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往歲乘霄醒驚蟄——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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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氣騰騰的美食擺滿了一桌,阿布像隻活潑的長耳兔,在桌邊歡快地飄來飄去,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含糊不清地嘟囔。
    “唔唔……好吃好吃!”
    忽然,它注意到漂泊者又在發呆,立刻湊過去,“喂,喂喂,漂泊者,怎麽又開始發呆了。
    這麽一大桌子好吃的,不嚐一嚐嗎?呃……你要不吃的話,我可就一口氣全都吃光光,不客氣了哦。”
    見漂泊者依舊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阿布眨了眨一藍一紅的異瞳,直接湊到了漂泊者的臉上。
    “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不會是又想起昨晚那個奇怪的夢了吧。你說夢到了歲主,那家夥就和你麵對麵站著,像你上次見到歲主雕像時記起的畫麵一樣?”
    漂泊者回過神,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與思索,“這次我看到了更多的信息,和上次不同。”
    “對哦,好像歲主‘咻’得一下就飛了起來,帶你去到了一座龍形的山。那裏發生了一場危機,有好多好多殘象,幸好有歲主在那兒保護了大家,保護了小鎮!”
    阿布興奮地回憶著,“是怎麽保護的來著……你怎麽說的來著,歲主把那兒的時間變得和外麵不一樣了?”
    漂泊者點點頭,開始解釋。
    “嗯……從外界看,山裏的時間似乎變得很慢很慢,那些殘象也因此進不去了。我想,歲主應該是通過改變一小片區域的時間流速,利用區域內外的‘時間差’形成屏障結界。
    以此隔絕殘象和人們的定居地,造就了一方不受殘象侵擾的世外淨土。而且……夢中的我仿佛不受那種異常時流的影響,可以自由進出結界。”
    “哎呀,能和我做朋友,你有什麽不得了的能力都不意外啦。不過你說夢裏的那座山,叫……什麽?有點記不清了。”阿布撓了撓頭。
    “夢境中我隱約聽到了歲主的聲音,祂稱那裏為‘乘霄山’。”漂泊者輕輕地點了點頭。
    “乘霄山?確實沒聽說過……”
    阿布話音剛落,一旁的九思便開了口。
    “小姑娘,沒聽過乘霄山?不是今州人吧。”
    “什麽什麽?你知道乘霄山?”阿布立刻來了精神。
    隔壁桌名叫九思的中年人被阿布突然開口的聲骸嚇了一跳。
    “哎喲!這、這聲骸怎麽會說話?”
    漂泊者見此,無奈一笑連忙安撫。
    “它叫阿布,是我的朋友。別怕,它不會傷害你們的。”
    慶祥笑著打圓場。
    “哈哈哈,老九,莫慌莫慌。這會說話的聲骸雖然少見,倒也不是啥要了命的稀罕事兒。
    據說有個叫黎什麽的外邦?那兒的聲骸啊,就個頂個的厲害。小姑娘是外鄉人,不知道也正常。這乘霄山傳說是今州先民的祖地,整座山瞧上去就像是照著歲主「角」的模樣鑿刻出來的。
    隻不過打我出生,就從沒聽有人真的去過那地界。傳聞說,那些去尋山的人,要麽在海霧裏迷了路,要麽就再也沒消息咯。你要好奇得緊,就往東南走,乘霄山在怨鳥澤東麵的海上,遠遠就能瞧得見。”
    “東南邊啊……”阿布若有所思。
    漂泊者注意到阿布的神情,問道:“怎麽了?你想到了什麽?”
    “——我這幾天,尤其是今天早上,聞到東南麵飄過來一股很奇特的氣息,就是他們說的那座山的方向。”
    阿布皺著鼻子。
    “聞起來像是很強大的頻率能量散發出來的,具體是什麽我也說不上來,反正感覺怪怪的,是不太自然的味道……不會和你說的‘時間慢慢的’有關吧?唔……難道——你想去看稀奇?”
    漂泊者眼神堅定。
    “記憶中我見過歲主……地點也許就在乘霄山……此刻,似乎有種不知名的力量正指引著我,想要我去找到什麽…
    …之前在邊庭,今汐說過要去找歲主,她答應會給我帶歲主的消息。但是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有收到邊庭的傳訊……”
    “那……一起去問問?我看這事不簡單。”阿布提議道。
    “先去找今汐了解一下進展吧。”
    說著,漂泊者便朝著邊庭的方向出發。
    而在遠處樓頂之上,一抹紫銀色的身影若隱若現,此刻燼穗隨意的扛著黑色與紫色交織的長槊,而另一隻手中則端著一疊油紙,而油紙中則放著幾塊糕點。
    見漂泊者起身離開,燼穗隨意的收起手中的油紙,隨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後腳尖輕點便消失在了原地。
    畫麵一轉。
    邊庭。
    散華見到漂泊者,微微行禮。
    “漂泊者,是您?您來邊庭,所為何事?”
