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兩個老病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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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學家聰明得要命,一個想當科學家的二把刀,是要別人的命。
    非毒為了消減γ氨基丁酸對幽精和雀陰的作用,讓它們保持情欲的敏感度,專門給它倆輸入了腎上腺素,弄得褚照天的神誌、幽精、雀陰因激素的失衡,即使在胎息入海時,聽見蚊子聲,都想鬧貓。幸好小薑小沈在他修煉時,被屏蔽在外。
    由於腎上腺素引起全身血管收縮,心率加快,腦血管擴張,把誇克和胎光嚇壞了。
    胎光撤回借給非毒的先天三元,禁止它濫用體內所有激素和分泌物。
    “就算我們連同你,沒被你團滅,得了精神病也踏馬不好受!”胎光嚴肅地批評和阻止二把刀科學家的對自己人使用公共資源。
    非毒要誇克告訴它進入大腦的方式。
    誇克多了個心眼兒,分明知道耳蝸的迷宮路徑,非毒不一定找得著,但也怕它瞎撞給撞進去,不知會惹出一些什麽事端來,便聲稱自己也不能進入。
    “我偵查,又不是強行侵入,而是通過褚照天的觸覺接觸,去感知對方。”
    可是,非毒接著的一個問題,使誇克更為擔憂。
    “你說,借鑒腦機接口的原理,能不能進入大腦?”
    誇克差點兒沒給它跪下:“大哥,咱消停會兒行嗎?等褚照天練出金丹,把殘三車搬運術,殘三車大豁歸墟功,殘三車八脈缺一功,練到出神入化了。咱倆再研討這問題,成嗎?我一定配合你。”
    非毒憂鬱地低頭尋思著:“我捉摸著,褚照天練成了,隻是沒告訴咱們。”
    誇克極度害怕。
    非毒的猜測,準了個八九不離十。
    褚照天這十來天的半閉關訓練,成績顯著;跟羅主任的關係也在爾虞我詐中達成了虛假的和諧。羅主任是執行皇甫及跋的使命,隻把褚照天當成一個武術高明的傻叉;而褚照天因能一覽無遺地看到羅主任的內心世界,把他當成可放可不放的屁。
    兩人同時認為,這是不對等的爾虞我詐,不用任何燒腦的伎倆,就能把對方搞定。
    褚照天應酬羅主任,是滿足非毒的意願,有個事情把它纏住,省得它天馬行空地亂撩。
    搬運術通過上次在辦公樓前的大演習,出手就是極致,而對陣喂招的還是逃逸天神。
    起點很牛叉,不管逃逸天神出於什麽原因沒繼續戲弄自己,總之是立於了不敗之地,這對褚照天有莫大的精神鼓勵,兩千年來前所未有。
    因而,他的專注力壓倒了一切雜念邪火,黃金棄砂礫,劬心煉丹鉛;熱情度極高漲,能啟天然真火,能守恬惔虛無,天遊神若虛,火解萬象空。
    經每天十八小時的半閉關修煉,金水已可自如分離的三魂七魄,在出竅後,每一魂魄都能全景式看到問題,解決問題,練氣煉丹跟過去不可同日而語,是改天換天的嶄新氣象嶄新境界。它們肯賣力氣,全然不像以前因難窺全豹,個個都是瞎子摸象,白費力。
    有大豁歸墟功相助,吳六奇和司馬滅南兩人的仙力,點化了他全身二百十三骨,根根骨頭都具有或清、或奇、或古、或怪的特質,使得八脈缺一功渾然天成。
    這一脫胎於殘三車的功法,又靠著積蓄了舉世罕見的先天三元托底,使搬運術基本達到了所向披靡而又兵不刃血的水準,可以隨心所欲地對眼前的萬物,瞬間秒搬。
    凡胎還是凡胎,搬運術卻切切實實是一門仙術。
    現在沒條件試試,能不能移山填海。但褚照天又想,沒必要去試,太惹眼招禍了。
    接下來的任務是,訓練三魂七魄的單兵對敵技術,開發它們的潛能。
    但是,在沒有正式和談前,逃逸天神仍是首要的敵人,最大的危險。褚照天設想,最好等朝陽青春痘來要解藥時,再和他說說,自己把姿態放低一點,求他去給逃逸天神的首領傳個話。若是談不成,那麽,三魂七魄的敢死隊作用,就顯得特別重要了。
    實在不行,就逮他一個天神,不管天庭要不要,都讓步虛給送去。
    說真心話,褚照天對天庭的意見很大,但也很害怕。從多年聽見的傳說,所看到的道藏,他心目中的天庭是一個成分博雜、體係龐大、無所不能的存在。
