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信號了！”
    大屏幕中忽然閃起一個紅點，暗衛立即鎖定紅點位置。
    “在城郊碼頭的編號為073的貨箱裏。”
    “出發！”
    大批人馬馬不停歇的驅車趕往城郊碼頭，得到消息的秦朗也帶著人從警局出發，彼時已經接近晚上十點，繁華的街道上仍然車水馬龍。
    警車在街道上疾馳，車頂的紅藍警燈在夜色中交替閃爍，刺眼的光芒劃破了周圍的黑暗，仿佛一道道急促的光刃，切割著空氣。
    車輛在紅燈前毫不減速，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車身微微傾斜，迅速穿過十字路口。
    周圍的車輛紛紛避讓，行人駐足側目，警車的呼嘯聲和閃爍的燈光在城市的夜色中顯得格外刺眼。
    秦朗看著手機裏幾乎沒有移動過的定位，眉心擰了擰。
    十分鍾後，警車和暗衛幾乎同時到達城郊碼頭。
    “所有人分散開，找到編號為073的貨箱，狙擊手隨時準備就位！”
    秦朗沉著下令，下完令他偏頭看向一旁的元青，元青點了點頭，揮手指示暗衛行動。
    暗衛分工明確，碼頭的上空飛起幾架勘測無人機，一場搜尋行動在這座堆滿貨箱和漁網的廢棄碼頭上展開。
    兩分鍾後，暗衛率先在勘測無人機上鎖定073貨箱位置。
    眾人站在貨箱前，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緊張的氣息。
    貨箱表麵鏽跡斑斑，邊緣用厚重的鐵條加固，鎖扣處還掛著一把生鏽的鐵鎖，仿佛已經多年未曾開啟，四周安靜得出奇，唯有海風裹挾著鹹腥的氣息，吹過碼頭的每一個角落，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怕驚擾到裏麵的劫匪，眾人的動作都放輕，耳麥裏傳來匯報聲：
    “狙擊手已就位。”
    秦朗神色一凜，緩緩靠近貨箱，腳步聲在空曠的地麵上顯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眾人的心跳上。
    貨箱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黴味，混合著金屬的鏽蝕氣息，讓人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秦朗伸手拽了拽，鐵鎖鏽跡斑斑，但格外結實。
    暗衛跑到元青身側，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麽，元青蹙眉，邁步上前，對秦朗說道：
    “秦隊長，無人機檢測到，裏麵沒有活體。”
    秦朗瞳孔一震，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手指微微顫抖。
    他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門，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遲柚可能遭遇的情形。
    秦朗猛地轉身，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快！拿工具來，把鐵鏈弄斷！”
    身後的幾名隊員迅速行動，鐵錘和鉗子的碰撞聲在狹窄的空間裏回蕩，刺耳而急促。
    鐵鏈終於被切斷，門被猛地推開，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
    男人的目光迅速掃過狹小的空間，地上隻有一具千瘡百孔的屍體，血跡很新新鮮，空氣中彌漫著腐爛和血腥的氣味。
    眾人在門口定住，緊接著立刻進入進行搜索。
    結果是，並沒有發現遲柚的身影，元青的視線停留在牆角被打開的井蓋上，這時，一名隊員低聲喊道：
    “秦隊，這裏有個下水道！”
    秦朗繞過屍體，來到井蓋前，蹲下身去看向那漆黑的井口，下水道的腥臭氣息撲麵而來。
    一旁的元青給他遞過去一個手電筒，一束光朝漆黑的下水道射去，他淡淡道：
    “信號在這裏消失了。”
    秦朗察看了一下下水道內的情況，補充道：
    “裏麵信號不好，希望那小姑娘沒事。”
    話畢，他抬手叫來隊員：
    “一隊人馬，跟我下去。”
    話音未落，他已率先跳入井中，手電筒的光束在狹窄的下水道中晃動，映照出四周斑駁的牆壁和渾濁的汙水。
    暗衛緊隨其後，元青則撥通電話，向謝詔匯報情況。