    “我來找今汐,詢問關於歲主的事。”見此也不過多廢話漂泊者直奔主題。
    “令尹現下不在邊庭,而是去往了乘霄山。實際上……令尹與邊庭的聯係,已經中斷了數日。”
    散華神色有些憂慮,但隻是遲疑片刻就將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所以你們也不清楚今汐的現況?”
    散華點點頭,微不可查的眼中疲憊之色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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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此事還請您替為保密,鳴式一戰後,今州的局勢尚不穩定。有關令尹的諸事,切不可被外界知曉。
    我們設局擒獲傷痕時,他曾揚言殘星會已將歲主囚禁。
    與此同時,令尹也失去了對歲主的感應。若當真有此變故,或是這一消息被有心人加以利用,於今州而言......皆是不亞於鳴式來犯的滅頂之災。
    為能盡快確認歲主的安危,前段時間,令尹已動身趕往祂最近一次的現身地——乘霄山,追查其動向。”
    “有人與今汐同行嗎?聯係看看。”
    “令尹並無指派陪同。一因當時鳴式複蘇在即,令尹不欲抽調人手,分散兵力。二是事關歲主,並非單憑武力可解。”
    漂泊者眼神一凜。
    “我想去乘霄山見歲主。今汐可能遇上了麻煩,我想幫忙。”
    散華猶豫片刻。
    “您是令尹所信所托之人,我無權阻攔。不過去乘霄山的路暗藏玄機,需得‘引路人’相伴方能到達,具體情狀,我也不甚了解。”
    “在哪裏能找到‘引路人’?”
    “眼下……她大概在怨鳥澤附近的渡口,稍後我會傳訊於她。您可以先到渡口與她相見,以她的身份,應當比我更了解乘霄山的現狀。”
    “好的。”
    散華歎了口氣,眼中滿是擔憂,不過隻能慶幸有漂泊者的存在。
    “我相信令尹的決策。在她離開的這段時日,我會盡心看顧好邊庭的事務。……隻不過,我心中放不下憂慮。
    在令尹傳回的最後一則通訊中,我注意到令尹比平日看上去虛弱,且她似乎在極力掩飾這點,強打精神。令尹現在的處境,恐怕不太樂觀……漂泊者,您也是。乘霄山一行還需多加保重。
    渡口的位置我已傳至您的終端。無論結果如何,散華先謝過了。”
    漂泊者在心中默默呼喚。
    “阿布。能聽到嗎?”
    “我在。”
    阿布的聲音立刻響起。
    “說起來,乘霄山那邊那種怪怪的氣味聞起來還挺香的,但感覺不太能吃……”
    漂泊者無奈地笑了笑:“你很餓嗎?靠不靠得住啊你。”
    “倒不是餓,就是容易犯困。我好像隻能在睡覺的時候消化吃下去的頻率,不然噎得慌。
    反正,隻要你遇到危險,我就會本能地醒過來,跟之前一樣。除非,沒有東西能對你造成一丁點威脅。自然也就叫不醒……我……”阿布打著哈欠,似乎一副很困倦的模樣。
    而暗處的燼穗聽著兩人的對話,忍不住撇了撇嘴,小聲嘀咕。
    “就知道吃,也不知道靠不靠譜。”
    不過她的眼神卻始終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絲危險的氣息。
    漂泊者搖了搖頭,朝著渡口的方向走去。
    在渡口,一位漸變紅色長發如火焰流動,發尾似靈鳥尾羽,身著紅白黑三色外袍,搭配金色三環結發飾的女子靜靜佇立,她正是長離。
    “你是被雨困在這裏了嗎?”
    長離聲音很輕,看著漂泊者眼中近視溫柔。
    “不,我在等人。”
    漂泊者偏頭看了一眼對方,緩緩的搖了搖頭。
    “正巧,我也在等人,漂泊者。”
    長離微笑著,眼神中帶著一絲洞察。
    漂泊者微微一愣。
    “你是?‘引路人’?”
    “‘引路人’,長離。這場雨不會下得太久,而我們正要往雨中去。關於乘霄山,漂泊者,知道多少呢?”
    “我不太清楚。是今州的發源地?乘霄山到底是什麽地方?”