    褚照天想到此,立即意識到一個更嚴重的危機:天庭才是最大的敵人。
    逃逸天神裏,他認識王慈雪,也是最早向王天神傳遞了求和的信息,王天神沒向他下黑手,即便後期對他有了殺意,也是因為確實受了辱。可天庭就不一樣了,違背了它的旨意,將會受到什麽懲罰?而且,天庭是想懲罰就要懲罰,就有足夠能力懲罰。
    從追捕逃逸天神來看,天庭的心胸不開闊,極重自己的麵子,蔑視他人的生命。
    精神病院辦公樓前的一戰,他已經違背天條附則了。
    羅主任兩次說話,褚照天都在犯傻出神,沒有反應。羅主任以為他被剛才的礦渣,和眼前的病例嚇著了。便又輕輕推了一下,大聲問道:“想什麽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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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慈雪卻是真被嚇到了。一男一女兩個老病例走近,她才注意到細節。
    他們深陷的眼窩裏有兩隻精神閃爍的眼睛,鑲嵌在老皮包著的臉上,活像馬裏亞納海溝裏的眼燈科魚類;由於瘦得像骷髏一樣,嘴和牙齒又特別像深海巨口科魚類;整個身體的形狀,像兩隻海馬,本來並不寬大的短袖夏裝,穿在兩人身上卻像旗子飄揚。
    如此明媚的花園裏,出現兩個這種模樣老人,氛圍變得極其詭異。
    “他們是在這兒治療的嗎?”要不是王慈雪身涼體顫,直哆嗦,她差點兒問出聲來。她以為,褚照天定是嚇壞了。
    羅主任再次推了推褚照天:“要不,咱們回去吧。”
    “啊,不……啊!”褚照天前一個啊,是從遐想中醒來,“不”表示不回去,要看看花園,但還沒說完,兩個怪物已映入眼簾,他嚇得失聲呼出後一個啊。
    女病例精神頭十足:“羅主任,我正能量啦!”
    她的聲音跟她身體不搭,高亢,有氣勢:“我要生三胎!生三胎!擁護三胎政策,我還能做貢獻。”說完,她討好地看著羅主任,等待他表態。
    羅主任向褚照天詢問:“兄弟,你作為一個旁觀者,看她這樣子正常嗎?”
    “你放什麽屁呢?這……這模樣,你說她正常?”
    羅主任不知道摁了一個什麽機器,花間嗞地響了一聲。忽然,蝶飛蜂驚,花叢裏躍出兩個粗壯的男護,幾個縱躍就到了女病例跟前,抓小雞似的,把她拎走了。
    褚照天心念猶如電轉,大聲道:“正常了,她很正能量了。”
    羅主任立即喊道:“送回病房吧。”
    褚照天這才捯過氣,說道:“年齡這麽大了,也想著要多生孩子,這還不夠正能量?”
    羅主任笑道:“你終於知道正能量了。”
    褚照天不敢抬杠,點頭道:“知道了。”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剛才若不及時說出正常,正能量,不知女病例會受到什麽正能量治療。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王慈雪關切地看著女病例被男護送往住宅區的方向。
    羅主任又和藹地問那個男病例:“大作家,今天你有什麽心得體會?”
    男病例的精神飽滿,笑嗬嗬地答道:“我無聊地寫出了傷痕文學,自以為是揭露醜惡,苦難,悲劇,這讓我一直不能成為二皮臉。要是年輕讀者接受了我的反動宣傳,就使我們民族都成不了二皮臉,成不了二皮臉,我們民族就無法抵擋災難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他的笑,看起來叫人瘮得慌。
    這位男病例可能在花園裏太久,見到人就想說話。要麽是他把話多,當成態度端正。
    所以,他把話又倒過來說了一遍:“要是作家隻揭露陰暗,批評社會醜惡,一昧地自省反思,而不是讚美現實,謳歌苦難,忘卻天災人禍,我們就沒精神活下去。活不下去,就不能成為二皮臉,那麽,我們民族就經不起未來的災難禍患,紅塵人就會絕種。要扛起苦難,必須成為二皮臉,善於忘卻,不去反思。我書寫民族的苦難,就是民族的罪人!”
