他那窩囊氣,也不去省廳工作。這份兒虛靜難得啊。”
    劉閃沒忍住又插了話:“我師傅在縣局是為了卻心願的。”
    “你替他了卻唄。也不行,風險太大了,你更兜不住。嗨,老頭兒,我當您朋友,憑您資助閔晚晴,憑您今晚找王慈雪,還派幹女兒去保護,零點夠朋友!我想說的這個交易,雖說是交易,但條件對您有利。我想,您這倔脾氣,不會圖利。如實告訴我,圖名嗎?”
    高福軒不知他要說什麽,沒有率性回答,隻含混地搖了搖頭。
    褚照天說道:“隻要不圖名,我的條件是,您甭管這事兒了,成天在辦公室坐著喝茶看報,分析分析案情,磨蹭到您辦完離退手續那天,我連同證據一起把人送到你們縣局。”
    他確實被高福軒的性格和情懷打動了。
    褚照天遵循師父寧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也不想惹上毒販及其後台這種大禍,但今晚在王慈雪麵前暴露了身份,又反省自己重生後忘乎所以的作死表現,就算王慈雪不是逃逸天神,自己這保密性能也拉低了。
    陸靚、柳豔秋、王慈雪她們任何一人漏了口風,或者有心懷叵測的人套出她們的話,他這身份都不叫秘密了。既然將招來逃逸天神的高端襲擊,何必看重凡人帶來的低端風險呢?
    這是他幫這個快退休的老頭達成心願的全部理由。
    不料,高福軒卻不領這個情:“我不允許你這樣做,法律也不允許!”
    “哪條法律規定,不允許見義勇為?”
    “你為什麽寧願做違法的事,也不想提供線索,避開風險呢?”
    褚照天笑道:“您身上有我要學的東西,不想您有個三長兩短。甭刨根問底了,我不想說的,您拿槍指著我也沒用。”
    正當高福軒送褚照天回醫院時,邵澤已早早上了床。想著這一晚莫名其妙的事,心裏就惱火。他也感到奇怪,對王慈雪的惦記,追求的企圖,突然之間就淡了,沒熱度,沒什麽感覺了。嗯,這種心理真的怪。
    也許是王慈雪請他找同學診斷褚照天,語氣急切,透著體貼關心。由此,斬斷了他的念想;也許是那天聽柳豔秋控訴了褚照天的殘暴,在心底埋下了抹不去的陰影,今晚和褚照天見麵,心底的恐懼被激活,使人變得理智了。看王慈雪和他前夫的狀態,說不準兩人要複婚。
    邵澤自問:我敢跟褚照天搶老婆嗎?連對峙的膽量也沒有。
    認慫吧,沒啥不好意思的。連屍體都怕過了,何必在意怕人呢?人是最可怕的。正當邵澤在徹底否定自己時,手機突然響了。他嚇了一跳,從枕邊拿出手機,就接了。
    “邵醫生,請您幫幫我,救我……”王慈雪的聲音。
    邵澤驀地起,後腦勺撞在床框上。
    王慈雪躲藏在醫院職工住宅區十七棟樓外的一個角落裏,光線微弱,她像受傷的貓一樣蜷曲在這裏,若不是邵澤照她指點按圖索驥,真不容易看見她。
    這是醫院福利房區域最偏僻的樓房,住戶多是後勤部門的職工。
    王慈雪在手機燈光下,更顯白,慘白,淒楚,嘴唇直抖。
    她餘悸未消,乍一見到認識的熟人,淚水放了閘,她哭訴著身上沒錢,給邵澤打電話,是剛才在外麵借的手機。她是趁綁匪在路邊尿尿,逃的,項鏈和手表藏在車裏,為給警方尋找綁匪留下線索。她怕綁匪追,一路上撿著小胡同小巷跑。
    邵澤叫了車,才看見她的鞋跑掉了,用手機一照,腳底滿是烏紅發黑的泥,幹了。
    “我去拿酒精棉球,還得包紮。要不,我帶你先去治療室。”
    王慈雪搖頭不去,也不讓他去,她不敢見信不過的人。當邵澤提議上派出所,找警察陪著去治療,她也否決了。她說綁匪就是警察,她現在連高福軒也不敢相信。
    邵澤束手無策,現在單獨見到她,又把她當成天仙一般的敬重著,愛著了,患得患失的。他從學校出來,不到三年,社會經驗少,缺乏應變能力,這時候雖然憐香惜玉,卻不知道該怎麽惜,怎麽憐。想給予王慈雪撫慰吧,卻又不敢抱,不敢摸,不敢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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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網約車過來,邵澤見她扶牆站立,才抖抖嗦嗦扶她上了車,正要關車門,卻被她抓住。
    王慈雪冰冷的手感,使邵澤的手腕靜脈一直凍入心髒,令他窒息。再看王慈雪,那一臉的乞求,邵澤隻得拖著凍僵的身體,帶著麻木的意識,鑽進車裏,糊裏糊塗坐在她身旁。
    仍在驚恐中的王慈雪,身體本能地靠近了他,向他傾訴著被綁架後的事情,她的頭自然而然靠在了他肩上,似乎在尋求保護和安慰,她柔聲編織著她被人帶著到處亂躥時,那種慽慽惶惶的心情,壓根兒就沒去想,綁匪要是找不到東西,會對她怎麽著。
    邵澤的肩膀被女神身上春風般的溫度一煲,心髒複暖了。
    他的臉發燙,心髒的狂跳淹沒了王慈雪輕訴的沙沙語音,血管的跳動,幹擾太強了,他幾乎沒聽清她一句完整的話。在恍恍惚惚之間,時空一下沒有邏輯地跨越了。
    在一棟樓裏的單元電梯間裏,王慈雪仿佛恢複了正常。可她又極不正常地提議道:
    “咱們上酒店開房,好嗎?”
    邵澤對女神的思慕之情在這瞬間被推向高潮。可他恰好在這時候清醒了,轉眼又果斷地退縮。
    除了他母親,他從沒跟女性有如此親密無間的接觸。他求不出女屍在他心裏曾留下的陰影麵積有多大,有多深刻,對他生理影響有多嚴重。他預料到,一定會緊張,一定會在女神麵前手足無措,一定有電線杆子醫生說的症狀。
    邵澤想,在酒店露了怯現了眼,是第二天體麵地向女神道歉,還是當場丟臉地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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