    “爺，人確實不在，從現場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從下水道走的。”
    “繼續盯著。”
    “是。”
    電話掛斷，元青看向那具正在被警察拍照取證的屍體，留在現場的暗衛很快便將資料交給他。
    安德魯，曾經是一名雇傭兵，外號教士，現被國際刑警發布紅色通緝令，罪名分別為謀殺、戰爭罪、人口販賣。
    元青緊抿著嘴，將視線從資料上移開，看向幾乎被打成篩子的安德魯。
    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是怎麽從他手底下逃走的。
    彈孔？
    她身上有槍？！
    “這怎麽可能呢？”他低聲喃喃，聲音帶著明顯的困惑和不解，內心又隱隱約約感到有些不安。
    如果這些都不是遲柚做的，那又是誰帶走了她？
    他抬眼，橫掃了一遍這裏，並沒有發現有人進出的痕跡，這裏唯一的出入口，就是那個下水道了。
    …………
    與此同時，還在下水道裏的遲柚眼裏閃過一道鋒芒，緊接著腿一軟，無力的跪了下去。
    撲通的一聲水聲，前麵的眼鏡男驚了一下，整個人釘在原地，下水道裏交織著遲柚粗重的喘息聲和流水聲，一股緊張的氣氛在黑暗中蔓延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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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她久久沒說話，眼鏡男忍不住道：
    “你怎麽了？”
    遲柚拍了拍發疼的腦袋，撐著旁邊的牆壁站起身，不耐道：
    “怎麽還沒到？！”
    這都走了多久了，除了老鼠蟑螂之外她沒見到一個口子。
    “這馬上差不多了，根據我做的記號，再走差不多八百米就能到了。”
    眼鏡男撓撓頭，他方向感不太好，每次都會做記號，雖然這條下水道隻有一條路，但他還是每隔一段距離就做一個記號。
    剛剛經過的記號是他來的時候做的第一個記號，再往前走，就能到一中附近的那個下水道了。
    “那什麽，剩下的路，你就自己走吧。”
    眼鏡男緩緩回頭，祈求道。
    遲柚微眯起眼睛盯了他一會兒才道：
    “想的美，你要是騙我我找誰哭去。”
    眼鏡男垂下眼，臉上帶著無盡的落寞：
    “好吧，那我就送你到那個井蓋下麵，你自己上去。”
    “哢噠”一聲，遲柚將手裏的槍上了蹚，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對準了眼鏡男的腦袋。
    “你搞搞清楚，你是個綁架犯。”
    眼鏡男舉起雙手投降，森冷的眼神看著她：
    “我是個綁架犯不錯，你還是個殺人犯呢。”
    遲柚不氣反笑，槍口輕輕往上挑了挑，微微勾起的嘴角帶著十足的挑釁：
    “那你報警抓我啊。”
    “……………”
    眼鏡男沉默了一會兒，妥協似的歎了口氣，他也是腦子熱，居然還威脅起麵前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了。
    就眼下這個情況，她絕對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但麻煩的事情能少一件是一件是吧，你放我一條路，我不會找你麻煩的。”
    遲柚垂眸思考了一會兒，放下了手裏的槍。
    “有點心動，我考慮考慮。”
    她揚了揚下巴，眼鏡男會意，轉過身，默默往前走。
    一路安靜。
    眼鏡男沒騙她，很快就到了她先前被他們帶走的那個下水道。
    “你走吧。”
    遲柚腳踩在梯子上，大發慈悲的對眼鏡男說道。
    如獲大赦，眼鏡男馬不停蹄的往回跑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拐角處。
    遲柚掂了掂手裏的槍，一個用力往前丟去，手槍在空中劃出一道短暫的弧線，隨著“撲通”一聲悶響，墜入了下水道的汙水中，濺起幾滴渾濁的水花。
    水麵迅速恢複了平靜，仿佛吞噬了所有的痕跡，隻剩下隱約的漣漪在黑暗中擴散。
    遲柚爬上梯子，用力將井蓋舉起。
    重見天光的那一刻，無數個紅點對準了她的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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