    長離輕輕頷首,開始講述。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個故事?曾有一人在深山砍樵,路遇棋手對弈,一時觀棋入了迷。
    待到回過神下山時,卻見山外早已滄海桑田。
    換言之,這故事中的深山即為秘地,山間的時流與外界不同,甚至幾近停滯,樵夫於山內逗留半日,山外已去百年。
    乘霄山,便是與之類似的一方天地。隻不過與傳說不同的是,進出乘霄山,是有代價的。倘若我於早晨進山,在山中度過一天光景,出山之後,我的壽數便需疊加為今州已流逝的十天。
    更何況……如今乘霄山的境況,可能比之以往,複雜得多。”
    “如何複雜?”
    漂泊者頓了頓緩緩追問。
    “要知道,乘霄山的時流源於歲主的時序之能,時間或停滯、或回溯,星移鬥轉,萬年一瞬,都是歲主爪中開而複敗、敗而複開的花。
    倘使殘星會當真囚困了歲主,令歲主虛弱乃至能力失控,繼而引發時間亂流......那乘霄山便幾乎成了一盤隻進不出的死局。”長離神色凝重。
    漂泊者目光如炬,看向遠處的迷霧 。
    “而你我正向局中去。”
    “時間左右的不過壽命長短。貴客已打算入局……‘引路人’自然是要同往。今汐她,確實在乘霄山內耽擱得太久了。”
    長離輕輕一笑。
    “嗬,還真是什麽都逃不過她的眼睛。今汐在去往乘霄山之前,身體上出現了龍鱗異狀,共鳴能力也在日漸衰減。這樣的征兆說明,歲主情況堪憂。正因如此,我才需作為‘引路人’帶你入山。乘霄山這一局,或許,缺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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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泊者心中疑惑。
    “什麽意思,展開講講。”
    “實不相瞞,此前我曾囑咐散華,若是你來邊庭詢問今汐的去向,如實告知便可。
    據我所知,歲主與你關係密切,而殘星會自始至終最在意的又都是你。鳴式一戰前,殘星會對你的遊說可謂挖空心思,我想,他們此舉無非是想幹涉你的判斷和決定。
    ——這意味著,你的參與,會影響他們的計劃。
    尤其是乘霄山這一程。瑝覽類書中記載,有一人曾在歲主降世後到訪乘霄山,數日後安然離開,不受時流所擾——同時那位訪客,亦是書中記述的‘與歲主「角」並肩而立的人’。
    而現在,恰有一位與‘那個人’極其相似的人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那個人’,說的是我?”
    長離溫柔而堅定地看著漂泊者。
    “是你嗎?可除了你,又能有誰。為了找到這個答案,我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漂泊者,前路多有艱險,一旦踏入山中,你我都無法輕易從此事中脫身。你可還願與我前往?”
    “沒事,我不受時流影響。此局,關鍵在我,不是嗎?”漂泊者目光如炬。
    “我會與你一起,作為你的引路者、作為你的擺渡人。最終落子何處,終究是你的抉擇。雨小了,應該很快會放晴。漂泊者,我們該出發了。”
    踏入乘霄山,漂泊者便感受到一股異樣的氣息。
    “時流果然傷不到我……這就是你說的乘霄山時流?”她轉頭問向長離。
    長離神色凝重,搖了搖頭。
    “不,原先乘霄山的時流隻是比山外來得緩慢,對於進入乘霄山的人來說,隻要不離開結界,山內的時流就是無害的。
    而現在,你我眼前的時流已然失控,成了時間亂流……
    平緩的時流變得混亂、湍急,某些區域的時間處在完全停滯的狀態,而另外一些區域的時間則以異乎尋常的速度或前進、或倒退著。
    此時離開乘霄山,壽命代償極不可控,朝青絲、暮白首甚至算得上是恩賜。隻要自身不能免除時流的影響,一旦踏出乘霄山,極可能立刻化為枯骨。
    誠然,更不幸的還要屬這些在亂流爆發時不慎被卷入其中的生靈……
    神形皆被錯亂的時間撕扯著,我無法想象它們的痛苦……正如我此前的猜測,殘星會已經得手,他們對歲主的囚禁讓乘霄山的時流失去了約束。
    我還曾懷有一絲僥幸,也許自己的推論是錯的……終端果真無法使用,聯係不上今汐。時流紊亂之地,難以正常通訊。”
    漂泊者心中一緊,下意識脫口而出。
    “那今汐……”
    “這般形勢下,不僅僅是今汐,原本的乘霄山鄉民也同樣凶多吉少……漂泊者,我們盡快趕往虹鎮吧。
    那裏是乘霄山的腹地,也是乘霄山鄉民的聚居地,今汐來找歲主,路線上避不開那裏。”
    長離說著,加快了腳步。
    在深入乘霄山的途中,一陣輕微的響動引起了漂泊者的注意,她知道,是燼穗。
    那個身著紫銀色寬大衣,內搭簡單運動背心短褲的少女,正靈活地穿梭在雪林間。