    檢討批判完自己,他又說出他自以為是的新發現:“羅主任,我認識到了,歌頌才是創作的本質,理解到這一點,寫作就是又爽快又輕鬆又正能量的事業了。”
    羅主任顯然不滿意他的回答。
    而褚照天不知道前因後果,聽不懂是怎麽回事,問道:“他是什麽病?”
    “反社會認知錯亂症。”羅主任回答道。
    “不會吧,他說得挺好啊,挺正能量。”褚照天如法炮製。他聽羅主任說的病症,跟罪行似的,其治療手段輕不了。
    羅主任沒拂他的意,按出一聲嘯叫聲。
    花間又冒出兩個男護,把男病例送回住宅區。
    褚照天不知這萬花叢中藏了多少跟黑白無常工作性質相同的索命護士,隻覺得這花園像修羅場,閻王殿。便聲稱困乏,要休息一下,明天再參觀宏圖園區和複興園區。
    路上,羅主任主動介紹了兩個老病例的病因。
    那個女病例是知青。在結束了轟轟烈烈的打砸搶運動後,又響應號召上山下鄉插隊,去的是一個具有光榮傳統的老區,老區都很貧窮。
    城市女孩跑到窮山惡水,跟嫁到愚公家當小媳婦兒一樣,挖山不止,修梯田,修水庫。
    女病例加入鐵姑娘隊戰天鬥地,冬天長凍瘡,夏天得瘧疾。吃不飽,還要鬥誌昂揚地背著二百斤的背兜送公糧,歡快地用口哨吹著揚鞭催馬送糧忙。
    可生活實在是不方便。不走六七十裏山路,就別想找到供銷社,去買一刀草紙,買根月經帶。後來,她見別的知青招工參軍推薦上大學走了,才明白是自己的家庭成份影響了她回城。她去找公社說理,振振有詞搬出出身不由己,道路自己選擇這句權威的話。
    “是啊,你選擇了紮根農村一輩子啊!”公社一句話,就把她頂到姥姥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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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也有正能量,隻是還沒有正能量這麽美妙的名兒。公社許諾,讓他在她身上紮一下根,明年有招工指標,就推薦她。為了得到這個機會,她讓他紮了。
    可推薦要從最基層開始,由生產隊推薦到大隊,再由大隊推薦到公社。
    於是生產隊要紮,大隊要紮,紮完了吧,招工指標又被別的知青搶走了。因為每年都層出不窮的知識青年來到廣闊天地裏大有作為,而他們唯一作為就是奪走女病例的指標。
    多次失望,化成了絕望,她嫁給了生產隊一個複員兵。
    好在沒兩年就包產到戶了,能吃飽穿暖,雖然有過返城浪潮,她也沒動心。
    她感激複員兵老公,老公是她的大救星,勤勞能幹,蓋了房子,給了她一個家,不嫌棄她被三級幹部紮過根。加上有了孩子,她不可能為了返城,丟下親人不管。這時,她真心實意決定紮根農村了。在她生下第二個孩子的三個月後,出事了。
    那時,計劃生育在天高皇帝遠的山區嚴格到什麽程度呢?隻要超生,有房子的拆房子,有耕牛的牽耕牛,有豬有雞,統統沒收。據說公社計生辦也很無奈,他們要聽縣計生委的,控製人口,控製生育,是國策。
    可是在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控製又不好控製,怎麽辦呢?他們就防患於未然。
    計生辦決定上門服務,結紮!
    對於靠天吃飯,而又走不出大山的農民來說,生孩子,等於是生的希望,也是生的勞動力,生的養兒防老的保障。女病例的老公自然還想生,承包後的農村,不像城裏人吃定量,在大山裏開荒種地打獵挖中藥,都能養活孩子,他已經找到了偷生三胎的辦法。
    有一天計生辦來了大群同誌,對正忙農活的女病例進行了一場圍追堵截式的捕捉,終於在三線廠外麵的田地裏,把她逮住,當場扒光了,剝光了,在工人農民聯合起來的眾目睽睽之下,表演了現場結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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