    燼穗性格跋扈狂傲,卻有著足以支撐這份驕傲的實力,她的那杆黑色與紫色交織的華麗長槊,不知曾讓多少敵人膽寒。
    雖然平日裏她不常出現,但漂泊者總能在關鍵時刻感受到她的存在,那種朋友間無需多言的默契,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形成。
    “這地方可真夠詭異的。”
    燼穗突然現身,嘴裏嚼著不知從哪弄來的零食。
    “要我說,直接殺進去,看那些殘星會的家夥能耍什麽花招。”
    長離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哦,看來你父親說的沒錯,你真的一直在暗處保護著漂泊者。”
    燼穗聞言雙手抱胸,自顧自的吃著,不知從哪兒弄來的零食,倒是沒有回答對方的話。
    長離笑著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繼續帶路。
    而燼穗則大大咧咧地跟在後麵,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一邊時不時往嘴裏塞零食。
    一路上,時流失控帶來的景象觸目驚心。
    漂泊者擔憂地看向長離。
    “時流失控,這一路上我們見到的一切都沒能幸免。那長離你豈不是隨時可能……”
    長離卻依舊保持著溫柔的微笑。
    “眼下我還能自由行動,也許是由於歲主在被完全禁錮之前,勉力抑製住了事態的發展。
    但這樣相對‘平和’的狀態,我也無法確定還能維持多久。
    漂泊者,如果我不幸遭遇意外,不必顧慮我。你隻需去完成你想做的事便好。”
    燼穗撇了撇嘴
    “別這麽喪氣,有本姑娘在,沒那麽容易出事。”
    說著,她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長槊,紫色的光芒在槊尖閃爍。
    漂泊者突然停下腳步,眼神中滿是震驚。
    “我夢到過這裏……”
    “你夢見過,虹鎮?”長離也停下,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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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泊者將昨夜的夢細細講述給了長離和燼穗。
    長離聽完,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聽你的描述,你夢到的正是乘霄山。我夢到殘象包圍了虹鎮。我夢到歲主保護了鎮民。
    這麽說來,你的夢與瑝覽類書中的記述幾乎無異。
    百餘年前,殘象潮進犯瑝瓏,虹鎮不幸被殃及,險些成為死地。萬幸,歲主自天而降,操用時流之力斥退殘象,虹鎮這才得以保存。
    漂泊者,或許……你的夢,不僅僅是夢那麽簡單。它是你曾經的記憶,也是一種……引導。”
    “是殘星會。虹鎮是要道,殘星會的人既然盯上了我們,就勢必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截堵的機會。他們在虹鎮鋪設了一張網。”
    漂泊者冷靜地分析著。
    燼穗不屑地哼了一聲。
    “網又如何,來一個我打一個,來兩個我打一雙。”
    長離點頭。
    “但既然是網,就定有間隙可尋。”
    突然,漂泊者發現了異常:“這是?”
    “是施展過共鳴能力的痕跡,但不像殘星會那般狠辣……是今汐。看起來她施用能力時,周遭狀況極其危急,是與虹鎮人有關嗎?
    痕跡延伸到了虹鎮深處……走吧,漂泊者。記得小心行事。”長離說著,率先朝著痕跡的方向走去。
    燼穗立刻跟了上去,嘴裏還不忘嘀咕。
    “希望能快點遇到那些殘星會的家夥,本姑娘手都癢了。”
    沿著共鳴痕跡,他們發現了殘星會成員被反擊的跡象。
    “這裏與今汐的行跡幾乎重合,應當是她。
    以今汐現如今的狀況,這麽頻繁地使用共鳴能力,就是在透支身體……可她這麽做,想必有自己的道理……是在幫助虹鎮人避難嗎?”
    長離眼中透露著擔憂。
    燼穗皺了皺眉頭。
    “事情好像變複雜了,唉,最討厭動腦子了。”
    然而此刻另一邊,今洲城內。
    隨著硬生生腳步,踏上木質的階梯,燭禾的身影緩緩地出現於涼亭之前。
    她看著坐於涼亭中的父親,眼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與複雜,還有一絲絲的落寞。
    “父親……燼穗……”
    “先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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